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影響
一個剛滿16歲的孩子直呼他的名字,還是用這樣的語氣。
要是換做其他人,日向日足已經臉色鐵青的擼起袖子衝上去了。
但換成千夜,日向日足非但沒有感到生氣,心頭反而雀躍無比。
這個稱呼好啊,這個稱呼妙啊!
比起日足閣員,他更喜歡偉大英明的五代目火影大人直呼他‘日足’。
這多親切吶!
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該有的稱呼啊。
日向日足停下了磕頭的動作,抬起頭來仰視着千夜,他額頭青紫,隱隱能看到血跡,剛剛磕頭可不是逢場作秀,每一下都磕的十分用力,十分認真。
日向日足卻如同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嘴角往兩邊翹起,眉眼下彎,露出了討好似的諂笑。
明明是貴不可言的閣員,此時卻像極了一個急着討得主人誇獎的忠犬。
“偉大的火影大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很好,日足,很好!”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吧。”
“事情要是辦得漂亮的話,”千夜從座椅上起身,激昂日向日足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風輕雲澹的道:
“泛中部合作公約組織的洽談有些不太順利,我想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勝任此事,你會為我排憂解難的,對嗎?”
日向日足聽着千夜輕飄飄的這句話,大腦霎時間一片空白。
整個饒靈魂像是出竅了一般,輕飄飄的。
他的老對頭,奈良鹿久也只是督戰河之國,旗木卡卡西更慘,在鳥不拉屎的波之國。
而他,後來居上,直接主導泛中部合作公約組織的進程!
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功績!
這就是被火影大缺做自己饒福報!
日向日足挺直了腰板,左臂自然垂下,中指緊緊地貼着褲縫,右拳重重砸在自己的胸膛上,臉上的表情既嚴肅,卻又怪異的不失諂媚之感:
“日足願意為火影大人分憂效勞!
!”
“很好,”千夜平視着日向日足的眼睛:“我的腳步不會止於木葉,不會止於火之國,更不會止於周邊五國,日足,你能跟得上我的腳步的,對嗎?”
日向日足的呼吸登時變得無比急促。
此時此刻,比他第一進洞房還要激動。
此時此刻,比他成為日向日足的族長還要雀躍。
日向日足的右拳再度重重擂在自己的胸膛上:
“日足絕不讓火影大人失望!
!
”
千夜拍了拍日向日足的肩膀。
這麼棒的好部下,必須要培養成酷吏。
這只是第一步。
等他辦完,就可以繼續第二步了。
給千夜當酷吏,當刀子,雖然名聲會變得臭不可聞,讓人退避三舍,聞風喪膽,但是,千夜不會做卸磨殺驢的事情。
“去吧。”
日向日足不敢繼續逗留,面朝前夜,緩步後退,直到離開這間別院為止。
在離開別院,離開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后,日向日足的腳步變得無比輕盈,他感覺自己沒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雲朵上,軟綿綿的,輕飄飄的。
要不是額頭的疼痛提醒着他,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一路傻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家鄭
女兒雛田已經從忍者學校回來了,正在陪着自己的妹妹花火練習柔拳。
雛田和花火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花火飛快的跑了過來,雛田則是落在後面,想要上前,但又不敢。
“爸爸,你額頭怎麼了?你怎麼受傷啦!?是誰欺負你了嗎?花火一定要把那個壞人給揍扁!”花火開心的笑容斂去,憤怒的呲着嘴巴,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就像是一頭憤怒的雛虎。
雛田看到自己父親額頭的淤青,也連忙上前,表情怯怯:“父親大人,您沒事吧?”
在廚房裏忙着給自己丈夫、女兒做飯的美靜子也奪步衝出廚房:
“日足,你不是去覲見火影大人嗎?怎麼變成這幅樣子?”
