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留在她身邊的人只能是我
扶雲試圖為蘇憐療傷,卻只見她的臉色因為失血越發慘白。
可就在下一瞬,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雪白蝴蝶,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尾部兩條輕盈得白紗輕輕飄動,驀然飛過來,趁眾人不注意,竟然將蘇憐直接挪到了它的背上。
南宮聖和扶雲臉色一變就想阻攔,卻被那蝶翼猛然一扇,竟然一時間白霧灼眼,迷失了方向。
“憐兒!”
待他們再看清周圍時,卻已經沒了蘇憐的蹤影,只有天空中猛然劃過的一道白影,縹緲無蹤。
一旁的月影也傻了眼,他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蝴蝶,所作所為都彷彿通人性一般。
而且令他格外驚恐的是,就在它扇出白霧的那一瞬間,明明他因為繼承了靈瞳血脈根本不可能什麼都看不清,但腦部卻如同遭受重擊,眼前一陣眩暈。
南宮聖看着天邊臉色難看至極。
究竟是何人,竟然能當著他們三人的面將蘇憐擄走?
又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將已經是重傷瀕死的蘇憐帶走?
逃離了那些人的視線,雪翼此時已經化為人形。他的皮膚很白,但唇瓣卻嫣紅無比,雪白的蝶翼在他身後不斷撲閃,黃昏的柔光深淺不一地落在他身上,似天上落入人間的天使。
但與之前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眸已經不是之前的雪白,而是淺淺的灰色,顯得清雋的臉上多了幾分陰鬱。身上分明沒有一丁點傷口,但臉上的神情卻複雜又痛苦。
溫柔地抱着已經昏睡過去的蘇憐一路穿過密集的人群與森林,雪翼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一個掩藏得極其不起眼的山洞口,將自己蝶翼上的白色粉末抖落了一些灑在她的傷口處,見止住了血,才鬆了口氣。
若是扶雲等人在此便會驚駭地發現,剛才他們用盡全力都沒能止住的傷口此時居然瞬間就凝固住了。
又去不遠處尋了一汪清澈的湖泊為她接了些清水回來喂下,雪翼才終於在她身邊停下,無比輕柔地撫着她散落凌亂的髮絲,不由自主地將薄唇貼近她的額前,低聲呢喃:
“姐姐,你會沒事的。”
話音剛落,突然間他便變了臉色,原本雪白的髮絲染上墨一般的黑色,瞳孔在剎那間變成雪白,又一瞬間變成徹底的漆黑。
“容遲你幹什麼?!”
臉上的神情更是在不斷變化,從極致的溫柔變成瘋狂,又似乎是在強行壓制一般。
“容遲,你答應我的,讓我出現把她帶回來,怎麼能出爾反爾!”
少年雪白的臉頰上滴下幾滴汗珠,似乎已經難受到了極致。
他極其掙扎地大喊道,眸中閃過一瞬間的懦弱與痛苦,可洞穴里分明除了他和蘇憐以外,沒有第三個人。
轉瞬間,他的頭髮與瞳孔徹底被染黑,方才的彷徨也消失不見,少年的臉上浮現出冷漠的神情:
“雪翼,我能讓你出現自然也能讓你消失。我只是答應讓你出現方便帶她回來,但並沒有說允許你留下來照顧她。
如果你聽不懂的話,我不介意將你徹底抹殺。”
“而且你應該知道,留在她身邊的人,只能是我。”
少年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臉部骨骼輕微變化,變成了那個先前與蘇憐待了數日的那個少年,比起先前雪翼的那副模樣,多了幾分少年氣與野性。
頗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身上的白衫,容遲小聲嘀咕了一句,繼而轉眼看向在一旁不省人事的蘇憐。
“真是不省心,才多久沒見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都不打算讓雪翼出來了,結果又必須藉助他的飛行能力……”
容遲一臉鬱悶,但眼底卻掠過一絲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疼惜與后怕。
按照她的傷勢,只怕他剛才再晚來一分鐘,蘇憐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忍着疼痛將尚未收縮的翅膀扯了一小塊下來,容遲精細地把它打磨成粉末,一邊時刻端詳着蘇憐的狀態。
好在她雖然氣息微弱,卻異常地平穩,容遲便放心了許多。
想起剛才他在遠處看到的蘇憐毅然決然地擋在了扶雲的身前,容遲便不禁黑了臉。
伸手將蘇憐額前的碎發撥開,容遲在她的額角不由分說地落下輕輕一吻。
繼而轉到她面頰上的那些傷口處,極盡溫柔又充滿了佔有欲,卻滿是小心翼翼地剋制。
“憐兒,究竟是什麼人值得你為了他這麼做?”
他的眸中閃爍着異樣的瘋狂,似乎是理應只有他值得被她如此喜歡。
至於其他人,如果她心中還有其他人,那他可以讓那個人在世界上徹底消失。
一吻結束后,容遲將已經研磨好的粉末輕輕塗在她的傷口處。
其間蘇憐有因為疼痛而試圖醒來,卻被容遲用了一些伎倆讓她繼續昏睡過去。
治療的過程疼痛難耐,他捨不得讓她活活受着。
在藥粉塗抹完畢以後,容遲又頓了一下,運氣打坐,周身光芒大盛。
只見他緩緩從口中吐出一枚極其渾圓的東西,看上去金燦燦的,極為不凡。
但就在這枚渾圓離體那一瞬,容遲的臉色卻瞬間白了下來,甚至比大出血的蘇憐還要白上幾分。
一切完畢了,才鬆了口氣。
不管雪翼這傢伙的翅膀,是不是像他所說可以治百病,讓斷掉的肢節重新長出來。不過就算只憑這顆藥丸,也絕對可以吊住她的命。
此時才接到自家主子訊息的夜九這才忙不迭地趕來,一進來便看到容遲因為照顧蘇憐渾身上下沾滿的血污,以及有些虛弱疲軟的臉龐,不由得瞳孔放大,一臉驚恐:
“少宗主!誰將你傷了,屬下定然將他碎屍萬……”
容遲瞥了他一眼,冷聲道:
“你們宗主夫人,怎麼了。”
夜九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神色瞬間僵住,訕訕道:
“噢原來是跟嫂子打情罵俏啊……那那,家暴也不提倡啊不是……”
容遲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什麼家暴,是憐兒受傷了,我給她治療的時候沾上的。”
夜九撓了撓頭,這才放心下。
“幫我將憐兒帶回山莊,我稍後便回去。”
容遲低聲道,極其不滿意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這雪翼什麼品味,一天天的除了山洞就是山洞,倘若不是他佔據了身體的主導權,難不成還讓蘇憐這個病人跟着他一起住洞裏嗎。
不像他,家裏山莊無邊無際不說,礦山更是到處都是,想住什麼風格的房子便住,如果憐兒實在癖好特殊,住金礦頂上也不是不行。
果然還得是他。
夜九有些無奈地看着自家逐漸膨脹的少莊主,決定出聲戳一下他的肺氣管子:
“少宗主,你這翅膀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那位又……又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