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彼岸，候選者

“任務完成。”

“獎勵：感謝幣×35。”

125號只是忍痛站着，他又回到了這毫無生氣的地方。

他的傷勢很快就可以好，他飲用了無盡聖杯中的水，這聖水的效果真的好，傷口很快止血。

125號突然有了個想法，他想在問道小鎮就這麼生活下去。

可是……他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死亡聖域是什麼？

把他帶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任務是真是假？

裏面的人是虛擬的還是真實的？

他一概不知。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河沉默之後開口：“看看吧，你儲物空間的感謝幣。”

125號沒問為什麼，他用裏面取出一枚金色的硬幣，閃閃發光。

當硬幣落在125號手中，125號呆住。

一種溫暖的感覺，從他手中一點一點地，絲毫不懼他的猶豫，如春光出融，毫無晦澀感，堅定地擁抱住他。

這是，是要為他擋住攻擊的那個婦女。

125號沉默着，手輕抖，用意念又取出一枚感謝幣。

對於不像之前有着包容的溫暖，而是一種如沐春風的隨意和和藹。

這是杜老。

125號繼續取着，趙掌柜的，小姑娘趙芊蕊……

三十五枚感謝幣，所以的，問道小鎮的人都在。

125號，看着雙手上的一片金燦燦，突然一笑，不復之前的寒冷和冷漠。

他好像真的找到自己的方向了。

哦，對了……那些人感謝的時候該怎麼說啊。

哦，他想起來了。

“謝謝。”他輕聲說。

……

不知何處。

一身死寂般的灰色長袍，一副年輕英俊的面容，卻是有着灰白色的長發。

他立於光華散落的光幕之前，光幕中有影像映現。

一道不過巴掌大的黑色身影，黑色長裙遮住一半小腿，頭髮只到肩膀以下，有些長的劉海蓋過明亮的眼睛，點點黑色熒光從她身上灑下。

她斂着笑，語氣輕柔，手裏拿着和她手掌一般大的金色硬幣。

“奈，我找到了呢。”

灰衣白髮的奈也帶笑：“那還向死亡聖域輸人嗎？”

“暫時不用了，這人挺合我心意呢。”她手輕點，面前光幕波紋蕩漾，鏡花水月般出現一人的身影。

在深色的焦土上，一人坐于山丘之上，手邊是一個一米五包着布條的重劍，一道傷疤從額頭延至鄂下。

“哦。”奈輕笑，“這就是你選中的人？”

“嗯。”此時這小精靈般的女子竟不滿起來，“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哦？”奈好奇，心中略有猜測，“他如何惹你不開心了，我去打他一頓？”

“你敢！你要敢碰他，我讓途打你一頓。”

奈似是有些不在意，“他現在打不過我。”

“途可不在意這些的。”

“那是你選中的人，我自然不會動他。”奈的臉色有所變化，那個叫途的人激起了他一點不太美好的記憶。

……

“朝藍日的方向走。”

125號又聽到河冰冷的聲音響起，他沒有多問，背着暗魆劍，警惕着周圍的風險。

如果有危險，他一定會第一時間隱藏並離開，畢竟在死亡聖域，他的暗殺手段毫無施展之地，況且他們身體素質一致，現在有傷在身的他還是處於劣勢的。

只是一路無事。

125號跟着河的指引，一直爬到另一個更高的山丘。

只是一眼，125號就有被震撼到。

整個死亡聖域彷彿全部映入眼低，一道透明的屏障將死亡聖域罩入其中，就如同之前125號所施展的斗獸靈紋一樣。

而屏障之外，被黑暗籠罩着。

沒有藍日，沒有紅月，沒有焦土，更沒有光。

只有一條綴滿璀璨星辰，若隱若現的河流，不知從何處而來，又不知到何方而去。

似乎是有意出現，河邊，有妖異的黑色花朵款款盛開，散發著如螢火蟲般的點點熒光，與滿是星辰的河流相映襯。

不知過去多久。

125號遙望屏障之外：“那是哪裏？”

“彼岸。”河冰冷地說著。

125號看着遠方黑色妖艷的花朵，心中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

他靜了一會兒，默默計算得失，道：“那花，看似妖異，但感覺可愛的很。”

