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糟了！

傅念遲立刻轉身，然而他之前根本就沒練過什麼防禦魔法，情急之下，渾身魔力激烈涌動，竟是要生生靠着這股力量形成一層屏障！

然而他忘記了，原本還施加在葉蒼瀾身上的懸浮術。

法術的強悍程度和施法人使用的靈力多少有關。

放在傅念遲身上，也就是同他放出的魔力大小有關。

原本只需要使用一粒米大小魔力的懸浮術，驟然被施加了一個籃球場的魔力量。

傅念遲只聽「嗖」的一聲，他去摸葉蒼瀾的右手落了個空，匆忙回頭去看，身後竟然只剩下了獃滯的郝雨一人。

傅念遲：「？？？」

人呢？

他跟郝雨大眼瞪小眼，然後齊齊地向上抬頭。

就看到一道紅衣身影，正如火箭般向著天空疾飛而去。

隱約之間似乎還能聽見葉蒼瀾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傅念遲傻了眼了，他趕忙控制魔力，想要把葉蒼瀾放下來。

然而也許是因為距離被拉得太遠，他對懸浮魔法的掌控能力變弱，只能勉強讓葉蒼瀾緩慢降速。

就這樣在兩人的驚駭注視下，葉蒼瀾沖入天際，他徑直地衝進了一個「閡」字中，將門字框裏面的「亥」衝散了，只留一下一個孤零零的框。

在地心引力和傅念遲手忙腳亂控制的雙重作用下，葉蒼瀾的沖勢終於緩緩停住，身形在半空中有片刻凝滯。

然後他再一次從門框中穿過，只不過這一回，是自上而下的墜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也逐漸清晰，傅念遲儘可能地加以控制，然而火焰蝴蝶還在接連不斷地發動猛烈進攻，他必須將大部分魔力都用在維護防護罩上。

似乎察覺到了傅念遲的分心，火焰突然變得更加兇猛，兩人幾乎整個被包裹在其中。

郝雨努力調動全身的靈力，卻驚恐的發現那火竟然會將她的靈力吸走！

而正支撐着防護罩的張三前輩，肯定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他被吸取的靈力必然更多，能支撐到現在，全靠一身高深的修為。

只是這樣強撐註定不是長久辦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吸成人干！

郝雨心急如焚，都怪自己修為實在太過低微，非但幫不上忙，還只能拖兩位前輩的後腿。

火焰阻擋了傅念遲的視線，讓他沒法再看到葉蒼瀾的位置，他魔法用得還很生疏，一下子失去了對葉蒼瀾的控制。

轟！

只聽一聲巨響，葉蒼瀾直直砸在了大殿房頂上，他的身體擊碎了瓦片，接着便繼續向下。

傅念遲驚恐大喊：「葉……迎春路！！！」

下一瞬，彷彿遭受了某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拚命攻擊着魔力防護罩的藍紫色蝴蝶竟然粉碎殆盡，就連瘋狂從門縫裏竄出的火焰都離奇的偃旗息鼓。

等等，結束了？

顧不得思考為什麼會這樣，傅念遲立刻收起防護罩，一腳踹開面前厚重的大門，沖了進去。

就看到葉蒼瀾面朝下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他身旁碎裂了無數石塊，流淌着靈力的溝槽被中斷，使得陣法徹底失去了作用，不再有火焰冒出。

