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天:進入卡圖墓地

第1天:進入卡圖墓地

一路上我扭着轉盤,在幾乎沒有人的街道上駕駛着,不免疑惑這個小鎮是不是真的已經徹底荒廢掉了。

“我說,這小鎮還有人嗎?”

我邊開車邊詢問着羽白白,而她則坐在副駕駛上,用手撐着臉打着哈欠。

“晚上就有了,晚上他們會進行一些儀式,雖然次數很少就是了。”

“儀式?什麼儀式?”

我轉頭看了羽白白一眼,然後看到前面有個紅綠燈,並且還是紅燈狀態,於是踩下了剎車,緩緩停在道路上。

“不知道,估計是輝星者搞出來的無聊東西,”羽白白擺了擺手,然後趴在前面的檯子上說道,“大白天的也看不到幾個人,看到了也是黑着臉踱步離開,更何況現在是清晨,人就更少了。”

[這小鎮的運行秩序也真是不太明確。]

我看紅燈還有好幾十秒,於是就乘機問羽白白道:“話說幻和我簽了契約,契約的內容是什麼。”

“不然我無所謂地跟她嘮嗑,到時候違反契約被砍死了怎麼辦。”

羽白白聽了我的話以後愣了一下,然後嗤笑着伸手捏了我的臉,說道:“你在擔心什麼,要弄死你早就把你摁水裏溺死了。”

[說這種話……我的屍體好像在湖底吧。]

“契約只有一條規則。”羽白白伸出一根手指,然後抬起眼眸,神神秘秘地說道:“那就是絕對服從契約對象,不得背叛,就這一點。”

“然後呢,”我看紅燈只有幾秒鐘了,於是就把腳放在了油門上,準備前進,“沒有條條框框的束縛?”

“哪來什麼束縛,你靈魂都賣給祂了,再束縛你有什麼用。”

“喂,你們還真就把我整個人給全蒙跑了是吧。”

“那當然,笨蛋~誰叫你那麼容易中招呢,”羽白白指了指前面的道路,恥笑道,“可以走了哦。”

[這個走是指把我送走嗎……]

我踩下油門,朝着道路繼續前進,而此刻我的旁邊閃過一道道的黑影,可能是這小鎮的居民,也可能不是,但剛行駛了一會,就看見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呃,只能說果然如此嗎……]我心想着,緩緩把車停在路旁,而羽白白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了?”

“遇到那傢伙了,”我在駕駛位上,看着那個穿着華麗服裝的少年,他還在四處張望着小鎮的道路,看起來相當迷茫。“陰暗之影者的眷屬。”

“你不用下車,我去跟他交流。”我看羽白白想放下安全帶下車,於是伸手制止了她,並鬆開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打開駕駛室的門。

“喂!莫托卡!”

我下車朝那金髮少年吶喊,而莫托卡看見我沖他打招呼以後,顯得有些驚訝,又多了一些欣喜。

“曉曈先生?!”莫托卡走過來向我行了一個禮,然後微笑着對我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我看了一眼天上飛走的暗鴉,覺得這烏鴉也真是個極好的夥伴,然後一臉玩味地看着他說道:“問到路了嗎?”

這個時候,少年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笑容也凝固在那裏,隱過臉去小聲說道:“您不是打趣我嗎,要是找到了,就不會在這了……”

“我剛才想要和那些居民交流,但發現他們根本不搭理我,於是繞着繞着,就……”

[嘻嘻,果然如此。]我在心裏暗暗匿笑一聲,然後清了清喉嚨說道:“其實我現在要去送貨,

剛好有一張地圖,可以畫條道路給你。”

“真的嗎?!真是謝謝您!”

莫托卡看起來有些欣喜,然後歪頭看向後面的貨車,看上面羽白白托着臉和自己對視,然後愣了一下,轉頭問道:“上面那位美麗的小姐是您的妹妹還是妻子?跟您一起送貨嗎?”

“是我的妹妹,我們父母去世了,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不過她不是娛戲者的眷屬,你千萬別跟她說……”

我說謊不打草稿,直接就接上了莫托卡的話,臉上露出悲哀的表情,然後轉了轉眼,小聲地說了後半段的話。

“啊!是這樣嗎?”

莫托卡明顯沒有接觸過人情世故,在我這般瞎扯但邏輯合理的話語下,明顯是相信了我說的話,然後挺直身子,向我彎了一個身子,充滿歉意地說道:“真是對不起,讓您說了這麼沉重的話題。”

[看來我騙人是有一套的。]我這麼暗爽着,然後清了清喉嚨,問道:“你是要去瑪姆事務所對吧。”

“是的……嗯?!”莫托卡不自覺地接上了我的話,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您怎麼知道我要去那裏的?”

“因為這附近只有那一家事務所啊。”

“是,是這樣嗎……”

我擺擺手,走向了貨車,上了駕駛座,而羽白白看我拿從底下抽出白紙和筆,對着地圖開始劃線,詢問道:“怎麼了,你要給他畫道路圖?”

