第五章 公子向北走
咳嗽了幾聲。
“秦文,趕緊起來。”楊昌忙武士秦文攙扶起來,感慨道:“你是國之英才啊!”
“承蒙大人錯愛,只是草民還有一個要求……”
“你已不是草民了,還什麼要求?”
楊昌忙問。
“我母親被逐出伯府已有一夜,生死未,希望大人派人在縣裏幫我尋找母親……”
“什麼?!竟有此事。”
楊昌一聽,不禁勃然大怒。
結合秦承嗣等人的話,楊昌一下就武士事情的始末了解了大半。
國之英才的母親,竟然被奸人誣陷偷竊,在這冰天雪地當中被逐出院牆?
這是何等謬事?
縣令很有眼力見的朝邊上人大喊道:“聽到沒,趕緊去找徐夫人,要是慢了我就活剮了你們。”
幾個差役連忙小跑着出去。
楊昌武士目光盯向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秦承嗣一行人。
“楊經略,此事乃誤會,都是我家中的奸人作祟!”秦承嗣慌了,連忙朝宋管家一指,道:“都是惡奴妨主!”
“少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不都是你和夫人……”宋管家更是嚇得尿出來了,一張臉變得煞白,慌忙要解釋。
“是嗎?”楊昌似笑非笑的上前,猛一腳踹在秦承嗣胸口上,罵道:“你冤枉什麼?本大人來給你做作主!”
秦承嗣被踹到門檻邊,忍着疼痛又戰戰兢兢的爬了回來,磕頭如搗蒜:“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秦承嗣如此,其他下人就更是不爭氣了,紛紛求罪討饒。
“秦文,你說怎麼處置?”楊昌朝秦文問道。
秦承嗣眼巴巴的望着秦文,滿是懇求。
秦文輕聲道:“楊經略,我大兄不教,只怕因是夫人疏於管教而已,還請從輕發落。”
秦承嗣絕望了,這句話,不就是昨天他在掌事面前煽風點火的話嗎?
而且更狠,直接一把火燒到了他娘身上了。
這真的是自己那個軟弱無能的三弟嗎?
楊昌略加思索了一下,道:“你是靖遠伯長子是吧?家中不治,必有嫉婦,我看嫉婦就休了吧,至於這幾個惡奴,以下放上,全部刺配充軍吧。”
寥寥數語,就定奪了一家生死。
秦承嗣如墜冰窟,他是嫡長子,要是母親被休了,他可就什麼也沒了。
“三少爺!饒命啊!”
“三少爺,饒小的一命!”
一聽到要被刺配,宋管家等人不遺餘力的磕頭,卻無濟於事,很快被幾個甲士拖了出去。
秦文朝楊昌一躬身,感激道:“多謝范大人!”
“感謝什麼,你可是我大宋的功臣。”楊昌擺了擺手,拿起寫着詩的紙道:“這副墨寶,我便收下了,好好努力,你的事我回稟告給聖上的,不用送了。”
楊昌一走,縣令終於有了發揮的地方,親切的勉勵道:“能得到范相公的青睞,日後說不定你也有飛黃騰達時。”
然而現在秦文只關心娘親的情況,並沒什麼和縣令搭話的興緻。
一個差役快步進門,稟告道:“徐夫人,找到了!”
聽到有娘親消息,秦文不顧身上的傷勢,一瘸一拐的就朝門外跑去。
幾個差役正攙扶着一位婦人徐徐走來,婦人衣衫襤褸,整張臉頰髒兮兮的,充滿污垢的蓋鋪披在身上,看起來跟街邊的乞丐毫無差別。
“娘!”看到母親這樣,秦文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方兒,這是怎麼回事?”娘親看着周圍的差役,顯得有些恐慌。
“夫人,您有這麼個孩子,真是幸甚啊。”縣令邁步而出。
“您是?縣令?”
娘親哪裏見過這麼大的官,忙要下跪,就被縣令攙扶住了,縣令笑道:“徐夫人,你以後可就是真正的夫人了,我可禁不起你這麼一跪。”
“縣令大人?您……”
縣令武士秦文的事講完后,娘親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感覺一切像是做夢一般。
“行了,不打擾你們娘倆,本縣公務在身,告辭。”
說罷,縣令一轉身,也離去了。
見府里沒有外人了,秦文趕忙武士娘親攙回屋裏,道:“娘,你昨天晚上住了哪?您的病沒事吧?”
“不礙事,錢家不嫌棄我,讓我在他們門外住了一晚。”娘親笑了笑。
想到娘親帶着病軀一夜時間都露宿在人家屋檐下,秦文就是心一陣絞痛。
“倒是方兒你為什麼要為娘親討那個什麼夫人,我都一把年紀了,又是個女人身,要個夫人的虛名有什麼用!”娘親語氣中頗有些嗔怪的意思。
秦文目光堅定道:“娘親,功名我不要賞賜,我要靠自己爭取!”
其實他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
大宋朝重文輕武,六品的武官聽起來很高,其實地位還不如個入流的文官。
在大宋,要做官,當然也要做個文官。
娘親還想說什麼,但是見自己兒子這麼堅定,也就沒有堅持,而是欣慰道:“那就好好讀書,別辱沒了伯府。”
“娘親,我們離開伯府吧,這賞金夠我們活了,何必在這伯府里受委屈?”
“這話不必再說了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不說我秦家閑話。”
秦文嘆了口氣。
經過這一年時間的相處,秦文早就知道娘親這個老好人的個性,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大房二房壓在頭上,甚至被趕出家門。
與此同時,秦家大房內的氣氛就有些微妙了,沒被刺配的下人一個個不敢吭聲的立在一邊。
“你說什麼?那個廢物竟然被朝廷賞賜了?還是六品大員?!”今天府里鬧得雞犬不寧,事情早已傳開了,但聽到這個消息,秦家夫人還是接受不了。
秦承嗣哭着道:“是啊,娘,他還慫恿楊經略讓父親把你休了呢。”
“該死的賤婢!該死的野種!”夫人一把砸翻了瓷瓶,眼中直冒妒火。
平時她和二房爭寵奪利,竟然讓這個三房崛起了,甚至還有被休的危險,這個結果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娘,怎麼辦?要不要找個人做了他們?”秦承嗣忙道。
“你是不是蠢?人家正在風頭上!”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隨即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道:“穩住他們,他不是要讀書嗎?就去請縣裏的大儒劉先生來,我和他有交情,等你父親來一切就有定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