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仙吃黑
“你爸沒死，只是誤入了仙界。”
“仙界禁止凡人進出，偶然誤入后就出不來了。”
“但如果你能覺醒這枚黑瞳印，就能成仙，去找他回來。”
“不過黑瞳之印非常複雜。一方面它擁有異技，也很有錢途，很多仙人會對你羨慕得要死；另一方面它又是殘印，因為魂基缺失，你會被視為棄仙而遭到抹殺……”
六年前，柯爸失蹤，留下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四年前，老妖找到了柯伏，向他證明柯爸誤入了仙界。
同時，把一枚雖牛逼但殘缺的黑瞳印，放在了他的面前。
經過認真的考慮后，柯伏接受了黑瞳，也接受了將要面臨的重重難關。
而覺醒，是他要過的第一關。
黑瞳是殘印，五葉級虛有其表，真實級別才不過三葉而已；但它覺醒時爆發出來的印壓，卻仍有五葉級的氣勢，極易引來釁怪。
若在松海覺醒，只怕動靜鬧得太大，傷及無辜。
這是他選擇動車覺醒的主要原因。
撇開接引人，則是另一個原因。
魂基的存在極其隱晦，它的缺失在正常狀態下也不易被發現，就算是本人，在境界低時也沒法察覺；只有覺醒時印壓不穩，暴露的可能性才會大大增加。
要是坐動車撇開接引人，就可以暫時遮蓋過去。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了些。
釁怪和接引人同時在車上出現，導致現在的局面。
不過，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起碼沒人因此受到傷害，就算成功！”
他這樣安慰自己。
既然早就決定豁出去，接下來硬着頭皮上就是了。
接下來是第二關，他得想盡辦法補全殘印，避免被抹殺，才有足夠的時間找回柯爸。
但要補全魂基極難，柯伏也知道希望渺茫。
他現在能做的，是想辦法實現兵解，給自己爭取多一點時間。
這得去仙界才能辦到。
所以他已經跟洪七約好了，一周后就去仙界報到。
不過在去之前，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由於覺醒造成的神困體乏，跟洪告別後，他回到租房后澡也沒洗，倒頭就睡。
美美一覺過去，次日清晨醒來，發現床單濕了一大片。
倒不是夜裏做了不可描述的美夢，導致開閘泄洪。
而是因為排汗，渾身上下都在排汗。不但量大而且污濁，聞起來臭不可當，像三天沒清理的垃圾堆。
柯伏非但不嫌棄，反而很高興。
因為這是身體經過照印的改造和洗滌，排出了渣滓和沉痾。
他把被單一卷扔進垃圾桶，沖了個涼水澡，便感覺如獲新生。
不但格外的神清氣爽，腦子靈活，而且有股飽滿的力量在體內萌發，擠滿每一個細胞、每一處縫隙，感覺妙不可言。
這讓他豪氣頓生，覺得一挑四的記錄該扔到垃圾簍里了，他可以像葉問一樣昂着頭叫道：“十個！我要打十個！”
照印覺醒帶來的影響，也體現在飯量上。
早餐吃的是平時的兩倍：一碗瘦肉粥、兩個大肉包、兩根油條、三顆茶葉蛋和一杯豆漿。
相熟的早餐店老闆打趣道：“小夥子，這是要二次發育啦？”
他一個勁地點頭：“估計還能長高半個頭。”
老闆本來只是隨口打趣，但多打量兩眼之後，卻現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就知道老闆眼光好，快展開說說！”
“怎麼說呢……好像變壯了，肌肉線條明顯了，氣質也不一樣了。”
“總之就是變帥了唄？”
“可以這麼說吧。”
“老闆這麼賣力誇我，肯定是想把女兒要介紹給我吧？”
“去去去，我女兒才上初中呢！”老闆沒好氣地道：“而且你不是混娛樂圈的嗎，我女兒才不找你這種。”
“算什麼娛樂圈，只是平面模特！”
柯伏外形條件出色，一次偶然的機會，做起了兼職平面模特，給一些電商企業拍照片。
賺的錢除了學費，主要花在租房和吃飯上了。
房子選在學校附近，租金不低。
