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滿紙荒唐言何故亂翻書
白山黑水之間,青山綠水環繞,村落、土瓦房、氈房帳篷整齊排列,錯落有致,小溪流水潺潺。在這片幅員遼闊的土地上,人們生活方式單一,放羊、牧馬,牛羊成群結隊被趕着專往水草豐美的地方去。
而就是在這片相較於南面國力強盛、農業發達、種植作物繁多的大明王朝,略顯寒磣的土地上,卻孕育着生命,世代繁衍、生生不息,人們帶着和平的美好期望,憧憬着未來,過上好日子。
遼東的山水,不為大明王朝所震懾:山,永遠在那兒挺立;水,奔流不息從不中斷。
朱元璋的後人在享受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愜意和幸福時光,無暇顧及關外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任由他們風水輪流,自生自滅。的確,關外這裏是另一番景象。
在這片廣闊大地上,人們本應安居樂業,成百上千年,甚至上萬年一代接一代幸福生活下去,但人的貪慾、權力慾望是無限的,為了獲得更多的土地、牛羊、財富、糧食、女人以及勞動力,各寨子、村落和部落的男人們總是互相爭鬥,兵戎相見,無休無止,讓這片曾經純潔、和平的大地,殺戮不斷上演,流血不止,生靈塗炭,人民痛苦不堪,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不得喘息。
布爾胡里寨的干木兒這個中年男人,貴為一寨寨主,撫養一家過上好日子完全沒問題,可他卻整天為寨子間的械鬥憂心忡忡,勞心勞力,自己既沒辦法說服各寨子和平共處,又無力阻止人們的相互仇視屠殺,為了寨子的平安,族人的生命,只好也作為參與者,參加到這場看不到盡頭,似乎只有輸家沒有贏家的戰爭當中。他憂的不僅是自己的寨子,還有他的三個漂亮可愛的女兒,大女兒已出嫁,二女兒和三女兒還待字閨中,在他的三個寶貝千金里,他最喜歡的就是小女兒,不僅外貌出眾,有着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美,頭腦也聰明伶俐,做事還有一股狠勁,某些方面和自己的性格很像。
相比於爹爹的沉悶憂慮,三個女真少女,父親的掌上明珠卻整天無憂無慮,嘻嘻哈哈玩耍,對於戰爭她們不懂,那是男人們的事情,她們只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布爾胡里寨寨主,從小衣食無憂,可以說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這天,她們又來到了綠草如茵的溪水邊玩耍。對於這裏的一草一木,她們太熟悉了,除了這裏,她們哪兒也沒去過,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由於正值盛夏,天氣炎熱,除了姐妹三個,四下無人,大姐說話了:“二位妹妹,天氣太熱了,不如我們去那邊溪里洗個澡吧。”
二姐很贊同,跟着就去了。兩個姐姐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酥軟的酮體,一下跳入水中。大姐說:“這裏可真好,真是太舒服了!”說著,還用手去撥小溪里的水,和與她一起跳入水中的二妹打起水仗。
在這炎炎夏日,沒有什麼比在水中更暢快了。二人正玩得歡,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啊,三妹怎麼還不過來呢?倆人便一起喊:“妹妹,快過來,水裏可舒服了!”可喊了幾聲,也沒反應,到底妹妹怎麼了?平時可是緊緊跟着兩個姐姐、像粘人的小尾巴,今天卻異乎尋常,不見跟過來的蹤影。
梨皮峪寨和布爾胡里寨是世代仇家,兩家經常械鬥,不是你勝就是我負,苦的遭殃的還是老百姓,仇恨的種子一旦埋下,不是一兩個人說和好就和好,有的仇世世代代,因為殺父奪妻這類事並不鮮見,誰也沒辦法做到對過往的恩怨不計前嫌,一筆勾銷。
兩家都希望有個強有力的繼承人,好扭轉乾坤,一舉滅了對方,才能讓這場時代之爭平息,化干戈為玉帛,老百姓從此以後也能過上祥和安寧的生活。願望很美好,現實又總是那麼殘酷,直到有一天,梨皮峪寨主猛哥似乎看到了希望。
其實,這希望也不是一天才看出來的,因為他有個兒子,名叫烏拉特,從一出生起,就載負着父親的期望和族人的命運。說來這烏拉特也爭氣,從小就比較好學,勤學武藝,擔弓搭箭,胡服騎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尤其是練就了百步穿楊的技術。等長大成人,又生得身材魁梧、強壯有力,每次摔跤比賽,寨子裏其他青年都不是他的對手,父親看在眼裏,喜上心頭,踏平布爾胡里寨,一雪最近這幾年總是被打敗前恥的希望就在兒子你身上了!
雖然長得人高馬大,身體強壯,但烏拉特為人謙和,甚有禮貌,深得族人男女老少喜愛。而他雖然參加了幾次械鬥,但從內心深處,是不願意的,儘管戰場上勇敢廝殺,因為那就是不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誰都心裏清楚,可他其實早就厭煩了這樣的打仗,每一次,都會問父親:“我們能不打嗎?而且也看不到好處,看着百姓戰鬥中被殺,妻離子散,親人分離的慘狀,自己也於心不忍!”
而父親回他的只有一句:“你不懂,這是世仇!我們與布爾胡里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總有一天,我們會永久消滅他們。”
而布爾胡里寨的人對烏拉特則沒有好印象,每次總能看到他衝鋒在前,殺死無數,寨子裏的孩子都怕他,孩子們不聽話,大人都會教訓:“再不聽話,烏拉特就來打我們了!”女人們在聞聽烏拉特要來的消息后,也趕緊躲在家裏,閉門不出。
有一段時間,兩個寨子沒有發生戰爭了,一天,烏拉特也閑來無事,把自己喬裝打扮成布爾胡里寨的人,想去那邊查看一下,也不知道是帶着勘察敵情的目的,還是另有所圖,走到一片草原處,正被這裏的開闊視野,溪流潺潺的水聲,天空潔白的雲朵和啾啾的鳥鳴所吸引,流連駐足,竟也默默的哼起小曲來,就在他享受陶醉於這大自然賞賜的無限旖旎風光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女子的嬉鬧聲,再睜大眼睛一看,原來不遠處兩名女子正在小溪里洗澡,打鬧嬉戲,他再轉眼往草地另一邊看,有另一名女子正躺在草坪上休憩,他立馬拉住馬韁,調轉馬頭,沖躺在草坪上的女子處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