「夫君！」傅念遲顧不得關注其他，他衝到葉蒼瀾身邊，蹲下身，將軟爛如泥的葉蒼瀾翻過來，顫抖着手去試探鼻息。

——還好還好，還有氣兒。

傅念遲用力搖晃着葉蒼瀾肩膀：

「夫君，夫君你說句話呀！」

過去十幾秒鐘，葉蒼瀾才幽幽轉醒，虛弱地睜開雙眼。

「我……」

「你怎麼樣？」傅念遲擔心得要命，葉蒼瀾的身體弱成那樣，還從天上摔下來，把房頂砸破了一個大洞，恐怕早就受了不少的傷。

他們這一趟是為了維持葉蒼瀾的體質值才出來的，要是反而讓他的身體更差，才得不償失。

「我……」葉蒼瀾眉頭緊皺，滿臉痛苦模樣，「你捏得我肩膀太痛了。」

傅念遲一愣，趕忙把手鬆開。

「問題不大。」葉蒼瀾喘息着，艱難地撐身起來，他看了眼緊緊跟在旁邊的郝雨，低聲道：「thesysteprotts。」

傅念遲雖然自從大二結束就再沒學過英語了，但好歹也是考過六級的人。

是系統救了葉蒼瀾。

他舒了口氣，總算能放鬆下來，突然還蠻想笑的。

在修仙世界裏用英語進行加密交流，確實挺不錯，保證不可能有人破譯的了。

傅念遲這才開始觀察四周，很顯然，葉蒼瀾掉下來，把大殿中央的陣法給擊碎了。

看來他們運氣還蠻好的嘛。

郝雨蹲下身，輕輕撫摸着碎裂的石塊。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最為上乘的玄靈石，在火山深處經過千萬年淬鍊才可以誕生，相當堅固又能夠儲存靈力，是鑄就陣法的最佳之選。

用玄靈石搭建的陣法，幾乎不可能被人工破壞，而迎春路前輩竟然生生將其擊碎了。

郝雨深吸口氣，她按耐住心中狂烈的心跳，用力握緊了劍柄。

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從飛毯落地的那一刻起，兩位前輩就已經暗中策劃了這一切。

張三前輩在迎春路前輩身上施加了懸浮術，當然不可能是因為迎春路前輩並不會這樣低等的法術。

也不可能是修為大乘的迎春路前輩身體睏乏，連個台階都上不了。

而是在為擊破陣法做提前準備。

他們一步步登上台階，張三前輩打頭陣，吸引全部的火力，掩護迎春路前輩發動偷襲。

火焰從門縫冒出的瞬間，張三前輩忙不迭地迅速後退，故意做出驚慌失措的神態，引得更多火焰噴涌而出。

卻不曾想到，這只是張三前輩為了飼餵那黑色怪物設下的圈套。

張三前輩的靈寵——那應該是一隻靈寵吧，顯然在火焰的淬鍊下得到了進化，來勢洶洶的紫火非但沒能將他們燒死，反而成為了嫁衣。

而之後，火焰完全騰起，更是幻化出無數蝴蝶，張三前輩支起防護屏障，趁着火焰將視線阻擋的機會，終於挖出了先前埋下的線。

迎春路前輩突破了秘境引力的桎梏，飛到了天空高處，將整片區域的結構盡收眼底。

他識破了陣眼所在的位置，也窺探到了天空中字跡的非同尋常之處。

關鍵在於天上的那個「閡」字。

亥，同豕，指代着豬。

同樣也是地支當中的一位。

指引着西北偏北的方向，五行屬水。

迎春路前輩在天空上，必定發現了他們所在的這方大殿，就是位於西北方位！

而水能滅火。

所以破解陣法的關鍵，就在大殿當中。

他悍然從空中發難，徑直衝破了房頂，直接擊碎了陣眼。

郝雨很慶幸方才的自己沒有在兩位前輩面前耍小心思。

否則自己很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兩位前輩方才說的，只有他們能聽懂的奇特話語，很明顯就是在做私密的交流。

他們很可能來自神秘的西土。

「看起來應該沒事了。」傅念遲將葉蒼瀾攙扶起來，所有火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大殿外面的蝴蝶也全都不見。

