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七成把握
盛京城古樸的城門映入眼帘，周湛交代道:“隱月，你送恩和與阿敏去驛館，我先回王府！”
歸家之心迫切，不等隱月應下，周湛已經快馬加鞭進入京城。
馬車中，阿敏透過帘子看到周湛的身影越來越遠，嘟了嘟嘴問道:“真想知道傳說中的湛王妃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
周湛離京的這幾個月，京城中發生了太多事情，他的行蹤，司一珞讓下屬密切關注，入城的第一時間，司一珞就知道了。
“殿下，我們家司大人有請。”有人當街攔住周湛，抱拳道，“聖駕不在京城，王妃娘娘也不在。”
街邊就是茶樓，二樓的窗子開着，司一珞站在窗邊，周湛抬頭看了一眼，翻身下馬。
“殿下請。”
茶樓佈置簡單，夥計提着泡好的茶進來放下，出門時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殿下請坐。”
動手給周湛倒了杯茶，司一珞將提前準備好的資料放在他面前。
京中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一件一件把資料整理出來，讓周湛自己去看。
厚厚一打資料，周湛足足看了半個時辰。
“父皇是什麼打算？”
樁樁件件，都迫在眉睫，但若是一股腦全部都處置了，朝堂將會面臨著無人可用的處境，只要軍權順利交接，天下就不會出亂子。
問題是，京軍三大營的軍權到現在還不算順利交接。
“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除了神機營因為當年的刺殺大換過一次血，五軍營和三千營至少有幾百個跟宋國公府有牽扯的將領。”
“左軍都督府，在京統管六衛，右軍都督府在京統管三衛，中軍四衛，前軍三衛，后軍二十衛，這些軍營雖然隸屬管轄的上級不同，但是關係盤根錯雜，稍有不慎，京城就會變成一團糟。”
“皇上給了我幾封密令和虎符，但是僅憑着這些，也無法徹底將宋國公府的勢力剔除乾淨。”
軍中不是一家，也不是宋國公府的一言堂，有將領唯宋國公馬首是瞻，就有人跟他們反着來。各方勢力在軍中如今是制衡狀態。
但是因為她的插手，打破了這個制衡。
“現在只撤銷了部分人的職位，替補的名單還沒有擬出來，去我府上送禮的人就已經數不過來了。”
在眾人看來，曜帝讓司一珞全權處理這件事情就說明了她有能力決定候補的人選。
有人往她府上送禮，自然也有刺殺她，恨不得她立刻身首異處的人。
總而言之只有一句話，現在的京城很平靜，也很危險。
“你懷疑有人會反叛？”
宋國公在軍中幾代經營，若是知道啊曜帝這次打算把他們逼進死胡同，他們肯定要反！
“所以這些證據，我在猶豫着要不要交上去。”
宋業和拼了半條命，去萊州調查，帶回來的金礦的證據，宋國公府產業遍地，卻還要惦記着金礦，司一珞有理由懷疑他們私底下養的有私軍。
一旦交上去，查明這些金子的用處，曜帝就再也容不下宋國公府了。
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司一珞不敢想。
周湛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真的有人反叛，你有幾分把握鎮壓？”
從某些方面來說，周湛跟曜帝很像，牽扯到大是大非的問題，頭腦永遠是清楚的，而且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原則性問題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不管什麼時候，司一珞臉上總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
黑衣襯托出女子冷白的膚色，表情里似乎帶着睥睨天下的狂傲。
“七成。”
行軍打仗，是司一珞這輩子的強項，事態越是複雜，越是有空子可鑽，或許這場戰爭遠不如邊城兩軍對壘時的消耗大。
周湛點頭道:“既然如此，京城就拜託司大人了。”
這些證據要交上去，宋國公府這顆毒瘤若不趁機拔除，將來只會禍患無窮！
“既然殿下已經做好決定，我這就把證據加急送去行宮。”
從茶樓里走出去，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周湛沒有停留，翻身上馬，穿過城區，從另一個城門出了京城。
“韓馭，你看前面那個背影像不像七弟。”
周榮恰在周湛出茶樓時瞧見他的背影，跟身邊的韓馭念叨了一句，張口去喊時，對方可能是沒有聽見，一路縱馬疾馳而去。
“湛王殿下可能是沒有聽到。”韓馭也覺得那人像周湛，話音一轉，“皇上不是派湛王殿下去江南了嗎？這個時間，湛王殿下怎麼會出現在京城？”
曜帝在壽誕時定下了冬獵的行程，周榮領了差使之後，就一直在城外的行宮裏督工，終於提前了十天完成任務，哪料到剛一回來，就看見周湛也回京了。
司一珞將攤開在桌上的證據收拾了一下，喊來下屬，吩咐下屬立刻將資料送到行宮。
走到樓下。
“那不是司一珞嗎？”
周榮眼尖，“他跟七弟私下裏見面……”
兩道視線落在身上，司一珞抬頭看見周榮跟韓馭，大大方方牽着馬上前行禮。
“榮王殿下。”
對司一珞，周榮的感官有些複雜，當初岳父說讓他必要的時候，用些手段，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司一珞就搖身一變，變成了韓王妃……
“王嬸。”
周榮乖乖地下馬行了個禮。
司一珞頓了頓，想到又快過年了，今年說不準還得讓眼前這位給她磕頭拜年。
“榮王殿下不是在城外督工？”
他的眼神怪怪的，估計是看見周湛了，司一珞懶得解釋，這個時候，解釋就是心虛。
“托父皇的福，行宮的修葺提前十天完成了，我回來向父皇復命。”
司一珞哦了一聲，曜帝帶着親信去溫泉行宮度假，榮王妃也帶着闔府上下一道過去了，他應該知道曜帝不在京城。
“公務在身，告辭了。”
司一珞抱了抱拳，翻身上馬，半句不提周湛。
周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頭，才抖了抖韁繩，慢悠悠地往前走。
“韓馭，你覺得司一珞是不是早就投靠了七弟？”
司一珞從剛進京時就跟沈茉冉關係好，從沈茉冉跟周湛成婚時起，大家就覺得司一珞是周湛的支持者。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大家反而要去猜疑，一直到現在，大多數人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韓馭只是一個侍衛，搖頭道:“殿下，屬下也不知道，明面上看起來應該是，但若真是那樣，皇上肯定不會重用司一珞。”
身邊的人卻支持自己的兒子，曜帝估計連覺都睡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