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第83章 第 83 章

仲孫樅搭了把手,葉蒼瀾看起來並不想能順利把傅念遲扶走的樣子。

萬一傅念遲中途醒來,還處在發作狀態,就麻煩了。

仲孫樅:「先在葯閣里休息吧,不必太過擔心,幾個時辰后他就會醒來。」

葉蒼瀾點頭,輕輕把傅念遲放在床上。

少年沉沉睡着,身體略微蜷縮,一如葉蒼瀾今早醒來時看到的模樣。

只是眉頭緊緊皺着。

葉蒼瀾伸出手,將傅念遲的眉峰撫平。

他坐在床邊,耐心地等待傅念遲蘇醒,大白從隔壁溜了過來,跳上床頭,在傅念遲的枕邊踩了一陣,尋找好合適的位置,團成一團地趴下。

仲孫樅低聲道:「王爺您也看到了,情蠱藏得極深,又相當聰明,普通藥引根本無法將其迷惑。如果想要讓師侄少受些罪,最好還是在裏面加入他的血。」

葉蒼瀾大概知道原因。

既然巴特曼都在傅念遲的餵養下變異,潛伏在少年身體裏的情蠱產生進化,也不稀奇。

隨着時間推移,這玩意只會越來越聰明,越來越難以被弄出來。

也許必須得用上傅念遲的血。

葉蒼瀾點頭,他沉默片刻,低聲道:「等念遲醒了,我再和他商量商量。」

仲孫縱:「好,老夫先去調整藥引方子,如果師侄醒后試圖攻擊,禁制在保護你的同時會通知老夫,我會立刻趕來。」

「好,那就辛苦長老了。」

仲孫縱離去的腳步隨着關門聲消失,葉蒼瀾深吸口氣,在傅念遲身邊合衣躺下。

屬於他瀕死的回憶以夢境形式出現,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浮現在腦海。

他死於二十七歲,車禍。

短暫的生命終結於一場意外,成了家人和好友們的遺憾。

系統將他選中,給了他新的生命,又賦予了他拯救世界阻止罪子的任務。

自從和傅念遲相認,葉蒼瀾就沒覺得任務艱難了,所經歷的一切都變得快樂起來,他們倆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進化為沙雕青年,總是有意或無意地撞見各種樂子。

生活似乎就會這樣一直快樂地持續下去,特別是兩人駐紮三清閣,生活在整個修真界最安全的地方。

就像從前葉蒼瀾認為,自己會永遠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過着許多人都羨慕的拿着高薪的,其實在他看來卻普通又苦逼的大廠策劃生活。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類似的情況,會不會也同樣降臨在這個世界的他們身上?

葉蒼瀾的腦子很亂。

他拼了命地想要從中得出一些感悟,也許那就是自己恢復真身所需要的道。

可他那平時裝着許多鬼點子的腦子,關鍵時刻卻變得文化有限起來,除了混亂,啥也不剩。

也許因為沒休息好吧。

葉蒼瀾強行壓下心中的焦躁不安,他抬起手,碰到了蜷縮在頭頂的大白,又向側邊移動,摸到了傅念遲的額頭。

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傅念遲會不會正在做着努力對抗情蠱的夢?

亦或是單純昏迷?

葉蒼瀾握住傅念遲的手,閉上雙眼。

傅念遲昏睡了許久,醒來時只覺口乾舌燥,迫切地想要喝上一大桶水。

「唔……」

他喉嚨里剛發出意味不明的沙啞聲音,茶盞就被塞到了他手中,同時一隻手扶着他背部,幫他坐起身來。

傅念遲連眼都沒眨地狂喝起來,茶盞太小,他一連續了六七杯,才勉強好些。

不用看也知道正在床邊照顧着他的人是誰。

「好點了嗎?」葉蒼瀾輕聲問道。

傅念遲點點頭,他已經不太記得失當時的確切感受了,理智消失殆盡也讓記憶無法留存,只不過後來慢慢有一些模糊的感覺。

靜脈中流淌着的冷意,被某種熱烈到毒辣的因子催化,讓他陷入近乎折磨的冰火兩重天中。

「我昨天傷到你了嗎?」

「沒有。」葉蒼瀾笑道,「仲孫長老可是在我身上設下了三層咒印,之後他把你控制住,讓我到了隔壁休息。」

「那就好。」傅念遲鬆了口氣。

來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會失敗的心理準備,畢竟初次嘗試,直接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否則這合歡宗的情蠱也不至於如此棘手。

