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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和她的新閨蜜聊得熱火朝天,情況早就升級了。一旁的陳建民只感到右手臂一陣難以忍耐的瘙癢,最開始還只是一點一點,零星般的燃燒着。可是後來就迅速成燎原之勢開始瘋狂的擴散,幾乎是幾分鐘之間,就擴散到整個大臂。從肩膀到肘關節,只感到一陣高過一陣的奇癢無比瘋狂的噬咬。越來越濃烈,越來越難以忍受,簡直就是一種爆髮式的痛苦。他只好用手抓癢,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力道大。卻弄巧成拙,將這種**的痛苦蔓延到了手臂內側,沒有一點點好轉卻越來越嚴重。陳建民根本忍受不了了,整個左手完全停不下來。他開始加速,加重。恨不得現在手裏有一個豬八戒的釘耙,將整支手臂都給狠狠的抓過一萬遍,直把那癢給活活耙成條,耙成絲,耙成灰,耙到灰飛煙滅。此刻的自己似乎已經站上了拳擊場,對手就是那個該死的癢,他帶上拳套,剛開始被癢的幾下刺拳給正中面門,一陣疼痛混雜着麻木至拳頭傳來,在臉龐上爆炸,這痛苦的感覺隨即如震蕩波一樣一浪壓過一浪的擴散到身體周圍。不過對手實力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硬挨了幾下快拳之後,陳建民覺得自己還沒有被擊倒,但是面前這個瘦猴子那副得意的樣子已將自己激怒。他找准對方的破綻,一記重拳,直直的打中他的下巴。如果有慢鏡頭的話他能看到這個癢的面部慢慢扭曲的樣子。真讓人興奮,每一次對手的反擊都讓陳建民更加憤怒,也更加充滿鬥志,他開始發動組合拳,先是一個右勾拳打中對手腹部,緊接着是左勾拳正中對手胸膛,轉身右腳一個旋轉踢再次擊向他的肋部,轉身右擺拳掃頭,左擺拳掃頭接着跳起來右腳又是狠狠一踹,最後一記右邊直拳,
哇塞!!!一個漂亮的七連擊!直接將對手給打得站不起來,可是陳建民依舊還不死心,再次發動連擊!右勾拳打中對手下巴,右手一個勾拳狠狠的砸向對手頭頂,還沒等對手反應過來,立馬就是左右膝蓋連續兩頂,最後一蓄力,一記正得不能再正的直拳,將這個叫癢的對手的臉給完全轟碎了。他慢慢的跪倒下去,陳建民舉起雙手,向觀眾致敬,可是癢作為非常堅定,耐力十足的戰士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的,他顫巍巍的站起來,立馬給出一個三連擊,狠狠的偷襲了陳。陳建民被打得向後踉蹌了兩步,滿腔怒氣瞬間爆發,他衝過去將癢給撞在牆上,一個弓步站好陣勢,嘣蹦蹦蹦……
一瞬間左右拳交替的連續對着他轟出了十幾炮,最後又是一膝蓋頂在他肚子上,還不死心,跳起來雙手狠狠一錘,將他給敲得趴倒在地上,不能停!陳建民知道只要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他都會站起來繼續和自己纏鬥,於是抄起穿着軍靴的雙腳,交替又踩了十幾次,直到自己氣喘吁吁,依舊不罷手,騎在對手身上,找各種機會一陣亂拳……
總算是稍微好點了,不過還是要不時的給以痛拳,因為這個叫做癢的敵人還在試圖反抗,試圖將瘙癢引向自己。他抬頭看見觀看這張比賽的人們都開始自顧自的玩着,你問我住哪,我給你電話號碼,只有對面那個短髮女人,依舊擺着一個坐着的馬步姿態,看見自己狼狽的應付癢,勉強的樣子。從嘴角艱難的擠出一個幾乎看不出來的鄙夷的笑,算是給我這賣命的表演一個人道主義上的回應。他受不了這侮辱,陳建民心想,老子拼了命和這個永不放棄的怪獸搏鬥着,終於將他壓制下去,可不是來看你這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施捨般的譏笑的!!!他舉起酒杯,對着那個短髮女人觀眾,她還把目光放在這業已落幕的可笑的爭鬥上。反唇相譏道:“這麼閑,喝一杯吧!!!”
那人眼都不眨一下,頭也不轉一下,拿起酒瓶就把酒杯子灌滿,抬起杯來,只碰了一下便自己幹了,坐下。
“你女朋友喝了不少啊!酒量不錯嘛!”
