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中央大陸,大商王朝戰王府,乃是大商四皇子陳牧府邸,因其戰功彪炳,勤王尋仙之功,被當今聖上賜封號戰王。
此時戰王府去卻不如往日井然有序,早已亂做一團,戰王坐於前廳首座,雖威嚴依舊,但緊握的雙手顯示其內心的不平靜。
今日戰王妃君婉生產,全府上下都忙做一團。說來奇怪,戰王妃懷孕三度春秋,雖礙於皇家顏面,未有人當面議論,酒後茶餘總是免不了私下交談。有人說道事出反常,必為其妖;反對者則言天生聖人,必不可以常理揣之。總之雙方相較不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有心人都明白,並非空穴來風,這兩撥言論都是其背後有黑手在推波助瀾,而這卻是涉及天心,更多消息靈通之士,唯恐避之而不及。大商京畿之地雍城,今日更是黑雲壓城,狂風大作,暴雨將至,長平街兩道店鋪,紛紛收拾,提前準備。
驚雷乍起,只見戰王府上空風卷墨雲,雲借風勢,逐漸形成一個空洞。好似連通外域,黑洞周邊有閃電相伴。只見一陣光芒衝出黑暗,好似利劍,滑坡天際,以王府為中心,風捲殘雲之勢,一掃陰霾,豁然開朗。整個雍城在陽光下更顯威嚴。
隨後便是一生巨響。雖影響甚廣,卻是在轉瞬之間便完成,隨後一切歸於平靜。戰王府內,陳牧驚起,走到庭院,只見後院方向煙塵四起,救火叫聲不絕於耳。
“報——,王爺,天降隕石,引發後院起火,目前火勢以控制。”
“報——,王爺,大喜事,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順利誕下王子。”
一向不苟言笑的陳牧也耐不住內心的喜悅,一方面是王妃順利產子,初為人父的喜悅。另一方面也是如今異象,分明祥瑞,與自己兒子出生不謀而合,正好一掃往日妖言,越發穩固自己在朝堂地位。
陳牧三步並做兩步,向內室方向走去。
話說這邊,陳銘自昏死之後,只覺渾身輕飄飄的,好似漫長,又好像倏忽之間,再見光明之時,卻不如往日呼吸那般,陳銘大口貪婪的呼吸着久違的空氣,卻是刺得生痛,不自覺的哇哇大家,響起的卻是一聲聲洪亮的嬰兒啼哭。
“王妃,您聽小王子,這聲音,怕是整個太平街都聽得到了。”
陳銘想活動身體,卻被一陌生女子抱住,輕盈的撫摸,卻讓陳銘頓感熟悉,陳銘這才發現自己早已不是往日,自己的靈魂好似被困在嬰兒體內,更準確的說自己本身就是這個嬰兒。
“媽的,這算怎麼回事,我他媽變成嬰兒了,我真是謝謝了。”一向有冷麵閻王之稱的陳銘在內心瘋狂吐槽道。經歷了短暫的心理防線奔潰之後,陳銘逐漸冷靜了下來,逼近也是經歷過生死大劫過的,再離譜之事也能接受。
冷靜之後,便是思索原因,對陳銘而言,既定的結果不重要,重要是復盤中的得與失,這也是陳銘近十年在市場資本洪流中廝殺的寶貴經驗。
“‘道一’了?還有青城上那個老道士,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散落的珍珠一樣,缺少一條串聯的主線,我所經歷的已超出了我對世界的認識,並不是常規知識所能解釋的,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待日後認識這個世界才能解釋了。”陳銘思索道,短暫的思索讓陳銘昏昏欲睡,這才發現現在身體不足一支撐他去做很多事。
“既來之,則安之。道一聲,世界,你好!”想着,陳銘睡去。
陳牧走進內室,只見一婦人頭束玉白絲帶,面若白玉,眉目如畫,明眸皓齒,不施粉黛,外加兩頰兩縷濕漉秀髮,平添幾分母性光輝。此人正是戰王妃——君婉。