烏漆嘛吞噬了許多紫色火焰，吃了個飽，縮回衣袖，不斷傳來饜足的情緒。

「這紫色火焰是秘境主人的標識。」葉蒼瀾輕聲道，「也許解開秘境的關鍵就在這附近。」

傅念遲點頭，據葉蒼瀾說，紫火是男主項煜自秘境中獲得的，男主在被神識入侵后，意識受到秘境主人的暗中操控，會在各處收回先前放置的紫火。

既然如此，他們只需要在附近等待男主過來就好。

「暫時沒有危險了，我們稍微歇息吧。」傅念遲道，他扭頭看向郝雨，突然對上她佩服到無以言表的眼神，一愣。

……怎麼了嗎？

嗯……也許是看到葉蒼瀾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砸碎了房頂都沒摔死，覺得很驚奇吧。

傅念遲沒放在心上，三個人在大殿角落找了塊空地，靜待項煜到來。

項煜的腳步越來越快。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身處何方，但冥冥之中似乎有某些東西正在指引着他，堅定地朝着一個方向前去。

很奇怪的情況。

至少項煜之前從未有過這種……彷彿有人在暗中控制他意識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些別樣的存在，建築群出現的視線盡頭，籠罩在頭頂的水墨字下方。

他無法自控地跑了起來，踏入了最近的一條街道。

然而很快，項煜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裏實在太空蕩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冒出如此念頭，就好像本來就知道這裏應該還存在這些別的事物。

比如說，火。

項煜警惕起來，他抬起頭，盯着天空中不斷變化的無規律字跡，走向西北方向。

他一步步的走上台階，看到了零星散落在一旁的破碎瓦片。

項煜皺了皺眉頭，推開了厚重的殿門。

一眼就看到中央破碎的石柱。

它顯然是被外力強行擊破的，碎裂的石塊蹦出很遠，一整個完整的圖案被破壞，應該散發著光芒的溝槽無比黯淡。

從某些角度歇斜斜看去，能夠看到地面有些微反光的腳印。

腳印非常新鮮，顯然將它們留下的人未曾注意到鞋底上沾染了灰塵。

難道說……這裏還有別人？

念頭冒出來的瞬間，項煜本該十萬分欣喜的，畢竟這意味着他並非獨自被困在陌生的地方。

他可以去求救。

可從他腦海中冒出的，竟然是憤怒。

他在憤怒什麼呢？

項煜用力地捂住腦袋。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眼球脹痛，胃裏也一陣翻湧。

不，不要想這些，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出去，去看陽光，天空，飛鳥，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項煜重新邁開步子，向著大殿的深處進發。

傅念遲躲在粗壯的石柱后，注視着項煜前行的背影。

他招了招手，葉蒼瀾和郝雨也站起身，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少年身後。

郝雨此前從未見過前方的那個少年，他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身形壯碩，穿着比較樸素。

難道說是什麼關鍵人物嗎？能讓兩位前輩如此謹慎地跟隨。

可惜她跟在後面，沒辦法看清那少年的容貌。

項煜和他背後的三條尾巴，一直走到大殿的最深處。

地面上繪製着繁複的法陣，項煜站在了陣法正中央。

紫色的火焰在他後腦勺處冒出，點燃了隱秘的陣眼。

葉蒼瀾精神一振，他立刻戳了戳傅念遲腰側，示意他這就是離開秘境的方法。

——雖然能很快出去是很好，但這樣的方法似乎也有點太潦草了吧？

傅念遲剛在心中吐槽了這麼一句，便發現項煜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等等，自己出去了，沒帶他們？

三人面面相覷，只得從藏身之處走出。

然而，就在他們踏出的瞬間，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陣法，廊柱，大殿，全都無影無蹤，他們腳下踩着也不再是地板，而是懸浮在半空中。