她橫着眼睛,用長長的筷子不住的戳油碟里的東西,那半凝固的混合物被戳得一團漿糊般,眼口間滿是不屑,醋味,和警告的氣息……
陳建民不自覺的把頭向左邊一轉,看着柔順光亮的小惠的後腦勺,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回歸神來,心想,可能誤會小惠是我女朋友了。
“你喝高了吧!我說你女朋友呢你看你家表妹幹嘛?這邊這邊。”
她指向在和一個小胖子玩手機的曾晶。什麼狀況?這特么誰說的呢?他還以一個更**爆的眼神,內中滿含否定於不屑,心想,懶得理你,別惹我……
只見對面那人一臉驚訝,隨即是滿臉的狐疑,又端起酒杯,對着自己說:“難道不是?”
她擠着眉毛,一幅怪異的表情。陳建民頓時覺得有些頭暈,喝這麼點酒本來不至於,可是這卻又明明是自己有些頭暈的表現,怎麼可能自己一個擠眉弄眼對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一定是自己喝醉了。他不肯罷休的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起來,端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着已經冰涼的茶水,起身去了廁所。一陣暖流之後,不知道是熱量被帶走還是習慣性,陳建民很是抖了幾下,他站在洗手池前,慢慢的洗手,抬起頭來,看到鏡子。裏面的自己有些臉紅,但是不明顯,頭髮四面八方的沖立起來,還好很短,不然又會變得很奇怪,他用帶着濕漉漉的手掌摸着自己的臉龐,發現自己變瘦了,他好不容易在這樣一個微醺的狀態下在大鏡子裏面看到了自己,沒想到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他開始用自來水漱口,然後直起身子,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小時候的自己有些胖,身體發育在小夥伴之中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直到初中之前,自己都只是一個眯眯眼的小胖墩,和現在的形象完全大相逕庭,根本難以聯繫起來。可是初中開始,他便將所有的課餘時間發揮到體育運動上了。不知道是奇怪的姑媽們的教育還是那個時代影視作品,特別是西方影視作品中角色的影響,似乎身體好才是一切的本錢和基礎。有多少人能在那個時候意識到這些東西?於是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變成一個活力四射的男孩的。他認真的上體育課,喜歡引體向上和掌上壓。最愛好的是足球,雖然瘦弱,可依舊認真的進行着實心球的練習,加入班裏的球隊,默默的擔當著防守的任務……
然後按照他爸說的,每次看到都長高很多,成為了一個小夥子了。推開廁所門,他在走廊上看見有個人迎面過來,哦,原來是剛剛坐在對面雙眼噴着怒火的短髮妹子。陳建民這才看清楚她的樣子,比自己要矮一個頭,正面看起來像一個瓷瓶,對,就是兩邊都是s形的那種瓷瓶,或許是運動服套裝太過修身,或者是灰黃的燈光加上酒精的作用,陳建民有些分辨不清是受到了什麼影響還是本來這人就是長得如此這般,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微微點頭示意便可以了。“你在廁所門口等着。”
這是命令的語氣,陳建民聽得出來,他完全想不到對方說這話的理由,於是他給出了一個讓自己覺得可能要又氣又笑一輩子的的回答:
“你喝醉了?要不要叫女服務員陪你進去?”
這女人瞪大眼睛,有種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表情,無奈的將頭髮向後一抹:“我沒事,反正你在這等着。”
隨即唉聲嘆氣,進去了。他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若不是醉了,幹嘛叫停自己?深井冰啊?
……
好長一陣,這女人出來了,實際上就那麼幾分鐘,酒精原因而已。她有一張精緻的臉龐,小腦袋,小臉,大鼻子和大眼睛,有些像整形醫院宣傳廣告上的那種模子,不過,陳建民知道她的辨識度肯定勝過那些海報。她的臉要比自己的紅些?憑着記憶判斷到。
“你女朋友,哦,我不管是不是你女朋友,會不會太明顯了一些啊!”
什麼意思?這劈頭蓋腦的問話和着蒜泥和啤酒的味道,直逼的自己想吐。
“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難道叫我等你就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喝醉了在胡說八道。她的大膽讓陳建民有些驚訝,這個名叫夏欣的短髮女人將手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挪動着腳步向桌子走去:
“我表哥讀書厲害,可是人有些死腦筋,樣子又挫,所以沒認識過什麼女孩,你那大長腿同學坐的離他這麼近,我怕他心臟跳太快啊!”
陳建民扭過頭,迎來的是一張紅彤彤的美女蛇般的臉,洗髮水和油煙的味道混合著,在體溫的作用下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