“…………”125號感覺周圍有強烈壓迫感縈繞。

“死亡聖城中心傳送中……請準備。”

“3，2，1。”

“傳送開始。”

除去標點符號，共十九個字，短短二秒說完。

很長的準備時間，125號感到了靈魂的一陣扭曲，像是被捻成一根麻繩。

當125號傳送到達時，忍不住一手扶地，乾嘔起來。

靈魂沒有痛感，但是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不適。

不過，有件事似乎可以實錘了。

當緩過這這一陣的不適，125號這才觀察周圍。

這是一個充滿血色的房間，沒有任何血腥之氣地下畫了一個龐大陣法，將這個房間包含在內。

而125號，正站在陣法正中央。

正是此時。

房間唯一的出口處有敲門聲響起。

125號手摸上暗魆劍劍柄，在這裏，他不會放鬆警惕。

他走向門，把手放在門上，門自動打開。

暗魆劍無聲出鞘，劍格上彎月發出陰冷的寒風，威懾着被架住的人。

這是一位身穿黑衣的老者，雙手垂在身側，頭低垂，向脖子上的劍看了一眼，沒有一點慌亂。

他低着頭：“候選者大人，這裏是候選者大人專屬府邸，我是這裏的僕人，名為‘易新’。”

125號不動。

老人又道：“大人，您可以試着傷害我。”

125號二話不說，劍刃直接靠近老人的脖頸。

“警告：嚴禁攻擊死亡聖域中的職工，否則後果自負。”

125號看了眼眼前的警告，隨手挽了個劍花，插入劍鞘。

“抬頭。”125號淡淡道。

老人易新沒有抬頭，又道：“候選者大人，你的身份尊貴，老奴只是一個贖罪的惡人，沒有資格直視您。”

“抬頭。”125號命令道。

“大人，請不要為難老奴。”易新低着頭道。

“這是哪？”125號沒有再要求他。

“這裏是您的專屬府邸，屬於決對安全區域。”易新道，“老奴會一直協助您到選拔結束的。”

“選拔？”125號看着易新，等待他的解釋，但易新只是低着頭。

見他沒有解釋的意願，125號又問道：“候選者，是對我們這些人的稱呼？”

“不，大人，只有您。”

“哦？”

易新再度沉默，只是此時125號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你的價值。”125號淡漠問着。

“大人，老奴知道聖域中存活人數並鎖定任意一人的位置。”

125號輕輕皺眉，又笑一聲，“你說，你是個贖罪的罪人。那我呢，別說你不知道我手上沾了多少無辜的血。”

易新低頭，“大人，我們不同。您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過被迫。”

“呵，你們果然知道我的經歷……”

易新一愣，他，好像被套路了？

老人低着的頭露出一絲笑。

沒想到，這一次的大人竟然如此有趣。

“候選者還有什麼優勢？”

“沒有。”

125號意料之中，又問：“進出這裏的限制。”

“脫離戰鬥三十分鐘。”

125號瞭然。

“你能離開這裏？”

易新第三次沉默。

“你還能幹什麼？”

“交易。”易新低頭道，“聖水，武器，聖域也只賣這些。”

易新低頭回道：“只是大人似乎都不需要了。”

“請大人隨我來。”易新低頭走在前面，領着125號，到了另一個房間。

開門，是一間簡潔的房間，通體房柱呈黑色。

透過窗，當然看不到綠草紅花，是一輪放大的紅月，以及它照耀下的，遙遠的焦土。

“大人可在此休息。老奴先告退了，有事喚我名字就好。”

易新退出房間，關門離開。

125號又取出聖水，在自己周身傷口上塗抹一遍。

其實並沒有什麼大傷，在問道小鎮躺的那三天，傷口已經結痂。只有腰側的傷口有些麻煩。

王振中在打鬥中，沒少照顧這裏，在某某的報復性傳送之後，125號又成功撕裂傷口。

死亡聖域與任務世界流速相同，算算時間，加上昏迷的那段時間，他來到死亡聖域也不過五六天。

時間很大，但125號感覺收穫了很多。

他取出一枚感謝幣握着，感謝幣的氣息撫慰着他的心靈。

他躺在床上，竟是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