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給的太多了
救人如救火,靈韻到底是為了齊渭城許諾的可以吸取國運的機會折了腰。
沒辦法,她給的真的實在是太多了。
靈韻摸了摸自己並沒有痛的良心,咬牙決定帶着他們姐弟倆飛到薄姑去。
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氣運之說玄之又玄,能夠沒有任何後患地增加自身氣運的機會,連萬華陽那樣的渡劫期大能怕是也會垂涎,更何況靈韻這般小小的築基修士。
只能說當初佈陣的元嬰期修士很有本事,不僅瞞住了當時修真界的所有人,還設定了若非齊王室血脈自願,誰都不能偷取齊國氣運的條件。
若是在兩界隔開之前被人知道,為了這份氣運,結界也不可能成功豎立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在修仙界仍然適用。
在慶吉被帶下去療傷后,靈韻單手抱起了齊朝雨,小小的男童身體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
靈韻示意齊渭城跟上后,帶着兩人來到了驛站不遠處的土坡上。
身後的軍士原本想跟,卻被齊渭城制止了。
“靈韻仙長既然說有辦法帶我二人先行一步,我便信了。”她吩咐道,“你們休整好后,即刻啟程,往薄姑方向趕路,我們到時在薄姑匯合。”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靈韻取出兩張空白符紙。
凡人界的靈氣無法支撐飛行紙鶴自動運行,靈韻吸收的靈氣也不夠,所以,靈韻日漸縮水的儲物袋又損失了兩枚下品靈石。
這還要感謝齊朝雨小朋友真的夠小,可以和靈韻騎一隻紙鶴。
靈韻一邊肉疼一邊咬破了指尖,以鮮血做引,在空白紙符上勾畫出了複雜絢麗的圖案。
靈韻也是別無他法,符筆都丟了,也沒有靈墨,好歹修士的血液里有微弱的靈氣,只能這樣湊合著用了。
在最後一筆結束后,平凡的符紙閃過一抹璀璨的淡藍色鎏光。
靈韻手指翻飛靈活地將下品靈石包裹在符紙里,折成了飛鶴的模樣。
她向前輕輕一拋,巴掌大的紙鶴迎風而漲,變成了和靈韻差不多大小。
靈韻抱着齊朝雨坐在了紙鶴背上,示意齊渭城爬到另一隻紙鶴的背上。
齊渭城大概從小到大沒這般失禮過,裙擺被她拉高到小腿處,不顧形象的蹦躂了好幾次,卻都沒成功爬上紙鶴。
齊朝雨小朋友央求地晃了晃靈韻的手臂,靈韻無奈地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輕盈地從紙鶴上翻了下來。
她單手攔住齊渭城纖細的腰肢,將人往上一送,眨眼之間,齊渭城已經穩穩在紙鶴上坐好了。
靈韻將靈力捻成細線,把兩隻紙鶴相連,待將符籙激活后,靈石中的靈氣開始注入符紙,紙鶴便如同活了過來,扇動着翅膀飛了起來。
紙鶴越飛越高,離天上的白雲越來越近,地面上的景物變得越來越小,齊渭城和齊朝雨看着眼前逐漸遼闊起來的景色,紛紛震驚地長大了嘴。
雲霞閑萬里,清風覽人間。當是最恰當的寫照。
“坐穩了!”靈韻說完這句話,紙鶴倏然加速。
景色飛快在眼前劃過,幾息時間后,待齊渭城睜開眼睛,幾人已經越過了城門檢查,直接到達了薄姑城內。
薄姑城內已經戒嚴,街上幾乎沒什麼人行走,商戶已然閉店,整個城市安靜得有些詭異。。
靈韻將紙鶴用神識隔絕外界探查后,將紙鶴停在了城內一處暗巷。
等兩姐弟從紙鶴上下來,紙鶴便泛起淺藍色幽光,幾不可查的火焰將紙鶴一瞬間焚燒殆盡。
靈韻將落在地上的已經幾乎沒有靈氣的靈石撿了起來,塞進了儲物袋。
沒辦法,都是窮鬧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靈韻用神識在四周掃視了一圈兒,在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瑟瑟發抖的乞兒。
如今凡人界剛剛立秋,天氣很是炎熱,這個乞兒卻將自己緊緊蜷縮在巷子深處,冷的直打寒顫。
看着乞兒襤褸的衣服,起着干皮的嘴唇,無論是靈韻,還是跟隨而來的齊渭城和齊朝雨,都沒有露出悲憫的神色。
齊渭城是看得多了,這是亂世,連他們這樣的王室,也曾經逃亡過。人命有時候就是比草還賤。
作為修士的靈韻對此要更加淡漠。
【天之生人也,與草木無異。】
說的便是人和草木一樣,都是天地之所生。
人與草木野獸沒什麼不同,修士也可等同於靈植妖獸。
只有最小的齊朝雨面露不忍,他摸了摸懷裏,結果摸了個空,垂頭喪氣地耷拉下腦袋。
他的錢袋子放在行囊里,落在驛站里了。
齊朝雨忍不住仰頭看着自家姐姐,眼中全是信任和期盼。
齊渭城沒忍住,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她着急跟着靈韻來薄姑,錢袋子在走之前就扔給帶隊的軍士了。
兩姐弟此時是真的兩袖清風,身無分文。
看到姐姐也沒帶錢,齊朝雨喪氣地把小腦袋垂到胸口處,腳尖在地面上畫起了圈圈。
唉ε=(′ο`*),沒有錢=買不起葯=救不了人=無能為力。齊朝雨心裏的等式算得明明白白。
靈韻沒有想那麼多,她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枚辟穀丹。
辟穀丹對修士來說,唯一的作用就是閉關的時候避免飢餓。
這種最普通的丹藥主要是鍊氣期和築基期的修士才會使用。
到了金丹期,修士便已經完全辟穀,可以不再依靠進食維持生命循環。
煉製辟穀丹的主要材料主要是靈米,裏面含有少量溫和的靈氣,對凡人來說,也算是很好的靈藥了。
靈韻將辟穀丹塞進乞兒的口中,眨眼的功夫,那乞兒便停止了發抖,一直緊緊閉着的眼睛也緩緩睜開了。
乞兒的臉很臟,手上腳上都是淤泥和青青紫紫的傷,指甲髒兮兮的。
此時他就像是做了個美夢,在這個夢裏,他的肚子沒有了飢餓的感覺,身上也變得暖洋洋的,身體輕飄飄的,再沒有了倦怠沉重的感覺。就連身上被羅府私兵踢出的傷也不疼了。
齊朝雨大着膽子,伸出小手在乞兒眼前晃了晃:“你醒了?”
乞兒終於回過神,身體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面前的三人衣着華貴,一看就是貴人。
這樣的人,不拿正眼看他,將他完全無視,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