“沒錯,留個人情,以後說不定好辦事。”

我咬着筆蓋,然後順着道路給他畫了一條離瑪姆事務所最近的道路,免得他看不懂又迷路了,然後合上筆蓋,把筆放在檯子上,然後下車把紙遞給莫托卡。

“真是太感激您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好笑,然後擺擺手說道:“舉手之勞,再見。”

莫托卡向我們行了一個禮以後,說道:“衷心祝福您和您的妹妹送貨之途一路順風。”

說完就抬了抬自己的帽子,看着地圖,朝着左邊的行人路走去。

周圍的環境依舊那麼陰沉,而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我看了清晨陰沉的天空,聳了聳肩膀,坐回駕駛座。

“哇哦,助人為樂的大好人,不過他可是另一個另類的眷屬,對他這麼友好真的行嗎?”羽白白回頭瞧着慢慢遠去的莫托卡,對着我笑道。

我開着車,繞過了一個路口,旁邊還駛過一輛黑色的車輛,然後我正了正坐姿,看着前面的路說道:“別的不說,就從他漂亮的臉蛋來說,也得幫他一把。”

[糟蹋起來一定也很有趣。]

這麼心想着,來到了地圖右邊的卡圖墓地的門口,不知是心裏原因還是什麼,總覺得面前墓地的天空比這裏的天空要暗上不少,就像白雲和烏雲的區別。

前面是一排黑白映襯的條形地磚,而面前是一扇差不多三米高的鐵門,中間的鎖是鐵制的,鏈條倒是隨意地掛在一旁。

鐵門由一根長鐵矛似的鐵棒朝左右形成細鐵條,其中勾勒着漂亮的花紋,並延伸到左右邊和鐵門平行的尖石磚上,而周圍灰色的石牆上垂下黑色的藤蔓,並在牆頭立着細細的尖頭作為裝飾。

而在牆的內部,種植着兩株高大的柏樹,不過並沒有常春的綠色枝條,反而詭異的只有稀疏的點點灰色宛如塵土一樣的葉片飄散在空中,墓地里瀰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霧氣,宛如來到了進入死亡前的大門,其中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極度糟糕,就算在車艙裏面我還是感覺有一種腐爛的味道在肺部繞轉,讓我差點嘔出來。

[果然是墓地,這麼陰沉可怖。]

“到了。”我對着羽白白說著,然後她並沒有動,只是看着墓地的一個角落發着呆,眼睛也變得無神,我覺得不對勁,搖了搖她的肩膀,然後再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墓地到了!”

羽白白突然回過神,然後轉頭和我對視着,嘴裏吐着感嘆詞,“啊,哦!到了啊?”

“拜託,你在想什麼呢,別跟我說剛才是有死人在喊你的名字。”

“哪有,才不是喊我的名字呢,”羽白白垂下頭思考了一陣后,說道,“是我剛剛意識丟失了,變得一片黑,就像昏了過去一樣,等你搖我的時候我才醒過來。”

“這個地方不對勁。”

[現在羽白白的意識是幻的,也就是說這裏有什麼東西會影響到幻的意識嗎?]我這麼想着,墓地的門接下來就緩緩地打開了,而一個穿着長袍的守墓人慢慢地從旁邊的小屋裏走了出來,好像是個男性,提着一盞黑桿黃色的吊燈,手裏拿着一串鑰匙,只不過沒有戴兜帽,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孔。

是個少年,身高很矮,甚至比羽白白都矮一些,腿有點小粗肥,有着一頭墨綠色的長頭髮,遮住了自己看起來十分不耐煩的陰沉暗紅色大眼睛,他的皮膚倒是正常人的樣子,甚至非常白皙,而且還有嬰兒肥,比較可愛,不過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從右眼角一直延伸到臉頰處,脖子上圍着一塊灰色的圍巾,好像用來遮住脖頸的位置,腳上穿着馬靴,並且綁着蝴蝶結。

[不會吧,這墓地還招童工?]

“送貨的是嗎,開進來卸貨吧。”

守墓人兩隻手才握住那一大串鑰匙,點了點,然後從裏面找出一把,然後踮着腳解開鐵鎖,把那大門給推開,仰頭看着我和羽白白,用未脫離童音的語氣說著,而我和羽白白卻十分感動,因為他是我們在早上除了陰暗之影者的眷屬以外第一個能和我們說話的人。

“謝謝你!”

他退到了一旁長滿雜草的土地上,我朝他點點頭,表達了感激之情以後,把車子開了進去,墓地裏面的空間還是很充足的,道路也能容納一輛中型貨車,然後在我們把車子開進來的時候,守墓少年就關上了鐵門,發出了“吱嘎”的聲音。

接下來守墓少年就沒再說話,顯得沉默寡言,而我緩緩朝着墓地道路往前開的時候,發現他在後面一直用自己那雙陰沉的眼神盯着我,甚至盯得我有些發毛。

[不會吧,我認識他嗎?]我打了一個寒顫這麼想着,不過也沒怎麼在意,只是覺得他單純地在注視我們前進而已,然後繼續開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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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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