怎麼說呢?幸好已經忘得差不多,甭管當時是否痛苦,於他而言都無所謂了。

葉蒼瀾輕聲道:「仲孫長老說可能還是得要你的血,才能把蠱蟲引出。」

對哦,他都忘了還有這茬。

傅念遲頭痛地揉了揉額角,看葉蒼瀾的表情,他大概也能想到失敗時自己可能挺恐怖,以至於葉蒼瀾都產生了動搖。

仲孫樅要根據結果,一次次調整藥引的方子,也就意味着類似的情況還會發生許多次。

這一回傅念遲忘記了當時的確切感受,但他無法保證接下來的嘗試也不會痛苦。

有點難做決定。

「你覺得呢?」傅念遲問葉蒼瀾。

葉蒼瀾搖頭:「只能是你自己決定,我不能影響你。」

也是。

傅念遲嘆息一聲。

前世他還只是個普通的男大學生,並未真正做過任何關於自己人生方向的重大決定。

至於高考報志願?真有人的志願是完全符合自己心意報的嗎?不都是家長親戚幫忙選的么?作為當事人的孩子,只有說「行」的份。

傅念遲:「原書裏面,三清閣至始至終都是正派陣營吧?」

葉蒼瀾點了下頭:「我沒整本看完,但是根據我看過的內容還有評論區的一些劇透,確實是的,男主在紫凝邪火的控制和蠱惑下加入三清閣,後來三清閣的長老們和掌教發現了異常之處,幫助男主驅逐了紫火。」

「也就是說,他們明明能把看似懷揣着異樣心思加入三清閣的男主直接弄死,永絕後患,但仍然選擇了幫他。」

傅念遲頓了頓,聽起來有點像自己拿到的劇本。

三清閣本來能把自己這個還未長成的罪子幹掉,卻還是讓他參與考核加入其中,幫他解除情蠱,掌教還收他為徒。

這樣的做派,在傅念遲所看的眾多修仙文里,實屬一股清流。

傅念遲輕輕吐出口氣。

「我去找師父說說吧,畢竟男主都搞了主角團,咱作為反派,也不能被比下去。」

葉蒼瀾:「所以就要先下手為強,把男主的親友們搶過來嗎?」

傅念遲忍不住笑了:「你懂我。」

傅念遲坐起身,他活動着有些酸澀的身體,看到自己雙手的手腕處有明顯的紅色勒痕。

那是鎖鏈留下的痕迹,稍稍蹭破了些皮,烏漆嘛憋屈地蜷縮在綁布后,傅念遲被鎖住的那一刻,天知道它有多想刺出來將鎖鏈拗斷。

但關鍵時刻,它還是想起了主人反覆囑咐的話語,強行忍住了衝動。

亦或者說,就算陷入癲狂之中,傅念遲的潛意識仍在努力控制着身體。

少年將魔力匯聚,傷處迅速癒合,他就要出門,突然察覺到臉上似乎有點緊,就像乾燥的秋天洗完臉卻沒搓潤膚乳,整張臉皮都緊緊地繃著。

傅念遲抬手摸了摸臉頰,搓下來了一些細碎的暗紅色硬塊。

隱約散發著鐵鏽味道。

這是……血?

他愣了一下,用魔法變出鏡子,在葉蒼瀾試圖阻攔之前,看到了鏡子裏少年臉上的暗紅***鬍子。

傅念遲:…………

用血畫上的,而且從葉蒼瀾的反應來看,肯定是他搞出來的花樣。

傅念遲眉頭皺起,嚴肅地看向葉蒼瀾:「果然我還是傷到你了嗎?」

「沒有的事。」葉蒼瀾並不承認,他伸出自己的雙手,「看,都沒傷口。」

傅念遲:「……」

葉蒼瀾不肯承認,更加堅定了傅念遲一定要儘快把情蠱解決的信念。

他正要去找掌教,熟悉的身影就從門外走來。

傅念遲趕忙站起身:「師父。」

同時少年用力搓着自己兩邊的臉頰,試圖把血***鬍子擦掉。

「仲孫縱說你醒了,為師過來看看情況。」掌教粗略掃過,傅念遲的氣息相當不穩,他能想像得到初次拔除情蠱過程有多麼曲折。

「坐下吧。」

傅念遲乖乖坐下,和葉蒼瀾並肩,在他身後大白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繞過來跳到了傅念遲腿上。