他平時的運動量不小，食量也就大，而且得多吃牛肉。如今牛肉賣得多貴啊，這一塊就花了不少錢！但是沒辦法，只有身體條件上來了，才能提高覺醒照印的幾率。
日子本來就過得緊繃繃，再包個軟卧包廂，一下又花掉3000多，錢包就見底了。
剛好啃大肉包的時候，平時合作的攝影師來了電話：“下周有個大活，得去海邊拍兩天，我給你算上了啊。”
他拒絕了，“最近都有事，去不了了。”
“啥事啊？你畢業論文不是弄完了嗎？有面試？”
“不是。”
“那必須去啊，拍沙灘用品，有漂亮的女模特，穿比基尼喔！”
“那也不去。”
“為啥？起碼進賬四千哪！”
“傍了個富婆。”
“呃……”那頭無語了一會，最後笑道，“給我也介紹一個……”
一旁幹活的老闆知道他是開玩笑，笑着罵道：“缺不缺德啊，都傍上富婆了，還想我介紹女兒給你！”
柯伏笑着擺手道：“富婆只是權宜之計，過日子還得找個正經女孩嘛！正好我家不也是開包子鋪的嗎，咱們倆家門當戶對！”
老闆搖頭，“那你爸媽也挺辛苦。”
柯伏點頭，“是不輕鬆。”
他以前跟老闆聊起過，家裏也是開包子鋪的。
但沒說由於柯爸的失蹤，這些年柯媽一人操持鋪子，就更加辛苦了，起早貪黑不說，收入還不高。
他多年來的願望，除了找回柯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賺一筆錢給柯媽，讓她不用這麼操勞。
現在機會來了。
該搞錢了！
他白天休息，稍作準備，傍晚時分才背了包出門，坐上59路公交車。經過近一小時車程，來到了松海市郊。
地段雖然偏僻了些，但他踩點來過幾次，輕車熟路了，下車后再走上十來分鐘路，便看到一處名叫“醉歸”的酒吧。
營業時間從9點開始，這時才7點，時間尚早。
柯伏貓在對面的小巷子裏，看到三名男子在酒吧外抽煙，胳膊上紋的不是青龍就是白虎。
不久后兩輛車過來，三人馬上堆起笑臉，點頭哈腰。
只見下車的人中，為首那人身穿正裝，叼根雪茄，左臉上一道一指多長的刀疤，從耳根一直延至嘴角，有幾分猙獰狷狂的氣質。
“野狼幫老大——刀疤雄！”
柯伏一眼就認出來了。
野狼是松海第一大幫派。
它雖然在半年前才冒出來，但是發展迅猛，很快就搜羅了一批剛服完刑的狠角色，搶佔了大塊地盤，氣焰十分囂張。
兩個老牌幫派——和義洲和響尾蛇，地盤和生意也受了不小的影響，臉哪裏還擱得住？
當中的和義洲率先準備發難，要狠狠打壓野狼。
卻不料野狼先發制人，一次兇狠的突襲，就打殘打傷對方十多人。最後逼得和義洲認栽，不但反賠了一筆醫藥費，還擺下十幾桌和頭酒才算了事。
響尾蛇就不敢妄動了。
野狼經此一役，便確立了自己在松海的地位。
它進入柯伏的視線，最初是因為一個同學的舅舅。
那舅舅本來在隔着兩條街的地方，經營着一家小型酒店。交保護費他也就忍了，但是強迫他從事黃色和毒品活動，他就無法接受。無奈之下最後只能被迫結業，賠了不少錢。
此後柯伏收集了不少資料，又親自到野狼的老巢醉歸酒吧蹲點，制定好了作戰計劃。
今天便是實施作戰的時候。
仗着仙人手段，結結實實地欺負一下野狼幫！
妥妥的仙吃黑！
什麼除暴安良、彰顯正義只是副產品而已，他不是代表月亮來消滅野狼幫的，仙吃黑的目的有兩個：
一是試驗黑瞳的異技：小抄技。
照印九大境界都有相應的能力，需要經過修行才能解鎖。
但異技是個例外。
異技只有極少數照印才有，獨立於九重境界之外，無需修行，覺醒之後馬上就能用，而且各有神通異能，因此才有“異技”之名。
柯伏說的“黑瞳又不是無掛可開”，其中之一就是小抄技，正好趁着打野狼拿來練手。
二是搞錢。
但這個搞錢跟黑瞳的“有錢途”卻是無關。仙人說的錢，主要指仙界的錢，而不是現世的錢。
由於黑瞳是殘印，註定了他仙途兇險，不定去了仙界就回不來了。以防萬一，得給柯媽留筆錢。
他在角落等了一會，看刀疤雄等人進入酒吧，才繞到醉歸酒吧後邊，像狩獵的豹子一般，靜靜地貓在拐角的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