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蝴蝶胎記
只進見一身黑衣的南清初突然出現在門口,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半開的門:
“小憐。”
蘇憐警惕地抬眸:
“你是誰?這是哪裏?”
南清初一怔,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小憐,這裏是九州城的血蓮後山,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他的聲音里透出懷念與苦澀。
九州城?經歷了這樣一番波折后,她居然還順利到達了這裏。
見蘇憐依舊滿眼防備,南清初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藥膏瓷瓶,輕聲道:
“昨天你的手受傷了,腳也扭了,用這個復原膏可以讓你恢復的更快,而且不留任何疤痕。”
姑娘家最愛美了,小憐小時候也是,哪裏稍微劃到了一條小傷口留了血痂,便急得要哭。
不留任何疤痕?
蘇憐抿唇接過。
但卻因為抽到了手腕處的傷而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將手放下。
南清初見狀,徑直坐到床邊,將她的腳抬到自己的膝蓋上,準備打開復原膏抹在她的腳踝處。
“哎哎哎流氓啊!”
蘇憐一驚,美眸一挑,伸手“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臉頰。
只見南清初俊秀的臉頰上瞬間出現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宗主,宗主被打了?
可南清初卻只是愣了一下,旋即將復原膏塞進蘇憐的掌心,溫聲道: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你自己有空的時候塗一下吧。”
南清初本想揉揉蘇憐的腦袋,但在看着蘇憐半信半疑的眸子,伸出的手頓了頓,又縮回袖子。
“妹妹,照顧好自己。”
南清初在說完這一句話以後就準備起身離開。
他不想太快嚇到蘇憐,畢竟對於她來說,自己只是一個危險的陌生人,況且她才剛遭遇了生死險境。
蘇憐接下藥膏,想到眼前這位畢竟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猶豫了一下,輕聲道:
“你說我是你的妹妹,你為什麼這麼說?”
“還有,你怎麼會叫我小憐?”
南清初的背影一僵。
低沉喑啞的聲音響起:
“小憐,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南清初轉頭,眸光有些失落。
不知為何,蘇憐莫名的就感覺到一絲熟悉,但是腦海中卻仍舊沒有關於他和這個地方的任何記憶。
可能腦海中六歲之前的記憶也似乎被抹去一般,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伴隨而來的,還有腦部的劇烈疼痛,蘇憐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腦袋面色痛苦,甚至還試圖用手擊打頭部以降低痛感。
南清初連忙走過來,抓住她的兩隻手:
“小憐你怎麼樣了。”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應該這麼急切的讓你想起一切。”
卻只見蘇憐咬緊下唇,面色堅定: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南清初見她這副樣子,嘆了口氣道:
“當年九州城想要成為獨立一方的勢力,而我們的父母就是九州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
九洲城一項地域遼闊,物產豐富,所以無論哪個國家都不願意失去我們這座城池。在發現無法直接吞併之後,便在私底下派人對血蓮府邸出手。
於是,在兩國圍攻下,城主府也就是現在的雪蓮,後山的血蓮府邸被人血清。
爹和娘都走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因為躲在瓷缸裏面沒有被殺死。
但是當時我們已經三天三夜食水未盡,我早就虛弱的昏了過去,等被族中長老找到醒來后,你卻已經不見了。
我找了你許多年,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直到那天我去大漠尋找一種藥材,卻意外的看到了你。
你和母親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我相信你就是我走丟的那個妹妹。“
見蘇憐仍舊不語,南清初有些着急:
“如果你不信,你方不方便讓我看一眼你的脖子后側?”
“如果沒錯的話,那你一定會有一個蝴蝶胎記。”
雖然他們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但是蘇聯脖子上的那塊蝴蝶胎記,他們卻是極為眼熟的,那是只有獨尊主卻脈一元才有可能生長出來的
因為他的資質不好,因此他並沒有蝴蝶印記。
蘇憐下意識撫上頸側,那裏的確有一塊蝴蝶胎記,但因為她總是喜歡披着長發,所以除了貼身侍女小菊和賀慕宴,基本沒有人知道。
南清初見她臉色微妙,嘆了口氣,就準備轉身離開。
這些天他也找人去查了蘇憐離開九州城后的身世,她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蘇相的女兒,還成為了那個皇帝出了名盛寵的貴妃,除了那個“妖妃”的外號讓他有些許不滿外,似乎一切都生活的挺好的。
他本來想着如果她生活的挺好就不再打擾她,但卻不想一路護送她的屬下傳來情報,說有人想要殺她,請的竟然還是九州蓮的人。
欺負他妹妹都欺負到他跟前來了,南清初瞬間就覺得蘇憐還是應該呆在他身邊才對,這樣至少不會有人欺負到她。
少年淺淺垂下眸子,一向只會盛滿冷漠的眸子中滿是溫柔和佔有欲。
雖然他現在恨不得將妹妹永遠綁在他身邊,可如果操之過急恐怕只會嚇到她。
南清初面具下的臉頰掠過一絲陰翳與焦慮,可抬頭看向蘇憐時卻只有溫柔的笑意:
“沒事妹妹,我能等的。”
他笑意勉強,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抖,看的令人心口發疼。
蘇憐嘆了口氣,輕聲道:
“喂,先幫我上藥。”
雙手因為先前在繩子處磨的血肉模糊,此時雖然用白紗布包紮后止住了血,但依舊疼的抬不起來。
她原本就不是個喜歡勉強自己的人,與其讓旁邊那堆......
蘇憐看着兩旁站着的兩排帶刀猛漢,默默轉過頭,看向了南清初。
那還得是親哥哥好。
雖然她的的確確是不記得南清初的,可剛才聽到他描述的小時候的畫面時,腦海中似乎又有幾個片段閃過。
即使只是幾個畫面,卻遠比她原本記憶里在丞相府宅院裏的記憶片段要清晰的多。
南清初悄悄勾了勾嘴角,面上卻不顯,只是默默坐回榻上,將藥瓶塞子拔開。
將蘇憐手上和腳上的紗布都小心翼翼地拆開,蘇憐倒吸了一口涼氣,
南清初聲音清冽,溫熱的指腹輕輕扭了扭她的腳踝:
“會有些疼,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