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
夜幕降臨，被噩夢攪醒的黎子瑰坐起身，懵懵的不太清明。
耳邊不停響着那句殉情。
她按開床頭燈，獃獃的環視房間，過了許久，徹底清醒后從床上爬下去，打開衣櫃撈出件弔帶裙穿上，頭髮散在腦後，微卷，純欲到了極致。
坐上出租，按着林琮發來的地址去，比她想的要近。
就在學校與家中間。
看規模，是附近最大的一間酒吧。
燈紅酒綠，人來人往。
閃爍的霓虹燈帶着奢靡。
林琮正站在門邊，十幾個學生中間，探着腦袋找人。
黎子瑰下車，走過去。
“哎，瑰瑰！”
大波浪，穿着jk的女孩率先看到她，對着她揮了揮手。
黎子瑰站到她面前：“王琳。”
“瑰瑰，你是不是……”
“閉嘴！”
林琮懟了一個寸頭男生，寸頭男生將話咽回去。
黎子瑰無所謂的聳肩：“只知道我暴富了就行，今天我請客。”
往日她做的一些絨花都是他們在買，也算是對他們的感謝。
“瑰瑰大氣！”
“老大大氣！”
“姑奶奶大氣！”
林琮的一吼招了許多人的視線，黎子瑰笑着踢他。
跟着眾人進屋。
劇烈的音樂衝擊人的大腦，調動人的情緒。
而最後一個跨進去的黎子瑰被保鏢攔住。
“同學，你是未成年吧？”
這話一出，周圍人面面相覷。
平日他們去玩，那些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今天攔，而且只攔瑰瑰。
王琳揪了下林琮：“你表哥。”
“哦對！”林琮：“我表哥認識老闆，那個通融通融。”
王琳：“……”
這句話敲定了黎子瑰是未成年，她只是讓林琮給他表哥打個電話，說一聲讓進去就好。
“抱歉。”保鏢看着黎子瑰白嫩的小臉，垂頭：“麻煩出示證件，如果是未成年請去喝牛奶。”
黎子瑰：“……”
她無語了，怎麼這麼倒霉。
神他媽喝牛奶。
陸陸續續進去的大人聽見這句話，還有對着黎子瑰起鬨的。
“小朋友，長的這麼乖不該來這。”
“快回家吧，有壞人哦。”
“多喝牛奶，長高點！”
黎子瑰臉黑了，奶凶奶凶的。
林琮和跟着的同學知道她生氣了，正要安慰她一起回去，短促的笑透過眾人傳來，帶着嘲諷。
“呵。”
黎子瑰同前面端着酒杯走來的男人對視，幾秒后展顏：“哥哥，帶我進去唄。”
周圍人錯愕，林琮偏頭看這個比他高了一截的男人，奇怪。
除了黎子昀，他還沒見過黎子瑰對誰這般撒嬌過。
“這誰啊？”
“不知道。”
“好帥。”
最後一句是王琳說的，梁暮棲對着她舉了舉杯，紅酒在暗彩的燈光下折射着光。
像他的血。
“卧槽，真帥。”
王琳激動的擰着林琮，林琮無知覺似的看着男人越過眾人走到了黎子瑰面前。
黎子瑰仰頭，看着第二次見到的男人，離得近了，她莫名覺得穿好了衣服的他更多了痞氣。
“哥哥，帶我進去唄。”
梁暮棲晃了晃酒杯，說：“你怎麼知道我能帶你進去？”
“你是老闆。”
剛剛侍者對他說話的口型，是老闆。
梁暮棲看着她言笑晏晏的眸子：“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她怎麼好像聽出了鄙視。
“我確實聰明。”
“是嗎？溫夫人……”
很輕的稱呼，黎子瑰臉色一變，說：“你認錯人了，告辭。”
“咱們換場。”
“好嘞。”
林琮快步跟上，見再玩人真的走了，梁暮棲不緊不慢的開口：“等等。”
黎子瑰回頭，霓虹光灑在她漏出的潔白肌膚上，像鍍了一層緞面。
梁暮棲將酒飲盡，放到侍者的托盤中，說：“進來吧。”
黎子瑰瞬間笑了：“謝謝哥哥。”
能酥了人的骨頭。
林琮看着梁暮棲，感慨，好會裝逼。
王琳：“走了走了，進去。”
一群人同時進去，在黎子瑰坐在卡座時，滿桌上來的酒，一杯牛奶矚目。
黎子瑰：“……”
王琳靠在她耳邊笑着說：“這老闆還挺幽默。”
“呵呵，是吧。”
黎子瑰越過牛奶端了杯酒喝了，有點烈。
“嗡……”
黎子瑰的手機震了下，她以為是黎子昀，拿出來看到消息時臉白了點。
。—夫人，不要喊別人哥哥，乖乖等着我復活。
她攥緊了手機環顧四周，熱鬧如初，沒有異常。
艹了，這……真的死不瞑目？
冷汗涔涔，林琮在這時吼了一嗓子：“過幾天就開學了，今天就當開學前的狂歡了！”
“來來來，碰一杯！”
王琳意識到黎子瑰不對，推了推她：“瑰瑰怎麼了？”
黎子瑰回神看她一眼，留意到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時搖頭。
“沒事。”
她安慰自己想多了，估計是溫雋死前設置的定時發送，但是手機炸了啊……
“來，乾杯！”
黎子瑰僵硬的舉起酒杯跟他們碰了碰，隨後眾人玩遊戲的玩遊戲，去跳舞的去跳舞。
幾杯酒下肚，黎子瑰藉著酒勁麻溜的將信息刪了。
幾秒后，見沒再有信息發來，鬆了口氣，轉而給黎子昀發消息，順手拍了張照，表明自己安全。
自從七年前那件事後，她哥表面什麼都不管，實則怕的不行。
梁暮棲站在二樓，胳膊搭在欄杆上，指尖鬆鬆的夾着根煙。
看卡座只剩她一人坐着，難得覺的這小太妹還挺乖，將手機裝回去沒再逗她。
“看什麼呢？”
蘇木站到他身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回復消息的黎子瑰時眼前一亮：“相中了？”
梁暮棲抽口煙沒說話。
“不過這麼乖，不好下手。”
“乖？”
梁暮棲想到白天查到的東西，勾唇：“她可跟乖沾不上邊。”
高中兩年，局子進了三次，差點殺了個人，是她哥黎子昀花了大價錢保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
“我的沖喜對象。”梁暮棲看着黎子瑰接了個電話出去，說：“你表弟的同學。”
“啊？”
蘇木看他幾秒，恍然：“你故意的。”
酒吧，詐死都選在今天，還趁此讓他邀請表弟帶着同學捧場。
老謀深算。
梁暮棲沒否認，蘇木想到門口的場景，笑着看已經空無一人的卡座：“她要是知道你是她沖喜對象，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梁暮棲吐出口煙霧，眼裏漫上層層笑意。
他也挺好奇。
口口聲聲的哥哥變成她盼着死的沖喜對象，黎子瑰會是什麼反應？
應該……
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