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突如其來的變故
一個強盜率先醒來。
他發現自己與其他的強盜都被一根透明發光的繩子綁在了樹上，這根繩子就好像具有魔力一樣，讓他們無法掙脫。
他先檢查周圍的同夥，發現他們都還沒有醒來。
當他抬頭，看見了兩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一雙是粉黃色野獸瞳的，另一雙琥珀色的貓瞳。
這使他嚇得一哆嗦。
“你們兩個......是人嗎？”他害怕得口齒不清，結結巴巴地問。他兩隻眼睛滿是驚恐，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嗯......”
白狼這樣回答他，轉過頭與獵魔人直視。
“傑洛特，如果說他神志不清的話，那麼我想我們得到的消息會不準確。”
傑洛特回答白狼，
“人類在痛苦的情況下應該會變得要清醒一點。你不如折磨他一下？”
這些話其實是專門說給強盜聽的。
聞言，白狼思考片刻，用魔力凝聚出了一個竹籤。
它將藍色透明的魔力竹籤向著強盜粗糙不堪的指甲裏面伸過去。
“說！我說！不要這樣折磨我！我都說，你們問的我都說！”
強盜的腳左右折騰，他極力動着自己的手指，防止眼前這個可怖的惡魔法師用竹籤將他的指甲蓋卸下來。
“看來是一個懦夫。”
白狼將聲音壓得很低，但是獵魔人還是可以聽見這一句話。
“像這些幹這種事情的人，很少會出現英勇者。因為英勇者早就被別的東西看上了。”
獵魔人對於白狼所說的話給與了評價。
白狼收回了魔力簽，它蹲坐着直視強盜。
強盜臉色蒼白，尤其是嘴唇。他的血液好像短暫停止了流動，心跳卻加快了不少，而身體一直在顫抖。
強盜只能看見它的眼睛，而其它都藏在黑色的兜帽下。
看着那些黑色的地方，強盜的大腦自動延伸出了一個紅色的地獄惡魔的形象。
“好了，這是第一個問題。”白狼歪了下頭，漫不經心，“你們是什麼人？”
“呃......先生還是女士？我們就只是普通的強盜而已啊！”
白狼手裏面又出現了一根魔力凝結而成的竹籤，它舉着這個簽子在強盜的眼前晃了晃，然後戳了一下強盜的手背，輕笑一聲。
白狼不知道，它這聲挑逗的笑使得壓迫感降低了不少。
“為了不讓你被我刺，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如果把這一根東西刺進你的手裏，那我會心痛的。而且呢，你知道的。如果說你不如實回答的話，那麼我就隨便刺一下，刺到那裏我就不知道了。”
“畢竟這個東西它沒長眼睛嘛......沒長眼睛。只有如實的回答才可以讓它長個眼睛這樣。”
說完它又再次笑了一下，只不過很低沉，詭異，強盜聽着心裏毛毛的。
“我說！別刺我......我們其實是這附近一個巨大的犯罪團伙。這裏所有人員加起來不到我們全體的二十分之一。”
“那你們打劫這個馬車有什麼目的嗎？”
“打劫馬車？兩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強盜的眼睛帶上了一絲疑惑，神情有些許改變。
“並不是我們打劫馬車，我們只是來撿漏的而已！”
獵魔人拍了拍白狼的肩膀。“我說過，他們沒有那個能力。”
白狼回憶了一下自己看到的，這群人真的只是碰巧看見了，過來撿漏嗎？
“喂，你也不想讓我把這個刺進你的指甲里吧？”
夢速再次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魔力竹籤，心裏感覺越來越離奇。
無論它怎麼威脅，甚至是上手刺了一下，強盜都沒有改變說法。白狼也是確認了強盜沒有說謊，的的確確不是這群人打劫了馬車。
打劫馬車另有其人，這件事情變得更加雲裏霧裏了。真相就像一顆沙子掉進了沙灘，就算沒有被海浪沖走，那也基本找不出來。
“夢速，我們該走了。這件事情可能調查不出來結果。”獵魔人看向還遠着的路程，不由將白狼的注意力轉移回來。
“不，傑洛特。你難道敢保證打劫馬車的人以後不會找上我們的門？如果不是為了錢財來打劫，也可以排除敵國軍隊的可能......”
“復仇。”傑洛特低着頭默默念叨了一個詞。
“傑洛特，你說什麼？”
“沒什麼。”傑洛特抬起頭，說起了另一個看法，“夢速，你們這個世界中人類和非人種族的關係如何？”
“大部分地區並不融洽，像精靈和矮人這種遠古種族認為人類侵佔了自己的地盤。而且大部分君王對於這些種族不待見。也不知道為什麼，因為耳朵長了一點？”
說起這裏，夢速突然笑了起來。獵魔人不知道它為什麼而笑，只是覺得很奇怪。
白狼緩緩地說著一件事情。
“很多普通人類沒什麼強項。但是唯有兩點，一是你們能生，二是你們貪婪。當你們還在的時候，不管是以前還是未來。”
“有你們在。戰爭從未改變。當然，這個‘你們’不包括你們”
獵魔人把頭轉到了一旁，冷冽的貓眼回憶起了自己世界發生的種種事情，他也想起了曾有一位矮人朋友也給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人類上床的本領。
不過的確戰爭從未改變。
因為他後來按照原定的歷史相當於死在了戰爭中。
“傑洛特，你覺得這一次是由精靈或矮人發動戰爭的徵兆嗎？”
夢速眼睛瞟過了傑洛特。再次轉頭看向了強盜。
“如果是覺得的話......那是的。畢竟不是這些賊乾的，就只能是其他人。在其他人裏面最有可能的，就是妄圖發生戰爭的人。”
傑洛特說著，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一張羊皮紙，還有一根燒焦的箭。
“這個箭的做法不是人類的做法，更像精靈的，我原本以為只是巧合使用了。而這個信件是馬車上士兵兜里的，看到了嗎？這裏寫得清清楚楚。艾爾達前往北方戰線支援。”
“傑洛特，我們現在腳下的這個國家是叫做米庫拉姆......”