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以及頭頂數不清的水墨字跡。

不好！葉蒼瀾當即就反應過來。

秘境的主人意識到了他們的存在！

同樣也明白那破壞了火焰儲存陣法，並且將所有靈氣都吸乾的罪魁禍首，就在這三人之間。

——拿了我的東西，還壞了我的計劃，就別想安然無恙的出去了！

天上的字突然急速變化，遒勁的筆畫傳達着無盡的壓迫感。

筆畫扭曲着移動，一個個的字被拆開，又重新組合拼湊。

橫撇橫折點，撇豎折鉤。

——死。

死死死死死！

數不清的死字佔據了整片視野，漆黑的壓在頭頂，那流淌的墨跡彷彿欲滴的黑血，蘊含著強烈的怒意。

郝雨呼吸一滯。

道。

剛開始進入秘境時，邊元魁就喚醒了許多個被天空字跡干擾了神魂的弟子，這些字裏看似含着微妙的道義，實則隱藏的，是無盡殺機。

如此重壓之下，郝雨不堪重負地悶哼一聲，強烈的陰暗想法從心底里冒出。

她是這方秘境的闖入者，打破了秘境千年來的安寧寂靜，她出去之後，三清閣必定會派出許多隊伍前來探查，秘境的平靜會被破壞，天底下的清靜之地，就又少了一處。

而她，是毋庸置疑的罪人。

況且同門的其他人不知所蹤，生死不明，她一個人離開，豈不是致大家的危難與不顧？

她……不能走。

郝雨的身體猛烈顫抖起來，她努力了兩三次，才重新將破碎劍柄握住。

葉蒼瀾嚯了一聲，明顯感覺到字裏含着東西，他拚命瞪大眼睛，想要從中獲得一些感悟。

自己渡過人劫，恢復仙尊真身，需要獲得道心上的突破。

他一個現代人，根本就不懂什麼道，如今可是擺在眼前的現成機會，可不得狠狠看上幾眼。

只是……他咋啥都沒感覺出來呢？

可惡，你好歹也是作為男主大機緣的上古秘境，就不能中點用嗎？幫幫我啊！

這是在幹什麼？

傅念遲盯着天上字跡，同樣一頭霧水，突然間想起了某年春晚上演出的口水歌。

——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兒！

見傅念遲和葉蒼瀾絲毫不受影響，更多的文字組合，第一次變成了具有邏輯的完整話語。

——闖入者，死！

「啊？」傅念遲和葉蒼瀾面面相覷，什麼叫闖入者，他們是趁着項煜開啟秘境的時候搭順風車進來的。

這也叫闖入嗎？大哥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點。

我們除了摘了點靈草，可什麼都沒幹啊，你想要的傳承，你想要的男主，不全都好端端留着了嗎？

非得這樣針對我們。

不知道我們還趕着天黑之前回去嗎？

因壓制而產生的不暢，瞬間被轉化成了熊熊怒意。

傅念遲雖然沒打算按照原書當中的劇情成為大反派，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得了的！

心中隱隱冒出的陰暗想法，在這一刻轉化成了不服輸和憤怒。

傅念遲深吸口氣，穩住心神。

他顧不得去看身旁葉蒼瀾和郝雨情況如何，滿心都是想要同那天空對峙的信念。

想擾亂我的心智？沒門！

魔力在全身涌動，周圍的靈力被吸入身體，彷彿傅念遲在這一刻化身為了強勁的旋渦。

拼字兒是吧？難道只有你才會？

傅念遲氣沉丹田，猛然大嗬一聲。

正要說話，突然想起身邊還有女同志。

於是馬上就要衝出口的吼聲，做了稍稍改變。

郝雨正陷在強烈恍惚和內疚中，雙目含淚，突然聽到身邊的少年聲音如驚雷一般炸響耳邊，字正腔圓：

「操，恁，爹！」

只見三個漢字隨着他的話音從口中飛出，並且在半空中急速增大，朝着他們頭頂的「死」陣飛去！

「操」字的三個「口」如同脖子上的三顆腦袋，和下方的「木」共同組成人的形狀。

