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河的過客
最終，還是一咬牙買下一套，系統自然也不敢再那麼胡搞，魂鐵板甲上附帶自我修復功能，防禦能抵禦七階內的殺傷，同時隨着宿主的想法可以變形。當然，提供對應的魔法金屬，還能自行升級。只是這些魔法金屬，餘閒沒聽過。
被黑暗氣息感染的星隕金，明顯不是自己這個位面能產出的，系統標價十萬金幣一克，需要兩千克。
光明神晶一比十混合的精金，標價是十五萬金幣一克，需要五百克。
龍血魔晶，魔化的九階龍族的心臟在熔岩中凝結的結晶，一顆定價十五億金幣。
還有雜七雜八的材料，都是餘閒沒聽過的。
魂鐵目前預計礦產存量不過四百噸，已經採集了近一成，就算全開出來，系統尿性也就換個兩千萬金幣。至於金礦產量，預計也不超過兩百萬金幣的收入。至於鐵礦，系統不打算回收鐵不說，自己現在的建設這些鐵還不夠用。鬼知道為什麼亡靈需要那麼多鐵來造建築，為了加固這些建築，大量鐵都流入領地之中。對比人類而言，農戶一家幾口就需要菜刀鍋子農具這些，再不就是工具或者釘子，其餘還需要鐵做什麼。人族的城牆是用灰色的石磚與青銅的溶液澆築的，而自己的亡靈領地，居然用鐵來作為地基。
只是一個要塞的地基，餘閒能看到其中龐大的建築規模雛形，雖然都是系統規劃的。鐵礦是足夠揮霍的，足足有三千多噸的儲備，加上魂鐵礦淘汰下來的渣滓，除了木頭還顯得遙遙無期，系統已經開始指揮將石料堆積在要塞的預設置位置上。算着再有半年，石礦就差不多湊齊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湊齊那些木材就好，至於金幣，還是足夠的。而面子貨的板甲骷髏也不再製造，着重生產白板骷髏，雖然兩個骷髏才能抵得上一隻職業骷髏，但是萬金油對於建設比專業的骷髏好些，後期這些多餘製造的職業骷髏，除了軍隊，難不成還有更好的用處嗎？到時候只要對白板骷髏用技能書就好，全部轉職成戰士這些就行了。
系統當然沒把他剩下的想法說出來，白板骷髏不需要技能書就能製造，和技能骷髏製造價格一樣。但是技能書使用，庫存用完了就需要花錢買啊，系統可以複製這種技能書，無本買賣。
“系統本就不需要全心全意為宿主服務，又不是一個死系統。”系統就那麼想着，不斷指揮着幾百號骷髏運作。“看看，這幾百號骷髏，操控他們每日怎麼工作怎麼訓練都是要花錢的，那我的服務貴點也沒太大問題，就當是我的工資。”想到這，居然有些快樂的哼起餘閒感覺陌生的調調來，顯示自己的心情愉快。
在一百四階骷髏的加持下，餘閒很快達到六級，只是有着這個等級，全然沒有這些等級該有的戰鬥經驗，純純的一個小白，如果這時候被同等級，或者低一階的人逮住，沒逃掉的情況下，只怕是被直接幹掉，畢竟尋常骷髏可沒那麼快升級，只有強者轉化的亡靈在保有一定記憶的情況下，才會同階不被碾壓。知道自己是戰鬥小白的餘閒，試着挑戰一隻四階的冰熊，沒差點被一巴掌幹掉，開啟亡靈狂暴之後，反而將這個四階的冰熊群給殲滅了。只能說沒有意識的自己的戰鬥本能，比起宅男掌控的骸骨，差別太大了。
在六階之後，系統的界面也沒有了原本的等級，而是待轉職的情況。對於未來的路怎麼走，餘閒就算到六階沒有任何想法，為了完成任務，可能進化成吸血鬼是最好的，這個形態去人類的世界是比較符合的，只是吸血鬼在光明下被削弱的實在太厲害，讓餘閒頗有忌諱，哪怕巫妖還是骸骨領主的剋制都沒有吸血鬼害怕陽光。在六階解鎖更多資料后，餘閒能看到這些職業的弱點，巫妖和骸骨領主的弱點不是屬性，是近戰和遠程在一定程度上比不過其他種族，吸血鬼雖然全能，在陽光的剋制下，會被削幅七成以上的實力，而且亡靈的被動也會被洗去不少。吸血鬼某種程度，是逆向成活物的存在。
在解鎖魔晶溶液配方后，餘閒試着配置火土魔晶的溶液，只是藥材的缺失，系統又坑了近兩百萬金幣以百倍的價格從主位面調了一批極其普通的藥材，雖然代為加工出一批雙屬性魔晶溶液，總體還是系統賺了近一百萬金幣，雖然品質上比起人類或者其他藥劑師做的更完美，但是對亡靈而言，攝取的概念，藥渣還是副作用，對於沒有肉體的骨架子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至於再生出來的骸骨，暴躁的魔法元素進入骸骨只會毀滅這些藥渣，從而達到飽和。