“婉兒,怎麼這般不小心,剛生產完,小心風寒。”
說著,拿起一旁大氅給君婉披上。
“牧哥,我沒事。看看王兒,你看他眼睛多像你啊。”
陳牧摸了摸嬰兒的小臉,蹩腳的報了起來。活像端着一滿碗清水,不敢撒半分。看着平常威武不凡的夫君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樣,君婉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牧哥,給王兒取個名字吧。”
陳牧被鬧了個大紅臉,思索說道:“還是待父皇賜名吧。”
君婉知道,皇家不如平常百姓。當今商朝聖上賢明,曾在危難之際,救大廈於傾,拒敵於外,積富至強於內,功績直逼開國聖祖。在位至今已有四十載之久,其下皇子十二人,端的是個個不凡。本是國運大好,卻是成也在此,敗也在此。皇帝舊未立大統接班人,個個皇子只有大展拳腳,好為自己繼位增添籌謀。老強少強,權力如跗骨毒藥,侵蝕着每一個人。
如今王兒的誕生,正是破妖言之局。君婉知道陳牧便要藉此次破局之勢,一舉奠定自己在一眾兄弟之間的地位。
自五年前,商皇長年勵精圖治效果初顯,國家強盛,周邊各國莫不聯合抗商,但也都紛紛低頭,和親進貢。在此之下,商皇更是不願老去,但英雄遲暮,時光長逝,人終究抵不過歲月。於是商皇便派遣四皇子陳牧去尋仙訪道,以求長生。
而今陳牧兒子降世,天降祥瑞,正式天時地利人和。作為旋渦中心的陳牧怎不欣喜?陳牧看向皇城方向,落日金殿,好不讓人神往。
月余,一人急匆匆的走進房內,來人正是戰王府大管家陳從禮。行禮道:“拜見王爺,王妃。這是後院天降隕石中心之物,還請王爺王妃過目。”說著,便將一手帕包裹之物呈與陳牧。
陳牧打開手帕,只見一半手掌大小玉珏,入手溫潤,觸感卻非玉非石非木非金,其上有雷霆,山川日月,鳥獸走石紋路。整個脈絡匯於正中兩個不知什麼字體的字。
君婉瞳孔微縮,下意識伸手,又縮回,幸好抱着嬰兒,此番動作卻未被發現。
“卑職已封鎖消息,相關人等也一併處理,還請王爺示下。”
“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宜過多人知道,你自己處理好。”
說著陳從禮走了出去,陳牧將玉鈺放在桌子上,對君婉到:“婉兒,你看看出這是何物。”
君婉款款走來。陳牧深知她這位髮妻來歷非同小可,五年前,陳牧還只是個戰場廝殺將軍,后商朝大定,本想放馬南山,浪蕩江湖,遊戲人間,后被商皇差去尋求長生,陳牧樂在於此,一方面他想為父皇求得長生,另一方面他也嚮往仙道。
而在某一次尋仙訪道途中,見天雷滾滾,后從雷霆中落下一女子,便是君婉。只不過當時君婉身受重傷,初見驚為天人,讓人愛憐,便帶至府中,可是自那之後,君婉猶如普通人一般,除姿色,氣質非人間所有,也並無初見與天都那駭人本事。但陳牧知道,他的婉兒就是父皇找的仙人,自此後,陳牧心中也有了計較,個中是由,太過繁複。
“牧哥,此物非凡間所有,此物和我們孩兒一同現世,卻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我們且小心收好,封鎖消息,不予外人。”
君婉卻是沒有說完,心中暗道:“苦苦追尋的道一竟然真是在此界,時也命也,五年前因尋此物對抗雷劫,閉了靈脈,而今也該當由此物破開樊籬,昔年問卦於布衣神算江城子,我若想得道入長生境界,需墮入紅塵,被我掀了其道場,如今看來,約莫有幾分道理,倒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