它雙手分別握住提手旁的一橫和一提，以握住衝鋒槍的標準姿勢，舉起提手旁。

刺目的火光從提手旁的槍口冒出，一個又一個漆黑的點化作子彈，朝着那一大片字掃射而去！

「爹」字的「多」列成兩個「夕」，二者各拿父字頭的一半，如同手持鐮刀和鎚頭，在死群中胡亂砍殺。

「恁」字分成上下兩塊，「任」化作銅牆鐵壁，戰壕般將「操」字掩護，讓它成為盾哥身後的射手。

而「心」一下下地沉穩跳動，不斷將精純的魔力輸送給依靠鐮刀鎚頭衝鋒陷陣的「爹」。

一時間眾多筆畫被「操、恁、爹」擊得七零八落，竟然是一個完整的字都組不出來！

死陣瞬間被衝破，郝雨一下子驚醒，背後冒出冷汗的同時，朦朧淚眼看清了天上的情況。

啊？？？

她長大了嘴，甚至連下巴頦都撐得難受，卻完全無法把嘴合上。

這……這！

這是怎樣的驚世奇觀啊？！

葉蒼瀾：「……卧槽。」

他忍不住用力拍手：「太牛了！」

就連大白都趴在葉蒼瀾肩膀上，驚得瞪大雙眼，合不攏嘴。

天空中的這場戰鬥很快落下了帷幕。

在傅念遲魔力的加持下，手持衝鋒槍的「操」，提供防禦和加血的「恁」，揮舞鐮刀鎚頭的「爹」，將「死」字群擊得潰不成軍。

當頭頂被清出一片清朗之時，一陣白光籠罩在了三人身上。

待視線再度清晰，他們已然重新回到了山洞之中。

「出來了。」

傅念遲鬆了口氣，洞穴黑咕隆咚，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能不能趕得上天黑之前下山。

「多謝二位前輩。」

郝雨正要誠心感謝，傅念遲卻做了個手勢，讓她噤聲。

郝雨立刻反應過來，也許先他們一步從秘境中出來的那個少年，還在附近。

山洞深處一片漆黑，傅念遲指尖冒出小小的火苗照亮四周，他凝神細聽，聽到了跌跌撞撞的腳步，被周圍洞壁反彈着傳入他們耳中。

項煜正在往外走。

聽上去他似乎受了傷，腳步並不利落，三個人就像方才在密境中那般，遠遠地跟在少年身後走了會兒。

傅念遲發覺速度實在有點慢，暫時失去了耐心，反正已經從秘境裏出來了，也收穫了不少靈草，他們的所有目標都完美達成，根本沒必要再繼續跟着男主了。

反而還有被他發現的風險。

好在洞穴四通八達，他們從其他路繞過去，迅速地到達了洞口。

果然天已漸暗，最後一縷霞光掛在樹梢，讓樹林成為黑色的剪影。

他們站在洞口的窄崖上，傅念遲拿出飛毯，載着三人一貓飛上懸崖。

郝雨雙腳重新踩到樹林潮濕的地面，不住鬆了口氣。

「多謝兩位前輩。」此刻她總算能夠好好跟二人道謝了，「如此大恩大德，郝雨感激不盡，如果日後有所需要，我必定會極力幫忙，郝雨修為低微，還請兩位前輩不要嫌棄。」

「沒事。」傅念遲擺擺手，「你們三清閣的其他人可能還在秘境當中。」

「我會去找前來歷練的其他隊伍，讓帶隊的講師們想辦法救大家出來。」郝雨當然不可能再勞煩這兩位前輩，他們能把自己帶出來，讓消息得以傳出，就已經很好了。

傅念遲點頭：「既然如此，時間也不早了，快動身吧。」

郝雨現在是練氣期，不必像凡人那樣每天吃飯，傅念遲也不用把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水分給她，他和葉蒼瀾還得吃呢。

郝雨再一次謝過兩人，轉身離開，身影淹沒在樹林中。

傅念遲確定她走遠了，才對葉蒼瀾道：「然後呢？我們現在下山嗎？」

「再等一會兒。」葉蒼瀾朝着山崖下努努嘴，「這事還沒完呢。」

傅念遲明白他的意思。

男主還在式修鍊過，單憑他自己的話，絕對不可能爬上來。

原書當中，有人幫了他一把。

現在他們要等的，就是那個人，以及那個人從男主手中奪來的天榮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