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人（五）

吃過晚飯，老人們陸續離去，王鳳英已在丁老人房間，收拾完畢，剛要離去。丁老人的女兒出現在門前。

“院長，我過來了。”

“你看看你母親吧，能認得你嗎？”

“丁姨，我是誰？”

“你，不認識了，你是誰啊！”

“院長，我們出去說吧，這味道，受不了。”

“嗯，去我房間吧！”

二人轉身離開了，房間內又剩下丁老人，也許丁老人已經不知道，她們去討論的就是關於她的事兒。

“坐吧！來，喝杯水！”

“院長，您別忙！我不喝。”

“你母親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只壞不好！你們有什麼想法？”

“院長，我想明天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王鳳英遲疑了下，說道：“這！”

“院長，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們照顧，你們比我了解情況！”

“啊！按理說，我應該陪着去，可你看，我這走不開，你母親呢！就是糊塗些，別的沒什麼，你去醫院的話，直接挂號神經內科就可以了。”

“那謝謝院長了！明天早晨我過來接人。”

“好。”

說罷！丁老人的女兒轉身而去，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次日清晨，王鳳英早早起床，按照常規，她去幾位不能自理的老人那裏換便盆，這些事情都她親自來做，這也是大家欽佩她的原因。

她先來到“聾老人”那裏，這位老人，因為耳朵不好使，聽不見，院子裏的人都喊她“聾老人”喊什麼無所謂，反正她也聽不見。雖然聽不見，每天見誰都是樂呵呵，就是時常糊塗。

還有就是常年卧床的邢老人，因為腦出血，身體無法行動，意識清醒，下身癱瘓。

當她來到丁老人那裏，推開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已經習慣的她，雖然戴着口罩，早有準備，可還是酸水湧上心口，她輕輕把窗戶推個縫，回身拿起門外的掃把，把老人的便溺之物處理掉，又用拖布拖了一遍，然後噴上消毒水。

當她忙完這一切，看着被窩裏的丁老人，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憐憫。

丁老人醒了以後，王鳳英把她帶到一個新的房間，梳洗完畢，換好衣服，這才離開。

老人們，起的都早，所以早飯也早，夏天是六點，冬天是七點。這才六點多，飯廳門口又排起了長隊，今天排在第一的是王老人，如果沒有特殊事，她基本都排在第一名。

“院長，丁老人，又隨地解決了？”

小張一來，就喊着說。

“嗯，看來是徹底不能自理了！”

“昨天她女兒怎麼說，接走嗎？”

“沒說，說今天去醫院！你收拾完，一會兒，看着她點，在七號房間。”

“哦，放心吧！”

吃過早飯，開始挨個房間送水，打掃衛生。王鳳英去了廚房，忙活一上午，出來的時候，看到小張，問道：“丁老人，走了嗎？”

“沒啊，我等了一上午，還想去問你，是今天上午嗎？”

“沒錯，她女兒說今天上午，帶她去醫院。”

“這都幾點了。”

“不管了，準備大家吃午飯吧！”

王鳳英就這樣忙碌了一天，等了一天，丁老人的女兒沒有來，也沒有電話。

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