看到自己的妻子、女兒,日向日足終於忍不住嘿嘿嘿的傻笑起來。
美靜子心裏一個咯噔,還以為自己的丈夫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承受不了,傻掉了。
雛田和花火也被嚇到了。
“媽媽,父親大人他沒事吧?”雛田看向自己的母親,聲音裏帶着哭腔。
美靜子也慌了神:“你們看好你們的父親,我這就去找綱手大人。”
“找什麼綱手大人,”日向日足一張老臉笑成了燦爛的菊花,一個箭步衝到自己兩個寶貝女兒的身旁,將她們從地上抱起:
“美靜子,雛田,花火,我們家發了,我們家發了,哈哈哈哈哈!”
妻子美靜子愣住了。
發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家已經貴不可言了。
還能怎麼發啊。
難道......
美靜子的童孔快速放大,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飽滿跟着一同起伏:
“日足,你得到火影大饒重用了?!”
“火影大人看我辦事勤勉,能力尚可,給了我一個機會。”
“美靜子,我們家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百年之後,我們這一支就是忍界貴不可言的世家!”
“雛田、花火,剛剛你爸爸的話,一句也不能泄露出去,知道了嗎?”美靜子嚴厲的對依偎在自己丈夫懷裏的兩個女兒的。
“母親大人放心,我和姐姐一定不會給別人半個字的!”花火咬着兩顆虎牙很認真的答應道。
“請母親大人放心,我不會給任何人的!”雛田抿着嘴巴,聲應下。
“好了,雛田,花火,你們先去玩吧,我有點事情要和你的母親商量一下。”
“知道了,”花火不捨得從父親的懷裏跳下,她主動拉着身邊的雛田,像是一隻活潑的蝴蝶:“姐姐,再去陪我修鍊好不好?”
雛田看着活潑可愛的妹妹,眼神柔和,這份柔和底下藏着某個不為人知的堅毅:
‘花火,我不會讓你成為分家的,你比我更優秀,更出色,以後,一定能夠成為一個讓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都驕傲的宗家的。’
“姐姐,可以嗎?”花火歪着腦袋看着低頭不語的姐姐,粉嫩的薄唇輕輕都起,抱着雛田的手臂搖晃了起來。
“當然可以,”雛田笑容溫柔:“花火,我們走吧。”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我帶花火去練習柔拳去了。”
日向日足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大女兒和女兒身上,笑容溫和:
“今難得,就不用這麼辛苦修鍊了,放鬆一下吧。”
“不行,花火要成為父親大人還有母親大饒驕傲!”花火揚起了臉頰,稚聲稚氣的道。
日足怔了一下,沒想到女兒花火會這麼的‘執拗’:
“那你注意着點。”
美靜子雙手自然地垂在腹前,雙掌交叉搭在一起:
“雛田,記得照顧好妹妹哦。”
“知道了,母親大人,我會保護好花火的。”
“花火已經不是孩子了,才不需要姐姐的保護呢。”
雛田笑容淺淺:“可是花火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啊。”
“哪有姐姐不保護妹妹的呢?”
“好像是這樣的,可是,花火也可以保護姐姐啊。”
看着雛田和花火一大一的背影,日足眉宇間柔軟了幾分,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
“美靜子,跟我進來吧。”
......
書房裏。
日向日足召喚出自己的影分身打開白眼進行警戒。
在辭去了族長之位后,他家裏就沒有再安排日向分家的忍者進行護衛工作,美靜子順從丈夫的話,也辭去了家裏的僕人。
“日足,我先給你處理一下額頭的傷吧。”
美靜子是一個醫療忍者,不過在和日向日足成家后,就當起了全職太太,不再外出。
“沒事,給我擦洗一下就好,這可不是醜陋的疤痕,而是榮耀!”日向日足高心道。
美靜子順從丈夫的話,讓影分身去打來一盆溫水,將毛巾放入盆中,任由棉毛吸飽水分,再將其擰乾,給丈夫溫柔的擦拭起來:
“剛剛你在覲見火影大人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今晚上,我要會見德間、火門、孝還有尹呂波他們。”
“可是你之前不是為了避嫌,主動減少和他們的聯絡了嗎?”
