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該殺就殺
聽到少女說柯伏搶了60多萬，柯媽聽傻了眼。
心說這少女看着挺好，難道是個神經病？那千萬不能讓柯伏去勾搭她了！
但是遲了。
柯伏已經出了鋪子，對那女生說：“對面聊兩句？”
回頭又對柯媽說：“我剛認出來這是我大學的學妹，她跟你開玩笑呢！”
少女跟着走之前，不忘說道：“阿姨的肉包子味道不錯。”
原來是開玩笑，那就好！
柯媽看着他們倆走向路對面的奶茶店，仔細端詳那少女背影，非但不生氣她開玩笑，反而越看越是滿意，“一看就是個健康的姑娘，底子好又愛運動的，娶過來準定好生養！”
她在這頭暢想着抱孫子，看對面柯伏拿了兩杯奶茶，兩人在靠窗位置聊得熱絡，更是欣慰。
若單看聊天的內容，倒也說得上熱絡。
“我家包子好吃嗎？”
“湊合吧。”
“最好吃的其實是燒麥，蝦仁爽脆鮮嫩又多汁。”
“你去拿兩隻來嘗嘗。”
“烏原有幾樣小吃也不錯，雙皮奶，及第粥不妨嘗嘗。”
“我考慮一下。”
“有幾個景點也不錯，一個下午就逛完……”
沒什麼營養的話搭了幾句，平淡的語氣下，硝煙正在瀰漫起來。
柯伏直視着對面，“所以……你是旅遊路過這？”
少女也直視着他，“你這樣安慰自己也行。”
點圖窮匕現的味道，馬上升騰起來。
柯伏的心微微一沉。
仙界並非和平安樂的天堂，仙人之間也是爭鬥不休，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道理即使老妖不說柯伏也知道。
因此，保護好個人信息，十分重要。
尤其要避免家庭住址泄露，使得家人受到牽連，
但這少女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直接追蹤到了包子鋪前。
這就讓柯伏忌憚之極。
聽她說出60萬的一瞬間，感覺殺氣從心底里冒出來。
無奈的是他很清楚干不掉她，柯媽又在這，不管怎樣都不能直接動手，只能壓下怒意試探一番。
結果並不樂觀，她的敵意非常明顯。
對峙的目光中，她說：“你媽看過你打架沒？”
柯伏道：“沒有。”
“給她個機會？”
“不用了。”
“知道你成仙了，她應該會高興的。”
挑釁的意味很濃，似乎不打一架就不會罷休。
這樣下去不行……
柯伏搖搖頭道：“看兒子被女生打，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不要妄自菲薄嘛。”
說到這裏，她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這是個好現象，柯伏便繼續示弱，“我對你沒有威脅。”
她慢悠悠地啜了口奶茶，“原本有沒有不知道，但相信以後不會有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很明顯：你要是敢對我不利，我就殺上你家。
雖然擺明了是威脅，但是換個角度，也可以理解為達成了默契，柯伏這才稍稍地鬆了口氣，心裏冒出來一個念頭：
“要不用小抄技，探探她的真實想法？”
不過他馬上把這念頭摁了下去。
太莽撞了。
抄她的兵圖就算莽撞了，她之所以追過來，多半原因就在於此。若再抄她的心思被發現，這一點脆弱的默契也會蕩然無存，事情就弄得不可收拾。
打她不過，底細又被挖的情況下，還是謹慎點好。
總不成讓柯媽關了包子鋪，搬家逃走吧？
努力把關係搞好，化敵為友才是上策。
反正從目前來看，她也沒有顯露出惡意，來這一趟的目的，應該只是敲打他而已。
她後面的表現，似乎證明了這一點。
大概因為拿捏住了他的要害，沒必要再對抄兵圖一事窮根問底，她問起本地最地道的雙皮奶在哪，說道要吃過一遍才會離開。
走出奶茶店門時說：“也許不久后還會再見。”
柯伏主動報上姓名：“我叫柯伏。”
少女倒也大方回應：“秦雲今。”
走出兩步卻又回過頭來，“你媽一直在那盯着呢，看我們倆聊得這麼‘愉快’，很開心的樣子。你得過去讓她別抱有希望，她兒子實力不行，配不上我！”