「仲孫縱和本教說,藥引缺少你的血做成分,對蠱蟲的迷惑性大大減弱,這種情況下就算再怎麼調整配方,也很難起到作用。」

果然也是來找他說這件事的啊。

好在傅念遲已經在方才做出了決定。

傅念遲:「師父,弟子是能夠完全相信您的,對嗎?」

「那是當然。」掌教頓了頓,「為師既然在你剛入門時便將你收為親傳弟子,就是想要悉心培養,讓你成才,無論你在修鍊或人生路途中遇到怎樣的困惑,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向為師尋求建議。」

既然如此,再猶猶豫豫的,就沒意思了。

於是傅念遲直接道:「好的,那我就如實告訴師父了,在幾個月前,弟子偶然發現被我接觸過的東西都會附着上一股奇特的能量,尤其是食物。」

「我在王府里偶爾做些吃食,多餘的會分給下人,吃過我親手製作食物的所有人,都產生了一些身體素質上的變化,好比我夫君的貼身婢女本是個身形纖細的年輕女子,卻能將院子裏雙人合抱粗的大柳樹倒拔而起。」

「王府里的錦鯉吃了我喂的魚食,更是成功渡劫,幻化成了金龍。」

化龍?!

掌教心中一驚。

他有預感自己可能會聽見前所未有的事情,但沒想到竟然這麼離譜。

要知道他活了千年,從未聽過鯉魚能夠化龍,山野靈獸中唯有蛟修鍊到極致,有那麼一絲化龍的希望。

可傅念遲不過餵了一個多月魚食,就讓錦鯉擁有了順利度過九重雷劫的修為?

「您也知道,巴特曼是我和葉蒼瀾威縣郊區秘境入口的山洞處遇見的,當時它偶然間吸了我的血,自此之後就一直主動跟在我身邊了,我也在用鮮血餵養着他。」

掌教:「所以說,蝙蝠是因為喝了你的血才化形成人。」

「嗯。」傅念遲點頭,「弟子知道自己的這種狀況極為特殊,擔心如果被旁人知道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才一直想要隱瞞。」

「做的很對。」掌教面色格外嚴肅,他記得傅念遲和葉蒼瀾在前來三清閣的路上,還遭到了魔教中人的伏擊,關鍵時刻大聲求救,被他們三清閣的弟子救下才脫了困。

要是他當初落入了魔教手中,被發現擁有如此恐怖的天賦,會落得何種下場?

魔道的手段殘忍得就連掌教都難以想像,那是能夠將人活生生變成鬼的地方。

也是在這時,掌教意識到,也許他們在卜卦中所看到的少年,其實是經受魔教摧殘心智極度扭曲的傅念遲。

所以才想要不顧一切的毀滅這個世界。

掌教承諾道:「你能將這些告訴為師,為師相當欣慰,你放心,三清閣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好你,至於你身上的秘密,也只有我和仲孫縱會知道。」

