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裝了杯就跑真爽
崎州暮陵郡城內。
“誒,筱老弟,你說這幫人一天天擱這喝酒,完了在紙上寫寫,那底下就那麼多人叫好,好啥呀,有啥樂呵的呀?”,馬大壯不解地問道。
“好詩啊,你耳背啊。”,雲筱頭都不抬一下,繼續干他的大米飯。
“那詩是啥玩意兒啊?就那麼上頭唄。”,馬大壯摸了摸他光禿禿的腦袋,脖子伸的老長,都快伸到對面戲樓里去了。他原本是有頭髮的,不過就他那狄人髮型在城裏活動不方便,就被雲筱剃了,一開始還挺排斥的,不過他自己摸着摸着就愛上了。
“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不就羨慕人家有幾個妹子仰慕唄,好好吃你的,別想太多。”
“那咋了嘛,男人嘛不是。誒,你不也是讀書人嗎?你能耐你也來一個啊,去跟他們比劃比劃,風光風光一下給我看唄。”,馬大壯不好意思地笑着說。
“喲,沒白跟我混啊,激將法都會使啦。嘿嘿,我可不上這當。”
“去不去?”
“不去?”
“三條羊腿”
“切,誰還沒吃過羊腿呢”
“外加阿扎瑪一個小故事”
雲筱終於是忍無可忍了,他放下碗筷,站起身來用食指關節敲着桌子說:“你就是拿這個來考驗幹部的?”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唄...”
“哪個幹部經得起這樣的考驗,啊?”
榮氏米鋪
“夥計,你們店有沒有陳米?”
“小姐您是要多陳的呢?”,店夥計邊笑嘻嘻地詢問邊上下打量着芮瀾。
“兩到三年的有沒有?”,芮瀾壓低了聲音,看着夥計背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老闆。
老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看起來十分有一種儒雅的氣質,只不過走路感覺有點頓挫感,應該是腿腳有問題。
“有的,不過在里倉,小姐不妨移步到里倉看看,滿意的話價格好商量。”,老闆眯着眼睛地說。
“行吧,勞煩帶路。”
老闆給了夥計一個眼神,夥計心領神會,立馬從櫃枱拿出“今日休業”的牌子掛在門上,然後把大門鎖緊。
“阿扎瑪康泰”,倉庫里,米鋪老闆右手捏拳放在心口,向芮瀾行了個躬禮,芮瀾也禮貌地回了一個。
“嗒達(叔叔的意思),箭傷可還有複發?”,芮瀾關切地問。
“膝蓋的傷,也就那樣罷了,天氣不好的日子會有點感覺,平時倒也沒什麼,勞扎瑪掛心了。”
“不敢不敢,嗒達是我親人,又是為我誇庫瑪而負傷,晚輩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扎瑪不必喪氣,此次前來暮陵老夫如虎添翼,早有耳聞扎瑪在草原上的事情,搏術上能同時打敗幾個漢子,騎術上也是無人可及,真可謂英雄少年。”
“不敢當不敢當,不知此次嗒達要芮瀾如何相助?”,芮瀾都快煩死了,這個叔叔在毓國潛伏了幾年,就變得跟毓人一樣客客套套的,唉。
“扎瑪請看......”
潘梨園內
“醉釀瓊漿三兩杯,酌酒未飲佳人催
夢遊遙天似梨園,卻問賓客神仙誰”
“好!好詩!”,二樓雅間主人的書童剛念完詩,底下的客人就拍案稱妙,就連馬大壯這個隻字不識的文盲都跟着叫好。
“妙,實在是妙啊,特別是這一句夢遊遙天似梨園,用梨園來反比仙境,簡直是神來之筆。”,底下的學子不由地讚歎道。
眾人熙熙攘攘,議論紛紛,甚至有人說花錢來這裏不聽戲也值,台上的花旦只能苦笑附和。
見馬大壯還在跟着喝彩,雲筱白了他一眼,他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砸場子的,憨厚地笑了笑:“真還行,挺順口的。”
雲筱不想理會他,自己穿過人群走到大堂中間朝樓上說道:“意境算一般,對子不工整,韻律強行押,純純一打油詩,就這水平也敢出來賣弄,攪人角兒的場?”
“哦?有意思”,樓上的人輕蔑一笑。
不一會兒,只見那個書童走出來傳話:“我家主人想請公子上樓留個墨寶。”
“我看不必,我就在這寫了。”,雲筱從懷裏掏出一支筆,沾了沾客人們拿過來的磨水,又跟花旦借了條手絹,鋪在地上就開始寫了起來。
花旦也蹲下來看雲筱寫,一邊把詩給念出來:
“雲裳玉面花羞閉,黛眉朱唇雁落沉
奈何孤芳空自溺,繞樑三日無人聞”
“告辭。”
雲筱寫完就徑直走人,整個戲樓的人都沉默了下來,等到他一條腿邁出門檻時,樓上的書童才追下來問道:
“請問公子貴姓。”
雲筱頭也沒回:“免貴,雲,雲裳的雲。”
寶安客棧內
“我靠,這都什麼時辰了,馬大壯這傢伙還不回來,你倆今天幹嘛去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芮瀾正在向雲筱問罪。
完了,光顧着自己裝杯裝爽了,把這傻大個給忘了,咋整啊,不能迷路吧,那草原都不迷路沒道理逛街能迷路的呀,給人打嗎?有可能,但是有幾個人能打贏他呀,額,群毆還是有可能的。
“要不,我出去找找?”,雲筱唯唯諾諾地問道。
“找屁,等會又搭上一個,現在都宵禁了,這傢伙能去哪裏啊,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倆到底幹嘛去了今天。”
雲筱正在品茶,芮瀾過來直接一隻腳踩在他兩條腿中間的椅面上,抓着他的衣服惡狠狠地問。
雲筱趕緊轉移視線,盯着茶盅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也沒去幹啥呀,就是吃了個飯然後逛...逛了個戲園,沒...沒了。”
“嚯,逛戲園,你倆倒還挺有閒情逸緻的呀,我里裡外外忙這忙那的,你倆倒享受去了,啊?”
“沒有,是...是他利誘着我陪他去的,不關我的事啊。”
“利誘?他給你開出什麼條件啦?”
靠,不小心說漏嘴了,說三條羊腿嗎?狗都不信,說那個我不得死個七八回的。
“額...這個不重要,他可能是在戲園裏喝多了吧,可能他以前沒喝過大毓的酒,第一次喝貪杯了可能,哈哈哈。”
“你別轉移話題,說,怎麼利誘你的,說不說,說不說。”,芮瀾捏着他的嘴,雲筱根本說不出話來。
“啊...額...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馬大壯剛進來,看到這個場面都愣住了。
不,大哥,你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