目送着她走遠，柯伏長嘆了一口氣。
能覺醒照印成仙的人，真是一個也不可小瞧！
仙界的路，恐怕遠比想像的兇險！
等回到包子鋪后，聽到柯媽在打電話，那口氣嘆得更長了。
她通話的對象，是對面奶茶店的老闆通話。
“你看剛才那女生，是不是很好看？她裝作來買包子碰到，其實就是來探我家環境的，她準是看上我家小子了……”
大意了。
這條街上的人常來包子鋪幫襯，都認識柯媽，都是她的眼線。
柯伏本來想費點口舌解釋的，但見她高興，乾脆就承認了，“她喜歡我才追過來的，粘着我不放。雖然模樣是不錯，但是性格有點不好，家裏有錢給慣的……”
抹黑了秦雲今之後，心裏有些快意。
“誰叫她說我配不上她呢，嘿嘿……”
次日離開烏原前，他在房間的抽屜里，留了張銀行卡。
還寫好了一則信息：
“媽，如果你收到這個信息，那說明我一時半會回不來了。我加入了警隊的秘密部門，要外出執行一項特別任務。按照保密要求，我不能與你聯繫，也不能說任務內容是什麼。這張卡裏面有60萬元，是我的任務的酬勞，密碼是我的生日……”
信息寫得有點“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柯媽看到之時，一定是突兀、不解和難過的，但是沒辦法，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說法了。
60萬元不算多，但柯媽一個人的話也夠用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總不能說去找柯爸，不然誰都會誤會成自殺尋短見的意思。
信息編輯好后，沒有即時發送，而是設置成定時發送，只有他在仙界出了問題，不能在一個月內取消的情況下，才會發給柯媽。
也就是說，只要他平安無事，柯媽就永遠不會看到了。
準備好這一切，他踏上前往仙界報到的路。
與此同時，仙界。
某條偏僻小路的夜宵攤里，洪七噸噸噸地自罰了一瓶啤酒。
對面他的酒伴——一個皮膚黝黑的大個道：“行了行了，你哪是認錯，就是想找借口多喝點酒而已。”
“要不我給你表演個切手指？”
“切了就有用？就不會再誤事了？”
“會長點記性。”
“你當丐幫幫主的時候，不就切過一回嗎，有用嗎？該誤事的時候不還得誤事？以為我不知道似的！”
“李局長威武！逵哥英明！”
黑大個正是他的領導——仙社局的局長，姓李名逵。
與梁山上的那位黑旋風比，名字一樣，外形也像；不同的是他斯文許多，氣度沉穩，很有領導氣派。
此時兩人聊的，是洪七由於醉酒而差點害死柯伏一事。
正式的自我檢討已經公開做過了，洪七也因此被記了過。這會是私下的，屬於朋友之間的勸誡。
事情不算嚴重，結果有驚無險，話說到這份上其實差不多了，但洪七反而斂起了笑容，一臉正色的模樣。
李逵便知道出事了，而且還不便在開會時說。
等了一會，等到洪七再一杯酒下肚，杯子啪地往桌子上一擱，“柯伏馬上就會來報到了，得把孔三勤叫回來。”
“孔三勤？”
“那小子覺醒時印壓有異。”
“你是說……殘印？”
李逵的皺眉皺了起來。
新仙人覺醒時，接引人除了要提供保護和指引，還有負監察職責，須密切監視一切異常情況。遇到自己無法確認的，就得請對照印感覺敏銳的同事幫忙。
孔三勤是其中最特別的一位。
用得到他的，只有一種情況——
殘印之中，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而遇到這種情況，仙社局就得起到仙界第一道屏障的作用，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絕對不能手軟。
“一個五葉照印，有點可惜了……”
洪七說著輕輕搖頭，李逵便也臉色凝重，“你寫一份詳細的覺醒報告，發到我郵箱來。同時擬定一個行動計劃，到時若是確定了……”
他敲了敲桌子，“該殺的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