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偏見

現在是斯卡特王國最寒冷的時期，街道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人的腳踝，厚厚雪層令人步履艱難。

“赫圖赫圖，這邊這邊！”莫卡在前方向赫圖興奮地招手。

此時的赫圖換上了一身白色的羊毛大衣，帶着一雙同樣是白色的純棉手套，這樣的裝束令她看起來猶如雪國的精靈一般，她雖然才十歲但已經是個不錯的美人胚子了。

莫卡常年生活在萊西王國的格林城，那裏的冬天很少下雪，甚至一整個冬天連一片雪花都不會降下，所以莫卡看到這裏的冰天雪地才會如此興奮。

“赫圖快看，我們到了，”莫卡笑嘻嘻的指着街道拐角處的衣店。

“衣服就不用買了吧，你給我的這個就夠穿了。”

“那可不行，你身上的這件衣服我只準備了一件，而且萊西王國距離斯卡特王國特別遙遠，我們居住的格林城還是在萊西以南靠近神峰山脈較為偏遠的地方，所以一件衣服肯定是不夠的，而且我們還要準備一些途中的乾糧啊，帳篷啊之類的才行，還有還有......”此刻，莫卡像個資歷豐富的冒險家一樣滔滔不絕了起來。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赫圖趕緊打斷了莫卡。

“嗯，知道了就好。”

叮鈴鈴......

“歡迎光臨，兩位少爺與小姐，”站在櫃枱前的老闆娘迎上了剛進門的莫卡和赫圖“祝二位新年快樂，我叫金妮，是這家店鋪的老闆娘，有什麼需求儘管和我說。”

“我想為我的妹妹購買幾套衣服，您幫她挑選一下吧。”

“啊，好的，沒有問題，我一定會把您的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在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激烈選購后，莫卡終於為赫圖選擇好了四套衣服，這不禁讓赫圖感嘆，買衣服實在是太麻煩。

“這位少爺一共是94銀，您給90銀就夠了。”

“好貴，莫卡，要不還是算了吧，”赫圖輕輕扯了扯了莫卡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沒事沒事，答應給你買好看的衣服的，我怎麼會騙你呢，”莫卡輕輕揉了揉赫圖的頭髮，他往桌子上放了一個金幣后，轉身將東西放到了空間手環里，就拉着赫圖離開了。

“多謝惠顧，少爺和小姐，歡迎下次光臨。”

注:一金等於100銀，一銀等於100銅。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冰冷的寒風並沒有熄滅人們對生活的熱情，小孩子們在雪地里堆着雪人，打着雪仗，大人們為了家庭與生活四處奔波，老人們則坐在火爐前織着毛衣。

“莫卡，我們回去吧。”

赫圖清楚，卡茲普因並不大，她害怕再在這個城裏呆上一會會遇見柏魯那個可惡的男人。

“嗯，好吧，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赫圖摸了摸赫圖的小腦袋，但在經歷一家糖果屋的時候，赫圖的目光不自覺的在那裏停留了好久。

「上次吃糖是什麼時候了？」

神父爺爺有次從小鎮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過一包糖果，糖果不多，每個孩子只能分到兩顆糖，尼克哥哥為了照顧小一點的弟弟妹妹，還將自己本就不多的糖果分給了他們，糖果真的很甜很甜，赫圖放在嘴裏含了很久很久，另一顆糖赫圖藏在了枕頭下面，想等着以後過生日的時候再去吃，可惜她再也吃不到那顆藏在枕頭下面的糖了。

“想吃糖嗎？”赫圖的回憶被莫卡不合時宜的聲音所打斷。

“沒，沒有，趕緊走吧，”赫圖嘴上說著不要，但眼中渴望的神情卻怎麼也藏不住。

“走，哥哥去給你買，”莫卡邊說邊拉着赫圖走進了面前的糖果屋，糖果屋很大，五顏六色的糖果裝滿了牆壁上的瓶瓶罐罐，在赫圖發獃愣神的時候，莫卡已經買好了一整罐不同口味的糖果。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味的，我就都買了一點”莫卡沒有將糖果放進空間手環里，而是遞給了赫圖“不許吃多哦，不然拔牙的時候可疼了。”