“一個送往北方戰線的馬車在另一個國家的郊區國土上面被打劫。還是一輛送往前線的馬車，如果因此前線輸了一場，這個後果是什麼？”
“一方必須給另一方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傑洛特對此表示了肯定。
“如果說沒有處理好，那麼兩個國家間肯定會有矛盾，會產生衝突。這樣的矛盾衝突若不是另一個國家故意產生的話，那麼受益者就很明顯了。
那些想要發動戰爭的人，似乎就可以漁翁得利了。說不定，這些少數種族還可以藉由這個機會團結起來，這不是一個好時機嗎？
我們那一個世界已經有一個這樣的一個成型的組織了，名為‘松鼠黨’。”
“嘿，兩位。”那一個強盜開口了，“可以放我離開這裏嗎？我要說的似乎已經說完了吧？”
強盜聽到了這兩個人的談話，不由地膽怯起來。
又是戰爭，又是少數種族造反，又是另一個世界。
這都是些什麼牛鬼馬龍？
強盜沒有什麼想的了，不管是財富也好，還是未來也罷。
他就想一件事情。
“我該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白狼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強盜，眼神流露出厭惡與憐憫，真是複雜的情緒。
“你還是再睡一會吧。”
白狼的手閃出了白色柔和的光芒，拂過強盜的臉。
他感覺自己眼皮沉重，昏昏睡去。
獵魔人發覺白狼的神情不太對勁，他接着自己的話續道，
“但是，夢速，我們不應該參加任何勢力，包括剿滅這些非人種族，又或者幫助這些非人種族。我們應該走了。”他琥珀色的雙眼閃爍着靈光。
“你明白嗎，夢速？”
冷靜不含感情的話語，這時反而刺激到了白狼。
它的腦海出現了自己屠殺一整個營的畫面，殘屍斷臂，血液染紅了天上的雲朵，使得月亮也變成了猩紅色。但是那是為了解救被奴役的人們，自由需要犧牲，保護弱小也是騎士的守則。
那是正義的吧？
或許是正義的。
如果說不改變這裏的現狀，那麼這些種族在此處被殺光，這裏將血流成河。
如果它們成功發展，那麼世界各地都將有更多的戰爭，都將血流成河。
自由需要犧牲，但這些事情能算是正義嗎？它們會不會演化成對於人類無情的報復？
白狼搖了搖頭，它的眼神同樣堅決。“或許我們可以做些什麼？或許我們可以阻止這一場戰爭。”
“孩子，我們不是神，有些事情你是做不到的，我們不可能做到任何事情，像這樣的災難，超脫了你我二人的能力範圍。”
“傑洛特，不行，如果說就連這裏也要發生這樣的戰爭，那麼非人種族該去哪裏？別忘了傑洛特，我也算非人種族！”
“我們可以爭取給這些種族更多公平......以此打消他們起義的念頭。”
“這些種族上千年的共處都沒有爭取到，你覺得你一隻在這些種族之外的種族就可以爭取到了嗎？”獵魔人搖了搖白狼的肩膀，他感覺白狼已經被這種想法沖昏了頭腦。
“傑洛特，我必須試試！”
“傻小子！你這一試會把自己命都試進去的！你太衝動了！不管是我們相見時面對我沒有警戒，還是後來獨自面對黑法師，還是剛剛衝上前去說教這些強盜，還是突然選擇攻擊他們。”
“你真的太衝動了！你只是運氣好罷了，誰能確保這一次你還能安穩回來”
獵魔人質問夢速，夢速只感覺內心越來越浮躁，它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你連一個黑法師都無法獨自戰勝？你覺得自己可以在那些法師面前全身而退？你有沒有想過，那個黑法師只是一個小法師？”
“我只是開始沒用全力，後面沒有體力了而已！”
“我知道，那個黑法師一定有他的獨到之處，所以你戰鬥如此艱難。但是你有想過嗎？那些真正的強大法師不是方方面面都比這個黑法師強大？”
“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試一下，獵魔人！騎士必須要阻攔一切邪惡，哪怕是犧牲也在所不辭！”
“別惦記你那破騎士準則了！它救不了你的命，孩子！”
“夢速，你聽我說......”
白狼粉黃色的像寶石一樣的眼睛透出光芒，它的手一揮，再給所有的強盜施加上了睡眠魔咒。
“你在幹什麼，夢速”
“傑洛特！”白狼對着獵魔人大吼了一句。“對不起......”它的聲音又軟了下來。
“夢速，你說什麼？”
突然，一陣耀眼的白光使得傑洛特短暫失明，當傑洛特反應過來。
眼前已經沒有了白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