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割捨
張生樂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即便想要反駁但是卻有想起了自己剛剛被撤下卻沒有痛感的胳膊。
“你一定很好奇吧，胳膊被扯下來為什麼沒有疼痛感。”城葉繼續說著：“兩年前我和你姐姐出去執行一次特異回收的時候，她被切開了身子，我本以為她會這麼死去，可是我發現只要傷害達到一定程度，你們身體內的機械就會關閉痛覺感知。”
姐姐？張生樂斜了一眼女孩，心裏充滿了難以言說的不滿，但轉念一想按照城葉說的話，這個女孩應該和自己年齡相仿。
“你找我是要做什麼？”張生樂警惕的盯着眼前這個活了百餘年但依舊容光煥發的男人。
“別緊張孩子，從邏輯上講我也算是你們的父親，總不會害你”城葉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多年來我就一直在尋找其他的高能碎片，試圖把愛華從獻祭中拉回來，可即便收集了很多塊，我也依然沒有成功，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有一部分人用高能碎片製造特異者為非作歹，在我第一次和你姐姐一起打擊特異犯罪后，我逐漸明白，獻祭讓你倆替代愛華，也許也是愛華的意志體現......這對我來說或許是一場漫長的贖罪，我總想着如果我匡扶了足夠多的正義，是不是就可以告慰愛華。”
張生樂本想說“這無非就是告慰你自己”，但想了想身邊那個隨時可以將自己切成碎片的姐姐，便忍了下去。
“孩子，你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去尋找其他的高能碎片，去打擊其他為非作歹的特異者，也可以從這個診所出去，當然無論你是去是留，我都會把這塊包裹好的高能碎片給你，你只要在脖子上戴上三天就不會再有滴答耳鳴。”城葉直直的看着張生樂的眼睛問道。
張生樂仰起頭，長舒了一口氣，波瀾不驚的過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此刻面臨著徹底割捨斷絕平凡的選擇，“那我母親呢？”張生樂又看向城葉，“我還可以回來見她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告訴你母親你的生父找到了你，而且我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這麼多年你養母對你也算細心照料，沒有缺胳膊少腿，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你也不要怪她，當然如果你想定期回來看她，我沒意見。”
“我跟你走。”張生樂語氣愈發堅定，“我也想活的轟轟烈烈一些。”
“可不是轟轟烈烈孩子，活着最重要。”城葉打斷了張生樂的話，隨後便站起身來，給張生樂戴上了封裝好的高能碎片項鏈，“你先帶着項鏈回你現在的住所休息一晚吧，明天派你姐姐來接你。”
張生樂沒有驚訝於城葉這樣的決定，自己目前沒有想法也沒有能力帶着一塊高能碎片逃走，看着城葉帶着自己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姐姐走後，看了看地上昏睡過去的老中醫，想着懶得編故事解釋剛才的一切，匆忙地離開了診所回到了家中。
張生樂小心翼翼的推開家門，本以為母親會一直等着他說些什麼，可是家裏一片漆黑，張生樂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卻找不到母親，只在桌子上看見了母親留下的紙條——
“樂樂，媽媽欺騙了你，媽媽在26年前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是一次我的丈夫帶着那個孩子回老家的時候發生了交通事故，他們乘坐的公交車墜下了山崖。
媽媽實在太傷心了，太傷心了，我很自私的從人販子手裏買來了你，城葉先生來過了，他應該也早已把這些事情告訴過你了吧，我是個罪人，如果我沒有從人販子手裏買你，你現在應該會很幸福吧，我覺得我沒有臉面再見你了孩子，但是我仍然會非常非常想你，希望你未來的生活能夠快樂，能夠幸福。
孩子，讓我最後一次再稱自己一次媽媽吧，謝謝你樂樂，媽媽愛你。”
張生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接下來的30分鐘的，他只記得自己的嚎啕聲和出離的混亂情緒，最後有些力竭的躺在了床上，“依城葉的能力找到母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未來的生活也許會變得有趣起來”“我可是超能力者啊”“我是機械人？按照城葉的說法我可能會一直個容貌活下去”“那我豈不是長生不老？”“我會不會缺電啊”......思緒不斷交織，讓張生樂逐漸平復了情緒，張生樂看着手中的項鏈，逐漸興奮了起來，按照城葉的說法，自己戴着項鏈就可以消除自己的耳鳴，控制自己的特異，三天後就可以達到完全狀態，張生樂坐了起來，開始研究自己的特異。
張生樂緊緊地握着手裏的碎片吊墜，慢慢回想着當時在atm自主間裏自己拿下劫匪的刀的瞬間的感覺，慢慢的，張生樂逐漸感覺臉上的微風停止了，他緩緩站起身，看着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細微的塵埃停留在了空中，張生樂嘗試着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在張生樂接觸到杯子的那一瞬間，張生樂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個房間裏的每一個東西，每一處細微的塵埃、角落的蟲子、每一個花盆裏的泥土和水汽，甚至能微弱的感受到照進房屋的光，一種張生樂從來沒有摸過的奇妙的感覺，這種奇妙的感覺卻並不讓張生樂感到陌生，隨着手拂過桌面，一股對這間屋子所有物品產生共鳴的感覺逐漸強烈，張生樂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果然，時間凝滯了。
張生樂暗自興奮的時候，窗外飛過去了一隻鳥，張生樂緊張的跑到窗邊，看着月光下飛走的鳥兒，逐漸明白自己的特異是有範圍的，或者說自己現在的能力只能造成一定範圍的時間凝滯，但是張生樂並不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城葉，“先告訴城葉我的能力是空間感知吧，如果告訴他時空凝滯，那我就沒有底牌了”，“感知”......張生樂心想，就給自己的特異起這麼個名字，這樣還可以迷惑其他人，給自己留下斡旋的餘地。
張生樂暗自決定着，一轉身，看到一個兩米多高的壯漢正凝視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