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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舊街坊破舊而古樸,長滿青苔的院牆上結滿藤蔓,暑期,街坊外面悶熱不堪,唯獨這條小巷子清涼些,周圍的房子樸素,舊氣陳陳,這條巷子不寬,常年潮濕,裏面有幾棟房子是租房,因為租費便宜,不少人都聚集在此地。
周碧看見辛枝繁背着書包往家裏趕,她剛好準備出門去扔垃圾“辛蔓,放學了。”
辛枝繁一頭短髮,利落乾淨,瘦小身軀,身着五中的校服,背着一個綠色書包。
她停下腳步,朝辛枝繁禮貌微笑着“周阿姨好。”說完她便朝租房走去了,一路低着頭,沒說話。
“沒有錢你就去借,借借借,到處去借,借了就要我幫你還,你一個大男人,沒有點本事,不知道出去做事,該了10幾萬的債,你不心急嗎?你辛華要不要臉了!”
辛枝繁聽到吵鬧聲,趕緊衝上樓,回到家裏,飛速地關上門,進門便看見辛華一臉不耐煩的坐在沙發上,母親許歏氣勢洶洶的樣子,辛枝繁卻發現了許歏要掉下的眼淚,許歏委屈,辛枝繁也想哭。
但她忍住了。
“爺爺奶奶,你們別吵了。”辛浩陽還是個小孩,剛上一年級,估計是被嚇着了,忍不住哭喊着。
辛枝繁走過去,抱着辛浩陽。
“爸媽,別吵了。”她有些無奈,更有些無力了,自她上小學起,她便不再擁有幸福美好的童年,每天等待着她的只有父母的爭吵,辛華已經有8年沒有出去工作了,家裏的所有經濟來源都來源於許歏,辛枝繁大部分的經濟都靠許歏一個人承擔。
“別吵了,辛蔓,遇到這種父親簡直是你一輩子的壞事!”許歏氣急了,說完便拉着辛浩陽沖了出去,只聽“咚”的一聲,門被緊緊關上,辛枝繁和辛華嚇了一跳。
辛枝繁飛速走到窗戶邊,看見許歏往巷子外面走了,又回娘家去了。
“爸,你吃飯了嗎?”辛枝繁問辛華,辛華抽了根煙,覺得心裏不舒服,但他對辛枝繁還是有些耐心的,“我不餓,你自己做點吃的吧,我出去了。”
聽着再一次關門聲,辛枝繁心冷了半截,她甚至有些無力和恐懼,在這個鳥籠大小般的地方,每一天她都感覺呼吸困難。
最終,那埋藏在心裏的委屈,通過眼淚發泄出來了。
她哭的無力,躺在床上,感覺自己渾身壓着大山,哥哥犯罪入獄10年,留下侄兒辛浩陽,辛浩陽的母親忍受不了辛滕,在生下辛浩陽時便離開了,父親愛賭博,欠了10幾萬的債,母親身體不好,靠着從小練就的廚藝,在一家銀行當廚子,一個月也只有3000塊錢的工資,她今年16歲,卻想每天都輟學打工,幫着家裏還錢,想法卻只是想法,現實中她只有讀書的一條路。
她更咽着,忍着悲傷情緒,翻開那本厚厚的日記本,顫顫巍巍的寫下一行字【我看遠方,前途渺茫,我泣不成聲。】
這本厚厚的日記,她寫了很多年,這個厚厚的日記本是她最愛的爺爺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一個人度過黑夜,辛枝繁早已習慣,她靠着窗戶,看着窗外那輪明月,發著呆。
按照往常一般,她早早的起了床,為了省些早飯錢,自己熱了熱昨晚放在冰箱裏面的冷飯菜,她最討厭吃苦瓜,可眼前這盤苦瓜炒青椒卻是昨天唯一留下的菜,她強迫自己硬吃下去,收拾完餐具后,她獨自背着書包去了學校。
租房離學校有些遠,她每天不得不早早起床,拖着疲憊的身子,撐着眼皮往學校趕,有時候怕趕不上,路上也會小跑一會兒。
五中是這個縣城教育質量最高的私立學費,每個學期學費7000,辛枝繁中考成績優異,免了一大半的學費,也被學校分配到了清北班。
她依然是第一個到學校的學生,整個學校只有高一6班的燈光亮着。
她整理整理了課桌,拿起書便背了起來。
整個教室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為了防止自己睡着,她拿着書在教室里站着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教室也陸陸續續來了些人,她的好閨蜜周蜜帶着包子,笑嘻嘻的把包子遞給辛枝繁。
“枝繁,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包子,今天我爸爸來送我,我吃了好多,我也給你帶了兩個,你嘗嘗,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天天給你帶。”周蜜是辛枝繁從初中玩到高中的閨蜜,為人正直,不驕不躁,也不張揚。
“謝謝。”辛枝繁接過包子,想起那盤苦瓜,頓時感覺嘴巴有些苦澀,這肉包子,她平常吃不到幾回。
“跟我客氣什麼,好吃跟我說,我以後天天給你帶。”周蜜說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繁姐,你怎麼來這麼早。”滕夢如背着書包火急火燎的趕來。
“你怎麼知道的。”辛枝繁笑着問滕夢如。
“我們班誰不知道,你這學習也太刻苦了吧,我們八點半才上課,你這6點就來了,你也要注意身體呀。”滕夢如說道。
“知道啦夢如。”她溫柔的回應着。
辛枝繁雖然家境不好,但她成績優異,長得也漂亮,為人也很好,而且對誰都很溫柔,為此她的人緣非常好,而且大家一般都叫她“繁姐”。
課間下課,辛枝繁陪周蜜去買水,學校人多,10分鐘課間人也擠滿了,辛枝繁在一旁等着周蜜,她站在人群中,看着人來人往。
“祁哥,這人多,要不然,咱們插隊?”站在祁枝旁邊的男神吳艾豪說道。
“你行你去。”說著祁枝便把飯卡給了吳艾豪,然後站在一旁去了,剛好站在辛枝繁旁邊,這樣一對比,辛枝繁確實很小一個。
吳艾豪找了熟人,“帶兩瓶可樂。”
“繁繁,這冰紅茶給你,你最愛的。”周蜜把冰紅茶遞給她,抬頭才發現祁枝站在旁邊的,嚇了一跳。
“祁…祁…祁”周蜜一下子結巴了。
誰料想到祁枝卻主動報出自己名字,“祁枝。”
辛枝繁一聽玩趕緊拉着周蜜走,周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辛枝繁拉出了小賣部。
“繁繁,你怎麼跑了啊,那可是祁枝啊,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辛枝繁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離開,或許是因為他說“祁枝”的時候,他朝着她看了一眼,只有一眼,她卻想逃避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