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幼時故人再相逢

第308章 幼時故人再相逢

第308章幼時故人再相逢

齊鴻怒嘯氣勢蓋天,聲如龍吼捲動風雲,天際厚重烏雲凝結,伴隨着齊鴻的腳步在轟鳴。

“咚!”

齊鴻邁着大步,踏裂虛空逼迫而來,無與倫比的氣勢擊穿蒼穹。

任婉舒髮絲凌亂不斷咳血,她受了很重的傷,雙方大印猶如兩顆彗星碰撞,齊鴻帶着強勢無比的壓制力,打碎了大印震傷了她的臟腑。

“夠了!”九天之上,一位男子面無表情注視着二人,隨着他出聲,齊鴻也停住了手腳。

“門主!”任婉舒艱難出聲,和齊鴻一次硬碰硬,她再無出招的餘力。

男子錦衣華服面相沉穩,雄偉身軀血氣盪天,正是門主玉明濤。

玉明濤掃視下方地域,一眼看到了角落裏的岳魁,而在他身後還有五位氣勢駭人的男女,各自散發著足以震懾天地的威壓。

“五大供奉也來了!”齊鴻眸子愈發震驚,門主讓他去迎接貴客,有意讓他試探對方。

齊鴻見到岳魁很失望,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卻是一個神門境的廢物。他一度以為認錯人了,這傢伙只是師妹帶回來的“爐鼎”。

眼下就連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五位供奉也出關了,齊鴻不由看向滿身傷痕狼狽無比的岳魁,想不通這小子究竟何方神聖。

“你們二人,各自禁閉十日!”玉明濤說道,身後五位供奉不做表態,靜靜望着玄子玄女。

“是!”齊鴻任婉舒恭恭敬敬點頭,門主的命令無人敢不從。

玄子玄女離去,玉明濤一步踏出,跨越虛空來到了岳魁面前。

岳魁噔噔倒退,直面元境這種壓迫感太可怕了,他背後冷汗簌簌流下,喉頭止不住滾動。

“師弟受驚了!”玉明濤見岳魁余驚未定,故而露出笑容。

師弟?岳魁不明所以,眼前這位可是玄門的門主,強大無比的元境大能。

似乎是看出岳魁的疑惑,玉明濤解釋道:“你師尊吳娘和我師尊乃是同門,早年師尊拜入陣符門,那時候年輕氣盛打殘師兄弟,后被逐出門,機緣巧合之下才拜入玄門。”

“原來如此。”岳魁恍然大悟,他只曉得師尊吳娘和玄師是老友,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

“按輩分,我是你師兄。師伯她老人家仙逝那天,師尊在場,你也在場,是不是?”玉明濤問道。

岳魁嗯了聲,吳娘葬在了堍州那座大山,每逢佳節他還會在山外祭奠師尊,玄師當初設下了禁制,元境以下無法靠近。

“唉~師伯可是陣符門傑出的天驕,終究是難擋歲月消磨。”玉明濤幽幽嘆息,他哪裏知道吳娘死於動亂。

得知岳魁此番前來是為求助,突破神門境之後沒有立起神門的古怪現象,玉明濤起初以為岳魁在說笑,世間修士無論是誰突破神門,皆會浮現神門異象,岳魁怎可能沒有。

可當玉明濤親眼看到岳魁背後毫無異象時,他也徹底驚住了,岳魁的狀況有史以來第一次見,他翻閱了那麼多古籍,從沒看到過有關此類的記載。

玉明濤告知岳魁,讓他去書閣看看,興許能找到記載。岳魁很是鬱悶,就連門主玉明濤也無法解決。

其實玉明濤此舉迫於無奈,他和五位供奉商討過,岳魁這種情況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們有心無力,只能讓岳魁自己去書閣轉轉,免得日後岳魁說玄門不念舊情冷眼旁觀。

說到底,玉明濤等人沒把岳魁放在眼裏,區區神門境修士,沒有讓他們重視的資格。給予岳魁尊重,那也是看在其師吳娘面子上。

岳魁四下打聽夏師姐的住處,弟子們都說夏清顏出去歷練,距離回宗門還有一段時日,岳魁只能無奈作罷,本想着能見見師姐,卻是錯過了。

玄門書閣建在一座奇峰頂上,周圍是成片的竹林,翠竹林立景色頗為宜人。

岳魁沿着山路爬了半個時辰才到,不知怎的,越走越覺得疲憊。按理說這點路程對於修士,汗都不會流半滴,岳魁卻是滿頭大汗喘個不停。

“這山有古怪!”岳魁喘着粗氣不停抹汗,目光遊離在四周,不見任何陣法波動。

岳魁心裏覺得奇怪,既沒有陣法作祟,為什麼他會感到如此疲倦,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書閣共有八層,整座樓隱約涌動着不可見的詭異氣息,岳魁眼底金光閃爍,洞悉之眼望了過去,果然有一層詭異的透明氣旋。