猩紅的火魔晶溶液，墨綠的土魔晶溶液，餘閒將雙手伸入其中，兩股力量緩緩的被抽出，而之前的其他屬性的骸骨都隨着這股衝擊碎裂成一地骨渣滓，閃爍着各自屬性的顏色，甚至不飽和的骸骨，都被剔除出去，生產一次性飽和的骸骨，最完美的骸骨。當然其中是系統在操作，六階之下多入牛毛，六階之上多入繁星，承上啟下，是這個階段的關鍵性。有人花了五十年，在水磨功夫，有人一夜跨過這個階段，而更多地，是卡在這裏遺憾逝去。迷茫者，尋覓者，追尋前人或者探索自己的前路，璀璨綻放而後凋零還是一個花苞就被摧毀。
“吸血鬼嗎？這條路可曾是正確的？”餘閒在最後意識混沌的時候，不由懷疑這到底是誰選擇的路，黑暗之中，意識無意識的遊走在記憶的長河。每個人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記憶之河，當歲月來到盡頭，這條河會匯入時間的長河之中，死去的意識徘徊在自己的長河之上，能看到一個個銘記於心的畫面。
“兄長，早安。”一個小女孩穿着一襲灰色長裙，長裙連個花紋都沒有，居然還有幾個不堪的補丁，這是自己的妹妹嗎，明珠暗藏依然難以掩蓋她的光明，純潔的眼睛，有着喜悅，對啊，自己每日看到的只有亡靈，都忘了人的眼睛是什麼模樣，多麼乾淨的眼睛，好似一潭清澈的山泉，讓自己的心靈被洗去某些陰暗。這是第一次看見妹妹，卻又像是久別重逢的故人，陌生而熟悉的人。
“兄長，午安。”女孩長大一些，只是一襲長裙被加了一層，補丁又多了兩個，這個年紀的她，顯得有些瘦，是沒照顧好她嗎？背在背後的手，上面有不少歲月留下的傷痕，只是這些痕迹不該出現在這個歲數的女孩上，同樣未變的澄澈的眼睛，卻讓自己難以直視，是愧疚嗎？為什麼會愧疚呢，是因為對不起她嗎？男爵的繼承者，真是悲哀的身份。一個男爵的繼承人，沒有保護妹妹的力量，居然還被妹妹默默的守護着。
“兄長，晚安。”女孩又大了一些，卻不再是灰裙，而是一襲白裙，上面有紫羅蘭的絹花，比起原來的模樣自然是好很多，只是眼睛上蒙上一層灰色，又為何流淚在自己臉上，冷冰冰的，這本就不該是亡靈擁有的，原來哭還是笑，對亡靈而言是逝去了多麼珍貴而美好的東西。只是她為什麼哭呢，這蓋上的木板，又是什麼，怎麼那麼像自己的滑蓋棺材。晚安，是告別嗎？有不舍的情緒嗎？還是有什麼不一樣的情緒呢？
“妹妹？”可是黑暗中的自己不能發聲，甚至不能訴說哪怕一個字。
“我還有個妹妹在等我，可是我在哪裏？這是哪裏？”意識逐漸清晰，可是周圍的環境卻又那麼陌生。
明明心臟已經枯死成灰塵，可是為什麼有種蓬勃的感覺，像被蛛網束縛努力掙扎的蚱蜢，不甘被束縛的情緒，是焦躁嗎？
焦躁不安的情緒，等待着新誕生的生命降臨，或許生命弱小，或許強大，沒有已知的未來，才是未來。
輕輕的走來，繼而如萬軍齊步，萬馬奔騰，一聲天雷喑啞了眾生，連同自己不爭氣的心跳都開始掙扎，那蓬勃的生機一涌而出，眼前一片白光，恍如新生一般，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讓不爭氣的心臟再度收縮了一下。
“我還活着，可我不是已經死了。”呼吸，起伏的胸部，那微弱而顫動的心跳。蜷縮成一團，眼淚居然不爭氣的流出，卻露出笑容，這就是活着的感覺，笑着哭泣着發泄情緒，雖然記憶里的陽光已經顯得厭惡了。只是身體顯得沉重，進化成亡靈，就該是七階了，不至於連個棺材都推不開吧。
觸摸到棺材，居然有點熱度，可是亡靈的世界沒有什麼高溫，自己領地延伸出去也沒找到一個火山才對，這種溫度，難不成已經不在亡靈的世界了？怎麼可能！
想到這裏，趕緊推開棺材板，一縷陽光穿過樹葉，投射在餘閒的臉色。“還真是令人作嘔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