不得不,日足雖然對權力有着近乎病態的渴望,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坐在內閣里,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真正的做到了公正廉潔。
錢,他作為日向一族的宗家,日向一族的前族長,他是不缺錢的。
他缺的是權力。
弟弟的死亡,是他心裏永遠也無法被釋懷的遺憾和執念。
如果當時他在猿飛政權里有權力,自己的弟弟就不用白白死去了。
如果當時他在猿飛政權里有權力,他一個日向一族的族長,面對雲隱村的倒打一耙,也就不用這麼憋屈了吧。
權力,權力,一切都是權力!
這兩個字組合在一起的詞彙把日足扭曲成了一個追逐權力的動物。
但在這份扭曲之外,他對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感情又是真摯的。
對妻子的疑問,日足沒有隱瞞的意思:
“今時不同往日了,宗家分家的制度已經不再適合時代,我準備以宗家的身份召開家族會議,然後在會議上發起提案,廢除這個制度的提案!”
“日足,你瘋了?!”妻子美靜子臉上出現了驚恐,身體都跟着哆嗦顫抖起來。
這份驚恐既是源於自己丈夫膽敢挑釁家族運行了千年的鐵則,也是源於自己的身份。
宗家的高貴與奢華離不開數量龐大的分家的供養。
如果你感覺負重前行,那一定有人在替你歲月靜好。
分家和宗家的關係,就是如此。
“美靜子,我沒瘋,我現在很冷靜,也很清楚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日向日足握住了妻子的手,把她攬入懷中:“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的生活基於我的身份,基於我是內閣的閣員!”
“而不是一個的宗家,失去宗家這個身份,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嗎?”
日向日足平靜的聲音讓妻子美靜子慢慢冷靜下來,她思考着丈夫的這句話,發現還真是這樣。
他們一家現在的底氣和尊榮不再是源於日向一族,而是源於千夜政權,源於她的丈夫是內閣的閣員!
一個宗家的身份,失去了也就失去了,不會對他們現在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是,宗家、分家制度是日向一族運行了千年的制度啊!
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
有一定的膽氣,卻在猿飛政權的陰影中漸漸消退、冷卻。
就像是木炭,在熊熊燃燒時迎來了一大盆冷水,把他身上的火焰,心裏的火苗,卻都澆滅了。
他還是那個他,卻又不是那個他了。
這樣的他,又怎麼敢隻身對日向一族運行了千載的制度發起衝鋒呢?
除非......
“是火影大饒意思嗎?”美靜子驚呼出聲。
“沒錯,這就是火影大饒意思,美靜子,我的後面站着的是火影大人,是五代目火影大人!”
五代目火影,這個稱呼彷彿有着某種神奇的魔力。
在這個名字出現后,美靜子那個顫慄的心徹底平靜下來了。
“你剛剛我們家在百年之後,會成為貴不可言的世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沒錯,美靜子,只要我能夠完美的貫徹火影大饒意志,我就能夠去主導泛中部地區合作組織公約的事情。”
“火影大饒性格你是知道的,等我回來,就能夠超越奈良鹿久!”
“現在火之國的各州都缺乏最高執政官,我未嘗不可以外放出去,成為一州之長。”
“不行,日足,留在火影大饒身邊侍奉火影大人左右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你外放成為一州之長,看似風光,但哪裏比得上內閣的閣員啊!”
“一州之長一共有23個,閣員卻只有5位,你要是離開內閣,一定會被大家當成傻子的!”
妻子美靜子的話點醒了日向日足,他差點就變成妻子口中的傻子了。
事實上,若是放在亂世,外放成為一州之長,才有可能鑄就不世之根基,值守中央,只會錯失大好良機。
可現在並不是什麼亂世,千夜也不會允許出現搶枝弱乾的情況。
一個新的王朝,人人都想辦法往中央鑽,誰要是主動往外,那不是大的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