“嗯?誰在窺視!”門口正在打盹的黃皮老頭赫然睜眼,神識向岳魁壓了過來。

岳魁神情大駭,雙膝不由自主深深跪地,青石路面磕出了裂縫。

“前輩!手下留情!”岳魁求饒,只覺得肉身神魂要炸開一般,這老者好恐怖的神魂力,若是想殺他,一個念頭足矣。

“哪來的野小子?”黃皮老頭詫異地看了眼岳魁,沒有穿戴本門弟子衣着,怎麼還到書閣來了。

老者目光極速冷冽,非本門弟子闖入書閣,不論是誰,殺無赦!

就在老者準備拿下岳魁時,玉明濤的傳音自他腦海響起。

“古師叔,此子於玄門有大恩,破例讓他們進書閣吧。”

“臭小子,你又在整什麼么蛾子?”

玉明濤微微停頓,繼續傳音道:“他神門無門,您修為蓋世,可否解惑?”

黃皮老頭露出驚容:“神門無門?”

“不錯,他還是吳師伯的親傳弟子。”

此言一出,黃皮老頭獃滯原地,嘴裏喃喃道:“師姐的親傳弟子...不可能!師姐說過,沒有人能傳承他的衣缽!”

突然,黃皮老頭想到了什麼,立馬轉頭盯着岳魁,那眼神凌厲如刀令岳魁驚悚不已。

“前...前輩...”岳魁恐懼了,老者的目光實在太過犀利,他的身上彷彿有萬千刀刃劃過。

“看着我!”黃皮老頭脊背不再佝僂,眼神灼灼幾乎燃燒起來。

“你是怎麼發現書閣魂陣的?”

老者一步步逼近,空間竟然在迷離虛幻,岳魁肝膽皆寒癱在地,在老者鷹視之下,他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一點點往後挪動。

岳魁唇齒髮顫,面色慘白如雪,他從來沒遇到過氣勢如此可怕的強者,沒有散發任何威壓,光是目光壓得他心神恐懼。

虛空中,玉明濤眸子裏滿是敬重,同時心底深深忌憚,他敢說自己在古師叔手下撐不過三息。

沒人知道黃皮老頭境界幾何,他整天就是打瞌睡,閑着沒事就去山腳下的清潭垂釣。

唯一一次出手還在兩百年前,獨戰五大供奉,結果顯而易見,沒超過十息,五大供奉集體被鎮壓,徹底喪失戰力。

那一戰,只有玄師觀戰,後來玉明濤從玄師口中得知,當日古師叔處處留情,否則五大供奉已經身死道消了。

而當玉明濤問起師尊和師叔誰更強時,玄師苦笑着搖頭,坦言鴉鵲何以與蒼鷹爭雄。

玄師離去時,將門主之位傳給了他,玉明濤內心明白,這是對自己的磨練,玄門真正的守護神,是這位其貌不揚的師叔。

下方,岳魁三魂七魄沒了一半,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堅定,此刻已經屎尿齊流洋相盡出了。

“堅持住啊,小子!”老者望着接近崩潰邊緣的岳魁,眼底有過一絲不忍。

“啊啊啊啊!”

岳魁痛哭流涕,他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喊起來,聲嘶力竭青筋暴起,徹徹底底嚇破了膽。人在極度恐懼下,會變得異常憤怒,這種憤怒不是勇氣,而是膽寒到了極點。

十幾年了,岳魁成長為了鋼鐵男兒,流血不流淚。然而今日,他的鎮定和堅強粉碎的一乾二淨。

“回答我!你是如何看到魂陣的!”黃皮老頭毫不理會哭喊咆哮的岳魁,眸光愈發鋒銳,幾乎要洞穿岳魁。

“莫說神門境,四大元關也察覺不到魂陣!告訴我,你是否懷有洞悉之眼!”

岳魁嚇傻了,無助地點頭,黃皮老頭一眼識破洞悉術,究竟什麼來歷。

“很好!”黃皮老頭突兀地笑了,凌厲氣勢也隨之不見。

岳魁獃獃癱坐地上,眸子全是血絲。

黃皮老頭瞪了眼虛空,玉明濤眉頭一跳心頭不妙,灰溜溜離開了。

黃皮老頭又瞥了眼地上的岳魁,好笑道:“怎麼,地上很涼快?還不快起來!”

