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鐐銬
南城牆上。
125號褪下上衣，拒絕了城牆上的醫師，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
125號幫着李四南捶完飛魔蟲后，又去幫了蕭冬久和張正鈞，把所有神遊一起捶死。
火力全開的他神遊九層對抵擋不了他多久，身上也只是多了些來不及躲閃留下的細小傷口。
那些神遊境的飛魔蟲一死，它們就退兵了，似乎是想休整一下再繼續。
這時，125號他們自然也就可以休息了，只有一些城衛還在戒備，他們不知道飛魔蟲何時會再次攻來。
125號包紮好之後，直接原地坐下，抱着暗魆劍，倚着城牆休息起來。
只是倚着，就有很多人把視線移到這裏，似乎這裏有什麼很引人注目，目光里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腳步聲踏踏地走來，是向125號這邊來的。
感受到有人過來，125號握住劍柄，抬頭一看，是神遊八層的蕭冬久。
“喂！”蕭冬久一屁股坐到125號身邊，也不客氣，更不在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125號不着聲色往旁邊坐了坐。
蕭冬久注意到125號的動作，噗地一笑：“想不到還是個君子？”
說著，更不在意什麼禮義廉恥了，往125號身邊貼的更近了，125號身上散發的冷氣都足以把水凍成冰了。
他也不動了，就冷冷看着蕭冬久。
蕭冬久也不說話，拄着頭笑意盈盈看着125號。
二人就這麼對視了不知道多久，倒是125號先把持不住了，笑話，上一個敢這麼看他的人早就身首分離了好嗎。
125號抱着劍，冷冷道：“如果不是一會兒還需要你，現在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具屍體。”
說完，閉上眼，不再理會她。
“欸，別這麼絕情啊。”蕭冬久笑意盈盈道，“要不你告訴我你名字，我就不煩你了，怎麼樣？”
見125號不理自己，蕭冬久轉了轉眼珠，動手要揭125號遮住相貌的斗篷。
只是還沒碰到，手腕就被狠狠握住。
“啊！”蕭冬久驚呼一聲，看着125號掐着自己的手，擰着眉毛，“你弄疼我了。”
125號冷冷看了她一眼，冰冷刺骨，只是一眼就讓蕭冬久如墜冰窖！
125號鬆開手，蕭冬久被這一眼看得老實了點，揉着自己掐紅的地方。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名字不說就不說，連樣子也不給看！搞得這麼神秘……”
蕭冬久看了會兒125號抱着暗魆劍的手，也不記疼又笑起來：“我真是越來越對你感興趣了……”
在遠處的李四南也看到這一幕，皺了下眉毛，他看着125號，沉默不語。
張正鈞此時也與李四南站在一起，遲疑道：“他……之前沒有……嗯……那個啊。”
“這也不像是飛魔蟲的手段啊……”
李四南皺着眉，道：“你想想之前他走路的姿勢，雙手下垂，擺動幅度不大，他可能知道那黑色鐐銬的存在！”
宋豪傑也是遲疑着：“好像是到了城牆上突然出現的。”
沒錯，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鐐銬的存在！
現在城牆上的人所有人都看到，那個從一開始就沒有露出相貌的男子。
他上身被紗布包裹，斗篷沒有掩住的灰色下衣。
手腕和腳腕上綁着似真似幻的鐐銬，這種鐐銬和尋常的不同。
鐐環很緊，要旋轉的話，皮膚至少會被磨紅。
鐐鏈很長，身體完全可以在束縛下完全伸展開，還能有餘閑。
鐐環上沒有任何可以開鎖的地方，彷彿他生來就負着這鐐銬。
最重要的是，剛才蕭冬久摸去的時候，直接透過了在他們看來是實體的鎖鏈！
彷彿他們看到的就是錯覺，彷彿那黑色鐐銬根本不存在！
沒人聽過世界上有這麼號人。
“喂，你讓我看一眼又少不了一塊肉。”蕭冬久雖然老實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話也沒停。
見125號還是不理自己，忍不住嘟了嘟嘴。
蕭冬久氣不過，纖纖玉手勾在125號手腕上，令她略微驚訝的是，125號這次倒是沒動，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樣貌是絕對不能露的，他只要一露，肯定會多出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哪怕現在緊缺高層戰力，但詢問一番肯定少不了，打完飛魔蟲守住孤木城之後，說不定下一個集火目標就是他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招惹是非，多生事端。
這時，他就聽到蕭冬久說著：“你名字不給說，樣子不給看，那這個，總歸可以說一下了吧。”
125號睜眼，看到蕭冬久勾着自己手腕，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125號抬頭，看到了蕭冬久含有笑意的雙眼，看到了李四南、張正鈞、宋豪傑好奇和探究的目光，看到了城牆上所有人想知道但不敢問的眼神，他知道了。
125號沉默了。
整個城牆似乎也跟着進入了沉默，如果這時有針落在地上，怕也是清晰的可以聽到。
“沒什麼。”125號沉默過後淡淡道，他扯了一下斗篷，站起身來，背起暗魆劍，看樣子是想離開這一處。
蕭冬久也愣了，她沒想到125號會是這種反應，她本以為他會直接無視或者冷冷看她一眼之類的，唯獨沒想到這種情況。
這讓蕭冬久稍微慌了一下：“喂！不想說就不說，別走啊！”
125號沒作什麼多餘的動作，輕輕跳上牆垛，想去沒人的地方冷靜一下。
還沒等125號跳下去，背後傳來李四南有些豪氣的聲音：“你幫了我們孤木城的大忙，你有困難可以說出來，別的不說，我和一歸盡七層還是有交情的。”
125號身形一頓，跳下城牆，只留下兩個字：“不用。”
“河，他們怎麼能看到。”125號沿着城牆，走在邊緣，語氣中有些不解。
“你救過一次的人，可以看到你身上的鐐銬。”
125號沒說話，之前有些不曾細想的細節一點點浮現在眼前，一些想不通的問題也貫通。
這一刻，125號想起了他在問道小鎮昏迷前聽到的鐐銬碰撞的聲音，想起了昏迷時自己手腕上隱隱傳來的觸感，想起了杜老臨走時看他的那一眼。
難怪，難怪……
125號在打完之前那一架，聽到了鎖鏈聲，只是沒有多想。
但他沒想到死亡聖域竟然還有這種隱性規定。
只是不知道城牆上的那些人怎麼看他了，他倒不擔心一些古怪的目光。
只是那個時候，他就又要單獨行動了……
單獨行動……
“喂！前面那個125號，大家叫我叫你回去吃飯啊！”蕭冬久在他後面追來，喊着。
125號愣在原地，直到蕭冬久的手拍在他的肩上，他還沒反應過來。
“喂，你走不走！難道還要大家來你這吃啊！”蕭冬久道。
125號冰冷的臉上，有笑意一閃而逝，他跟着蕭冬久，向回走去。
蕭冬久還在興奮地說著：“喂，你笑了，你剛才笑了是吧，你是不是笑了？”
“……”125號，“沒。”
蕭冬久的聲音遠遠傳來：“不，你一定笑了！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