「我相信師父,至於其他……」傅念遲和葉蒼瀾對視一眼,決定再告訴掌教一些別的。

「先前我們還在王府中時,就有很多奇怪的人試圖靠近我,後來等我真正開始修鍊了,才知道他們都是修仙者,我一直在擔心那時會不會不夠謹慎,落得一些把柄在那些人手中。」

這些掌教也大概知道,卜卦結果一出,整個修仙界都陷入慌亂之中,想方設法地開始打探罪子狀況,試圖將災厄扼殺在搖籃里。

「我偶然從他們嘴裏聽到過一些話,說什麼罪子,天下大亂之類的。」傅念遲裝作苦惱模樣,試探着問道,「師父,他們所說的,是我嗎?」

掌教剛要張口否認,傅念遲就露出懂事的笑容:「師父不必瞞着我,當初我貿然來到三清閣,請求您和長老們幫忙解除情蠱,看到你們的反應,心裏大概就有了數。」

「果然,我之所以有這麼離奇的天賦,是因為我其實就是大家嘴裏的罪子吧?」

傅念遲最後的語調很輕,彷彿既是無奈的唏噓,有夾雜着難以排解的苦惱。

早在幾個月之前,他還只是傅家無憂無慮、驕縱紈絝的小少爺,然而轉眼之間,就成為了修仙界的眾矢之的,被迫接受就連自己也難以理解的身份。

葉蒼瀾低垂着眼眸,不讓視線暴露出他倆其實早就知道的事實。

最開始面對傅念遲時,練就的一身好演技又派上了用場。

雖然葉蒼瀾知道以掌教的修為水平,能夠輕鬆看出問道境以下的人是否在說謊。

但他們這可不算騙人,畢竟傅念遲確實在因他罪子的身份苦惱着。

掌教沉默片刻。

「是的,你猜的不錯,你就是他們口中的罪子。」

「八個月前,為師和眾多大乘期巔峰修士齊齊察覺到了天道傳來的異樣,以修為為代價,共同卜卦問天,看到了修仙界被毀滅的慘狀。而你,就是毀滅一切的原首。」

傅念遲微微瞪大雙眼,如同震驚至極。

果然啊,那段日子裏演技得到充分磨練的不光是葉蒼瀾。

畢竟演員們演不好丟的是人,他們穿越者要是演不好,丟的就是命了。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

彷彿就連說出「毀滅世界」這四個字,對傅念遲而言都非常艱難,他眼中流露出疑惑,抬頭看着掌教:「會不會是結果出錯了?」

掌教搖了搖頭,不知是在向傅念遲表明他也不知道是否出錯,還是在否定少年難以置信的猜測。

「總之,為師會儘可能阻止這一切,當時決定將你納入三清閣,也是覺得在我們的看護下,未來可能會有所改變。」

傅念遲默默將魔力凝聚在雙眼,模擬出切洋蔥的辛辣,情不自禁的淚潤濕眼眶。

其實他也確實很感動,因為掌教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想要保護世界,也想要將他挽救的考量。

表現得明顯點,可能會更讓掌教相信。

傅念遲聲音哽咽:「多謝師父,師父的恩情弟子沒齒難忘,當初在王府里遭到騷擾,又被魔教中人掠去種下合歡宗情蠱,弟子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幸好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成為了三清閣的一員。」

這下所有事情都算說開了。

最起碼以後再面對掌教,不用再刻意隱瞞着自己的真實情況。

並且有這樣一位正道魁首在,如果遇見了什麼他倆難以解決的問題,也能向掌教求助。

掌教拍拍傅念遲肩膀:「接下來這段日子,你就把更多心思放在解除情蠱上吧,除了製作藥引,為師不會拿你的血用作其他。」

「好。」傅念遲答應下來,他當著掌教的面拿過嶄新瓷瓶,用魔力化作的銀針將指腹刺破,擠了半瓶進去,「這些夠了嗎?」

「足夠。」掌教伸出手,卻並非接過瓷瓶,而是握住了傅念遲手腕。

左手的手腕。

在意識到他意圖的那一瞬,傅念遲下意識向後抽手想要閃躲,卻仍然被抓了個正着。

掌教的動作分明不快,就是再普通不過地伸出手,傅念遲的雙眼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完全無法作出反應。

如此強悍的威壓。

掌教握住了傅念遲腕間的綁布,也由此感知到了下方肉質的柔軟凸起,還在蠕動。

「靈獸?」

傅念遲點頭:「靈獸。」

他在猶豫要不要解開綁布,開誠佈公地展示給掌教,反正都已經被發現了。

但掌教只點點頭,隨後精純的靈力順着手臂湧向傅念遲全身,瞬間就緩解了他所有的疲憊。

掌教收回了手,並未多說什麼。

傅念遲暗暗鬆了口氣,畢竟烏漆嘛的形態對古人而言,還是太驚世駭俗了點。

掌教拿過瓷瓶:「為師去找仲孫樅,你們二人繼續在這裏休息吧。」

把掌教送到門口,傅念遲關上房門,重新和葉蒼瀾一起坐在床邊。

順利得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傅念遲慢慢搓着臉上殘存的貓鬍子,對葉蒼瀾道:「啊……早知道就早點坦白了。」

「沒事,現在也不晚。」葉蒼瀾笑了笑,他將少年的輕鬆看在眼中,卻仍舊有種不安在心中隱現。

可能是因為方才找回的那些記憶吧。

傅念遲活動着身體,說實話,他感覺自己差不多好了,現在應該正是下午時分,干坐在要葯閣等待也挺無聊。

於是他對葉蒼瀾道:「要不咱去上課?」

百無聊賴的等待中,就連上課都變得有趣起來。

「行。」葉蒼瀾站起身,突然眼前發昏,慌忙用手撐住旁邊少年的肩膀。

非常熟悉的低血糖癥狀。

仔細想想,他確實挺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只是對傅念遲的關心和憂慮讓他忘記了胃部的不適。

