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下降
()三rì后,西郊亂墳崗的一棵大樹下站着三個人,兩男一女,外加一隻白貓。這三人分別是朱晨逸,純陽子和張小花。在他們面前擺放着一張供桌,桌上有羊血,羊腸,羊胎盤,符籙,外加八個雕刻成奇形怪狀的木頭。
在經過三rì的修養,朱晨逸基本恢復,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他主動請來純陽子為其護法,畢竟純陽子的道行比張小花高深了很多。
降頭術講究的是心無旁騖,和巫蠱,道術一樣,無論是哪一種施法時最忌打擾,有了純陽子的保駕護航,他才能安心下降頭。
所謂降頭,從步驟上就可以看出“降”與“頭”,“降”是指施法時所用的法術或葯蠱手段,“頭”是指被施法的個體。比如說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xìng命,所在地點,常用物體,身體關聯部分(毛,指甲等。)
朱晨逸所用的方法是取其血液作為載體下降,研究過周易或對道家世界觀有所研究的人,很容易理解降頭的施法原理。降頭的原理有三點:藥理的運用,jīng神力的運用,宏觀聯繫的運用。
藥理的運用說穿了不止一提,無非是細菌學的運用,可以說每個降頭師所掌握的細菌比醫學博士還有jīng通,這也就是常人所說的葯降,這一點和苗疆的蠱毒有些相似。
值得一提的還是宏觀聯繫的運用,它是降頭的核心,比方說,一隻狗,被主人遺棄到百里或者千里之外,越山隔水,可是夠依然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也許有人會說狗是通過味道將人找出,如果你這麼認為那就是大錯特錯,氣味由風,以及大氣的運動早已被卷的無影無蹤,更何況百里,千里的距離。那麼狗是如何找到回家的路呢?這裏就涉及到降頭原理中的宏觀聯繫的運用,有了聯繫,穿越距離,將人物鎖定。狗在嗅到人的氣味的同時,已將主人定位,至於狗是如何做到的,我們可以將他歸類於神秘的“第六感”。
類似於“第六感”的例子枚不勝舉,就拿一個最普通的來說,當一個在遠方打工的兒子埋骨他鄉的一瞬間,萬里之外的母親會有一種強烈而又難以形容的不安和焦躁情緒。
至於jīng神力的運用是致為關鍵的,他涉及到如何聯繫到個體的人,八字,姓名,所在地點,這樣就可以勾勒出個體輪廓,加上個體有關的毛,指甲,血液等物,就可以建立起無形的橋樑,通過定位聯繫就可以產生最為嚴重的後果。朱晨逸使用的降頭也是同樣的原理,先將八根木雕按照東南西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八個方位,有順序的將祭壇一丈以內的亂墳崗全部包圍起來。
這叫八門鎖yīn,東屬木,南屬火,西屬金,北屬水,中間祭壇的位置屬於土,以五行之氣鎖八方yīn魂,從而推動下降的度和效果。
佈置完八門鎖yīn陣之後,緊接着朱晨逸拿出稻草,將那枚吸收苗人血跡的符籙包裹起來,很快一個惟妙惟肖的稻草人出現在祭壇之上。
血液,作為媒介,稻草人作為載體,這緊緊是第二步,要想成功下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稍作休息之後,朱晨逸將紮好的稻草人放入一個小瓦罐當中,將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羊血慢慢的倒在稻草人之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點上香燭,朱晨逸跪倒在香案前面的一個蒲團之上,雙手捧着瓦罐拜了三拜,最後將瓦罐放在供桌上,取出一根銀針猛的扎向稻草人的頭部。
“大哥,祭壇以佈置完畢,可以作法了。”
就在銀針沒入稻草人頭部的時候,耳邊傳來張小花的聲音,朱晨逸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望去,現兩根數丈高的竹竿高高的聳立在祭壇的兩側,兩張畫滿符籙的黃布在月光下迎風招展,散出金sè的光芒。
“知道了!”朱晨逸應了一聲,轉過身來,對純陽子,道:“師兄麻煩你替我護法。”
看着朱晨逸滿臉慎重的表情,純陽子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態,如猩猩般霸氣十足的在胸口拍打了幾下。然後風sao的打開摺扇,輕輕搖動了兩下。
掃了一眼猥瑣到了極點的純陽子,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三兩步走到早已搭好的祭壇,盤膝坐到蒲團之上,口中爆喝一聲:“凝聚魂魄。”
“是!”