岳魁無動於衷,依然傻傻癱在原地。

“臭小子,你小時候明明挺可愛,怎麼長大成愣種了。”黃皮老頭自顧躺在竹椅上,擰開酒壺塞子就是一頓暢飲。

岳魁聞言轉過頭,眼裏滿是困惑,這老者先前恐嚇他,怎麼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

“瞅啥?你個小王八蛋,變着法騙老子酒喝,結果受不了酒勁,衝進水裏泡澡的事忘了?”老者沒好氣道。

騙酒?岳魁越來越困惑了,這老傢伙怎麼像認識他,可岳魁不記得有騙過他人的酒。又是個故弄玄虛的賊老頭,和當年救他出沙海的釣魚老叟一樣,滿臉都是奸笑。

等等!釣魚老叟!

岳魁眼前一亮,突然想起小時候拿金幣換過老叟的美酒,結果酒勁太烈,他無法忍受跳到水裏解酒,等他上岸時老叟已經走了。

莫非黃皮老頭是那釣魚老叟?可看着不太像啊,不過那副不懷好意的笑容倒是挺相似。

“你他娘的偷着罵老子?”老者似乎察覺到了岳魁暗地裏罵他賊老頭,瞬間跳了起來指着岳魁鼻子質問。

岳魁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前輩,我沒有!”

“撒謊!老子從你眼裏看出來了,偷偷在罵我!”老者一臉不信,繼續道:“早知如此,就該把你丟在沙海,讓你自生自滅!”

岳魁大為震動,當年救他出沙海,只有釣魚老叟一人,再無第三人知曉。黃皮老頭一語中的,其身份呼之欲出!

“老傢伙,是你!”岳魁喜出望外,下一刻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剛剛老頭可怕的氣勢歷歷在目,對他不敬待會有罪受。

讓岳魁意外的是,老者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得意洋洋道:“那是,除了我這樣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還有誰能把你從青域沙海救出來。”

岳魁掃了眼老者滿臉褶皺的麵皮險些笑出聲,又怕老傢伙變臉,他只能強忍笑意。

黃皮老頭看着忍俊不禁的岳魁,不服氣道:“你小子知道個屁,老子年輕的時候號稱天下第一美男,多少仙子佳人求着給我暖床,老子都看不上!”

老頭說完又打量岳魁一番,陰陽怪氣道:“嘖嘖,就你這副尊容,放在當年給我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岳魁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個不停,這老傢伙真是個怪胎,一個勁吹噓自己,也不怕閃了舌頭。

“笑個屁!”

老頭鬱悶無比再次躺回椅子上,見岳魁從剛剛的恐懼中走了出來,嘴角閃過難以察覺的笑容。

“我說老頭,你怎麼跑宗門來了,想不到啊,你這麼厲害,什麼境界了?”

鬧劇過後,岳魁開始套近乎,在得知老頭身份后,他也不那麼恐懼了,這老傢伙可能是故意整他。

黃皮老頭看了看沒皮沒臉的岳魁,鄭重其事道:“首先,老子有名有姓,古阡赫!別一口一個老頭,老子年輕着呢。”

“嘿嘿,那我叫你老古了,你怎麼會在玄門啊?還有,你為何能看出我的功法?”岳魁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古阡赫一眼就能看出洞悉術,着實讓他心驚。

古阡赫不耐煩說道:“小兔崽子,老子是你師叔,敢叫老古?”

“師叔?你不會是誆我吧?”岳魁訕笑,明顯是不信。

“從你進入玄門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怎麼樣,被人欺壓的滋味不好受吧!”古阡赫嘿嘿笑着,滿臉幸災樂禍。

“你都知道?”岳魁恍然大悟,難道說剛剛的一切全是老傢伙設計好的,故意逼迫看他的承受力。

古阡赫打了個響指,道:“你小子還算聰慧,立馬反應過來了。剛剛在山下是不是覺得越走越乏,那是我設下的簡易魂陣,隨着愈發深入導致神魂受到霍亂,從而變得神志不清無比乏力。”

岳魁張了張嘴,老傢伙實在太陰險了,不知不覺佈下了陣法,而且無從探查。細思極恐,如果古阡赫要殺他,岳魁現在已經是冰冷屍體了。

古阡赫小酌一口,傲然道:“那種小魂陣不會對你造成傷害,我就是看看你能否察覺異常。還可以,不算太差勁。”

岳魁徹底無言,他竟然中了別人的圈套,枉他還是軍中將領,身陷別人佈置的陣法還一無所知。

“別太自責,魂陣可不是一般陣法,它是通過神魂力佈控,極難被發現。別說你,就算那些所謂的門內精英,什麼玄子玄女,這群小兔崽子來了同樣中招。”

岳魁的失落古阡赫看在眼裏,為了不打擊岳魁,他只好解釋清楚。

“魂陣?”岳魁第一次遇見這麼稀奇的陣法。

古阡赫指了指身後的書閣,說道:“你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是那層氣旋!?”岳魁驚聲道。

“不錯,書閣魂陣是我設下的第二道考驗。但凡你洞悉術修行沒落下,一定會感應到它的存在!”古阡赫欣慰點頭,眼底深處莫名服氣憂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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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古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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