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解釋吧
她一直在等着能解救這方的人,而今日到來的眾人都透着貴氣,且實力無法估計,她聽到他們是來破除結界的,她也親眼看到了阿默劈開樹林,劃出一條道路來,那些藤蔓怯怯的退去,而他毫髮無損的出現在那群妖靈身後,彈指間讓他們灰飛煙滅,只因那些妖靈的腦中想着要吃掉熟睡中的女子,她也險些被他的靈力波及。
她見過那副面具,就在三千五百年前,她的恐懼像是刻在骨子裏的,不過被他護着的女子似是能影響他的人,他看上去沒有曾經那般嗜血。
梨諾看着綿延數百里的樹林說道,“你的意思是……這裏……”
真的與自己夢中一樣嗎?
滿地的落葉之下掩蓋着腐爛的屍骸,此時,梧桐的火紅已失去了所有的浪漫,竟有些刺眼。
“三千五百年前的大戰,屍骸無數,也不知是誰佈下的陣法,利用凡人與妖魔的鮮血及屍骨來供養這片樹林,染紅了這裏形成結界,雖是阻擋了妖魔,卻在無意中練就出了邪靈!”阿默說著,他不太相信師兄會是施術人。
“不是邪靈!”應桐急切的解釋,在那裏的絕對不是邪靈。
“那是什麼?”阿默緊跟着上前問道。
這女子是樹靈,方圓百里全是血色的梧桐樹,卻唯獨她這一棵還保留着原有的模樣,散發著靈光沒有染上邪煞之氣。
應桐依然有些畏懼阿默,稍稍後退一步迴避道,“降雨,只要降下一場雨凈化這裏,怨念消散陣印自解!”
“降雨?”好不容易從林子裏出來的沐澤雪一眾妖魔剛好聽到應桐的話,如若是降雨就能破除此處結界,那也好辦。
“你是北海的龍公主,祈雨之術應當難不倒你!”阿默掃了一眼有些狼狽的眾人,看着沐澤雪說道。
他們剛走進樹林就被林中的幻術迷惑而分散,本想探查清楚那些邪靈的本事,那些邪靈倒是還有些自知之明,只敢在他周圍徘徊。
迷霧之中他看到了模糊的影子,只要再向前走上幾步便能越過迷霧看到祭壇,卻在感應到梨諾有危險的那一刻就折返了,也完全忘記了與他一同走進林子的其他人。
沐澤雪搖搖頭說道,“四海龍族唯有龍王或是血統純正的繼承人才有權利行雲布雨,且必須持有行雨令,繼承了行雨令才能降下附有自然靈氣的雨勢,這事……恐怕要去求哥哥了!”
龍族並不是隨便誰都可降雨,她的血脈不算純正,更不是繼承人,也沒有行雨令,她的水靈小範圍下下雨倒是可以,也只能是自保之用。
“你該回去了吧!”阿默提醒身邊的梨諾道。
“回去?”梨諾愣愣的抬頭看着阿默,他這是又讓她猜面具之下的神情是何意了?
戴着這副鬼面面具,莫說去窺探言外之意,尋常人誰敢目不轉睛的盯着看了?
也就是梨諾,直視他的眼睛許久,又想了想他與龍公主的對話,這才明白過來,眼前的女子如若是北海的公主,那她的哥哥不就是沐澤清嗎!
現在的北海龍族好像是三皇子掌權的,便望着沐澤雪笑着道,“哦……對,快四更天了,我是該回去了,想必我的同伴們已經發覺我不在客棧……”
“卯時可來皇城裏的棲遲樓找我,我叫風染月,也是認了北海三殿下作哥哥的!”
沐澤雪不由得又一次的仔細打量着梨諾,這位被哥哥認作妹妹的女子是再平凡不過的凡人無疑,雖無絲毫靈氣可探,但她就是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似是有着與自己同脈的另一種靈氣,哥哥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呢!
剛至戌時,沐澤清他們回到客棧便各自回房了,唯有意覺得奇怪,她一直對什麼都好奇,沒帶上她她應該是睡不着的,知道他們回來,她應該會出來詢問情況。
沒聽到梨諾的聲音,沒看到她,意倒是有些失落了,不自覺的走到了她的門口,正準備抬手敲門就被守在門外的玄景攔了下來。
“她睡下了!”玄景說道,二哥讓他保護梨諾,他也得盡職盡責。
意瞥了一眼玄景,笑着說道,“你也休息吧!”