傅念遲趕緊從納戒里拿出糕點,納戒是掌教給他的見面禮,不光能儲存東西,在關鍵時刻還能當做護身法寶。

傅念遲除了放置一些自己需要的隨身物品,還往裏儲存了零食和小點心,為的就是防止今天這種情況發生。

葉蒼瀾從他手中接過吃的,看傅念遲過去倒水,突然咦了一聲:

「你有這東西,為什麼不把那些話本子放進去?」

傅念遲一愣。

「果然你是故意放在抽屜里,想讓我發現的是不是?好傢夥,小心思還挺多啊。」

「我不是,我沒有!」傅念遲的臉瞬間發燙,他當時真的只是忘了而已!

對啊,為什麼不把話本子放在納戒里呢?方便拿出來看的同時,還能避免被葉蒼瀾發現。

難道說自己真抱着被葉蒼瀾發現的心思?

傅念遲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管他呢,反正看都看到了。

傅念遲把水杯塞進葉蒼瀾手裏:「吃你的吧,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沒放在納戒里,才有機會看到嗎?」

葉蒼瀾笑了,他當然並非真的在質問傅念遲,只是單純享受兩個人拌嘴的感覺。

葉蒼瀾就着水吃下了傅念遲專門為他位置的糕點,胃裏舒服了不少。

等待的功夫里,傅念遲四處轉悠,這是仲孫縱專門為他拔除情蠱準備的房間,陳設簡單,除了樑上的十幾盞燈和中央的寒冰白玉床外,就沒有其他而值得關注的物件了。

仲孫縱回來了一趟,顯然掌教已經和他說完了,他拍拍傅念遲肩膀,道:「我會立刻用你的血研製配方,如果有不舒服的情況,立刻過來找我。」

傅念遲答應下來,和填飽肚子的葉蒼瀾前去講堂。

此時正值劍術課的中途休息,同窗們三三兩兩地坐在樹下,天色陰沉,半空中飄着小雨,但這點雨對於修仙者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遠遠看到傅念遲和葉蒼瀾過來,慕容芷琪用力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兩人在她身邊坐下。

慕容芷琪:「怎麼今早也沒來呀?」

傅念遲:「臨時有點事情,去葯閣找了仲孫長老一趟。」

「哦。」慕容芷琪抽了抽鼻子,「怪不得你身上有一股藥味兒呢。」

傅念遲看了一圈,發現大家各個都抱着靈牌,滿臉興奮之色:「幹什麼呢這是?」

「最近不是在流行匿名聯絡的玩法嗎,大家都在搞這個。」慕容芷琪手裏同樣拿着自己的靈牌,「我昨天也和幾個同門隨機聊了聊,確實好有意思,你呢?有沒有玩過?」

「有啊,不過只有一個同門隨機聯絡過我。」傅念遲在人群中找到了簡唯楓和余清雲的身影,就連沉穩如簡唯楓手裏都拿着靈牌,更別提余清雲了。

余清雲正盯着靈牌,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嘿嘿……嘿嘿嘿……」

果然啊,現代社會的玩法,對缺少娛樂的古代人來說,充滿着十足的吸引力。

既然大家都接受程度良好,以後還可以開發點別的。

課間休息的時間有限,在講師的喊聲里大家紛紛收起靈牌,繼續室外訓練。

後半場傅念遲和余清雲分到了一組,經歷了那麼多社死誤會,余清雲心裏對傅念遲的那些小小意見早就煙消雲散,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心智不太成熟的剛成年屁孩,說好聽了叫愛恨分明,難聽了叫選擇性弱智。

尤其是這半場裏,他經常練着練着就露出毫無緣由的詭異傻笑,看起來更弱智了。

傅念遲被他笑得心裏發慌,好幾次抬手摸摸自己的臉。

奇怪,他臉上的貓鬍子應該被擦掉了啊?

余清雲的傻笑應該不是針對於他。

傅念遲渾身發毛,等到下課,他想讓余清雲指點一二,就看到余清雲迫不及待地拿出靈牌,獨自一人跑去了偏僻角落。

傅念遲:?

他一頭霧水,而簡唯楓正望着余清雲離去的背影,平日裏這對師兄弟形影不離,如今只留下了師兄孤零零一人。

「怎麼回事啊他?」傅念遲小聲問簡唯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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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為何在顫抖?[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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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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