張小花應了一聲,從腰間的小布袋中,取出一副銅質的小盤子,站到朱晨逸的身後,慢慢的敲打起來。節湊由慢到快,隨着朱晨逸念動咒語的度,以及手勢,張小花手中的銅盤撞擊的力道越來越大,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刺耳。
從遠處望去,兩人的姿勢十分古怪,朱晨逸盤膝坐在地上,張小花背靠着他站在身後,兩人旋轉的度越來越快,地面上的灰塵和碎草,砂石紛紛被捲起,到了最後只看見一道颶風卷着雜草,灰塵不停的盤旋。唯一能夠確認朱晨逸和張小花兩人還在裏邊的是,一陣陣銅盤的敲擊聲和避魂鈴出來的清脆響聲。
就這樣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當天空中的月光被一陣烏雲遮擋起來的瞬間,現場轟的一聲巨響,接着八個被擺放在地面的木雕,突然間下陷到土中。而這個時候,墳頭上驟然出現一團團磷火。
一個,二個,三個……
隨着時間的推移,磷火的數量越來越多,到最後八根木雕圍成的一丈範圍內,墳頭上綠幽幽的一片,遠遠的望去甚是嚇人。
“開!”
朱晨逸搖動中手中的避魂鈴,振臂一呼,兩人停下旋轉,接着張小花雙手將銅盤舉過頭頂,猛的一敲擊。
砰砰——
一連八聲巨響,陷入泥土的八根木雕全部爆裂開來,方圓一丈範圍內的墳頭全部被掀起。泥土,雜草,碎石,夾雜着森白sè的頭骨,腿骨,紛紛飛了起來。
被驚擾的磷火閃動着詭異光芒,在空中逐漸形成一個個骷髏頭,普天蓋地的沖朱晨逸迎面罩來。
面對如此詭異的一幕,朱晨逸沒有任何的緊張情緒,似乎早已算到會如此一般,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從背後抽出一柄桃木劍,咬破中指,將鮮血塗抹到木劍之上。
嗡嗡——
桃木劍出一陣怪異的聲音,當血液從劍身流到劍尖時,一道黃光陡然出現在桃木劍之上,短時間內以肉眼可見的度覆蓋了劍身。頓時一把閃動着黃sè光芒的短劍出現在朱晨逸的手中。
說時遲,那是快。當磷火形成的骷髏頭離他將近一米遠的時候,朱晨逸大喝一聲,用桃木劍迅的在面前臨空畫出一個yīn陽魚。
說也奇怪,那些撲來的骷髏頭一個個的粘在yīn陽魚之上,呼吸間,已有七八個骷髏頭附在上面。眼看骷髏頭越來越多,朱晨逸大喝一聲,用桃木劍朝yīn陽魚一點。
砰——
yīn陽魚爆裂開來,那些粘在上面的骷髏頭被巨大的衝擊力推向供桌,失去控制的骷髏頭突然消散開來,化作磷火一陣風的鑽進撒有羊血的稻草人。
“石鬼降……石鬼降……我鐵木與你不共戴天。”
與此同時,上海外灘附近的一幢別墅內傳來一陣凄厲的尖叫聲。
在別墅區的西南方向,一個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盤坐在一張供桌的旁邊,在他身後站着一個身披袈裟,手拿金剛杵的光頭和尚。
“先有七rì喪魂釘,後有石鬼降,師弟對方是有意致你於死地。”看着苗服中年人逐漸石化的雙腿,僧人用金剛杵敲打了兩下,皺起了眉頭,道:“師弟你到底如何得罪這樣的高人?”
說話的叫桑諾,是苗人鐵木的師兄,同時也是天鬼上人的守山大弟子,此人貪財好sè,無惡不作,幾乎是天鬼上人的山寨版。在三天前,他接到師弟鐵木的求助,花了將近兩天的時間從雲南趕到上海。由於七rì喪魂釘極為歹毒,需要十二個時辰才能將體內的屍毒清除乾淨,而且期間不能有絲毫的打擾。為此他寸步不離的守護了苗人將近一天的時間,沒想到即將逼出屍毒的時候,居然出了這檔子事。
噗——
苗人噴出一口鮮血,臉sè慘淡的望桑諾,哀求道:“師兄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望師兄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救小弟一命。”說到這裏,無法下跪的苗人,重重的點了兩下頭,以示尊重。
“無妨!”桑諾一擺大手,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很小的棺材,當棺材打開后,一個全身血紅的嬰兒坐起身子,哇哇直叫,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
“鬼降?”苗人張着巨口,獃獃的望着桑諾手中血sè嬰兒,使勁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苦澀道:“師兄準備用血嬰搶回作法的媒介?”
血嬰也是南洋降頭養小鬼一種,一般法力高強的降頭師先找一根木頭,施法將木頭雕刻成一口小棺材,再去尋找童男或童女的墳墓,有些邪惡的降頭師會以活嬰或者胎死腹中的嬰兒,再將密煉的黃sè巫術蠟燭點燃,靠近屍體的下巴燃燒,取其屍油,然後用棺木裝好,念咒加持,再將屍體帶出,施法七七四十九天,這個魂魄就會聽命於施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