“無妨,修行者,少眠!”玄景淡淡的回道,他會守在此處。
可在意眼裏,玄景的舉動讓他生疑,他不清楚玄景的底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他們這行人是臨時湊在一起的,玄景也大可不必如此盡心,畢竟在意眼裏,玄景與梨諾算得上是陌生的關係,且不說之前的修行課,玄景險些讓梨諾死在妖靈獵場,現在要說是護衛,他是不相信的,所以,他說梨諾睡下了,他也不信。
他不是不清楚有哪些勢力在明裡暗裏的監視着梨諾,那些人當中恐怕也包括玄景吧,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假意準備離開,趁玄景放鬆警惕時,轉身飛針瞄準玄景的各處的要害,玄景舉劍抵擋,飛針盡數落地。
“什麼意思!”玄景問道,這突如其來的暗器附着水靈,針針致命,他這是試探還是有意?
意沒有回答,手中已握着一雙短劍向玄景刺去,玄景化解着他的招式,也被他逼離了梨諾的門前,意推開房門,沒有感應到梨諾的氣息,便心憂的喚了聲,“染染!”
沒聽到回應聲,門外的玄景也跟了進來,再一次被意的懷疑及怒氣波及。
“她在哪裏!”意握着短劍將玄景逼至門邊,低沉的嗓音恨不得立馬絞下玄景的頭顱。
意的舉動與神情讓玄景明白了他的心思,可梨諾那丫頭心悅二哥,也是被二哥帶走的,指不定在哪裏花前月下呢,他這般一廂情願的,那丫頭知道嗎!
“你怕是誤會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偷偷溜出去的。”玄景說道,如果不進屋他也察覺不到二哥來過的痕迹,也不會知道梨諾隨他出去了。
二人的打鬥動靜太大,隔壁左右,樓上樓下的住客被吵得紛紛過來查看情況,還好樓上兩間住着沐澤清與慕雲兒,左右分別是意與玄景的房間,樓下則住着酆千泣與魑魂,都是自己人,即便是被吵到也發不出太大的脾氣,反而還要和和氣氣的幫着安撫其他被打擾的租客。
沐澤清尋着動靜趕到樓下,看到意殺氣騰騰的拿刀抵着玄景的脖子,立即上前阻止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主子都來勸架了,意也只好收手回答道,“染染不見了!”
“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裏!”跟在沐澤清身後前來的慕雲兒說著往梨諾的房裏看了一眼,還真的不在,又看了看玄景,這人是讓他看着的,人沒了當然就要問他了,也怪不得意這脾氣。
“今日我們在城外尋了一圈,那裏可潛伏了不少妖魔,小妹這會兒跑出去,豈不危險!”慕雲兒走到圓桌旁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着玄景的神情,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啊,又或者是他知道那小姑娘去了哪裏,知道她不會有什麼危險!
倒是一直不怎麼言語的酆千泣微微皺了皺眉,命令身旁的魑魂安排在此處職守的差吏尋人,慕雲兒看在眼裏也示意沐澤清喚來親衛一同去了,而他們這些人便招呼店小二上了些酒菜就在梨諾的房裏邊吃邊喝邊等着消息。
大概丑時一刻的時候,梨諾獨自一人出現在城門口,阿默本來是要送她回客棧的,到城外時他感應到了城中的動靜便在城門外不遠處的林子裏早早將她放下了。
聽阿默說,這三更半夜的,城中的百姓都睡下了,但那些不睡的正滿大街的遊盪着,還有些水族的蝦蟹,似是在找人。
想來是被她說中了,同伴們發現她不在房裏,正在找她呢!
於是,梨諾大搖大擺的揮着翅膀越過城牆落在城內的街道上,隨即就看到有游兵回去報信,她不緊不慢的一邊走着一邊想着該如何解釋,不過,不管怎麼解釋,最後還是需要他們幫忙的,百分之百的實話肯定不可能,那也要東拼西湊的說個七分真三分假,不然,單單是慕雲兒那裏就交代不過去。
梨諾想着在不知不覺中就回了客棧,剛走到自己的房門口,房門沒關就看到一屋子的人,離房門最近的玄景看到她回來了,與她對視一秒又不露聲色的瞥了一眼身後的眾人,目光轉而又回到她身上,意思好像是在說,‘解釋吧,看你怎麼解釋!’
在玄景身後的眾人,酆千泣作為玄途族的太子坐在正中的位置,知道梨諾回來了,也沒有去看她,正端着桌上放了許久的茶淺淺的抿了一口,左右兩側的位置上坐着沐澤清與慕雲兒,唯有魑魂與意站着。
“回來了?”沐澤清望着梨諾說道。
“你們這是……特意等我呢?”說著梨諾不客氣的就近坐了下來,沐澤清的語氣與平時一樣也聽不出什麼意思,那她也不着急解釋了。
她看着滿桌子的佳肴美酒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是餓了,拿起筷子正準備夾菜就被慕雲兒抓住了手腕。
“你身上有妖魔的氣息,說吧,去哪兒了?”慕雲兒問道,也沒有要放開梨諾的意思。
這妖魔的氣息還不是一星半點,應該是與妖魔“相處”許久才沾染上的,如果是這樣,那些妖魔怎麼能讓她完好無損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