“謝，謝謝哥哥......”最後兩個字赫圖說的很小聲，彷彿是生怕被莫卡聽見了，但她太小看龍的聽力了。

“嗯嗯，不用對我說謝謝，親愛的赫～圖～妹～妹～”莫卡故意將最後的四個字拉得很長，而此時的赫圖卻害羞的說不出話來。

糖果總有治癒人心的力量，糖果總有令人幸福的魔力，赫圖邊走邊吃着糖，冬天彷彿也不再寒冷。

但也許是命運給赫圖開了個玩笑，在他們將回到旅店的時候，赫圖碰到了那個她最不想碰到的男人。

柏魯醉醺醺的走在街道上，他的手上還拎着沒喝完的酒的酒瓶，在餘光不經意間的過街道時，他發現了正要拉着莫卡轉身離開這裏的赫圖。

“王八蛋，你個小雜種，給我站住！”柏魯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就大聲吼住了正要逃跑的赫圖“tmd，你挺牛啊，還敢離家出走？看老子回去不打斷你的腿！”

而聽到男人吼住自己的話語，赫圖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

“害怕嗎？妹妹”莫卡輕輕捂住了赫圖的眼睛“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起來，把耳朵捂起來。”

在柏魯沖向赫圖欲伸手抓住她的時候，莫卡提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給我滾開，她是我的妹妹，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莫卡的瞳孔漸漸豎立，憤怒的情緒正在他的心中醞釀，在這一路上，莫卡已經聽赫圖很多有關自己的故事，他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他知道他對赫圖做過什麼。

“喲？這位少爺難不成是要買我的女兒？也是，我這女兒長的本來就漂亮，這樣吧，我算您十銀怎麼樣？”

「女兒？現在這可真是一口一個女兒親昵的很。」

莫卡的手掌漸漸發力，柏魯的整個手腕便開始扭曲了起來。

“啊，疼疼，這位小少爺輕一點，價格太高的話，我們可以談，”疼痛已經使男人漸漸跪了下來“我這個女兒聽話的很，不管您怎麼打她怎麼罵她都沒事兒。”

“所以直到現在你還沒有把她當人看嗎？”

莫卡鬆開手掌一腳踢在柏魯的身上，這一腳蘊含的力道使柏魯的幾根肋骨當場斷裂，但他並沒有殺掉柏魯，憤怒沒有使他沖昏頭腦，他從空間手環里摸出一個口袋丟在柏魯的面前“這裏面有十個金幣，足夠你下半輩子的生活了，不要在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否則我害怕我真的會控制不住殺了你！”

他雖然毆打過赫圖，他雖然侮辱赫圖，但他畢竟養育了她，而且赫圖也不希望那個男人死去，所以莫卡並沒有殺他。

“啊...啊！！”

突然，無名的尖叫聲從駐足於此的行人的口中發出。

“惡，惡魔，他是惡魔！”

“你們看它的角！它的翅膀！！”

在強烈的憤怒情緒的激發下，莫卡不自覺的展現出了龍化的特徵，但小鎮裏愚昧居民們似乎把龍的特徵誤認為了惡魔的。

“惡魔！該死的惡魔！滾出我們的城市！”

“滾出去！給我們滾出去！”

小鎮的居民們撿起地上的石頭，以所謂正義的名義砸向了莫卡，而莫卡只是展開翅膀包裹着自己與赫圖，他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冷漠愚昧的人心比這凜冬更加寒冷，更加令人感到傷痛。

“哥哥，你的翅膀疼嗎？”翅膀內，赫圖輕輕靠在莫卡的身上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不，妹妹，我不疼，我，我本以為你會害怕我這個樣子。”

“因為是哥哥，所以我不怕，哥哥，我們回旅館，好嗎？”

赫圖已經對莫卡這條黑色的龍放下了防備，因為是家人，所以她不怕。

“呵呵，好，我們回旅館。”

莫卡猛地張開翅膀，爆發的氣吹起了地上的雪花，這令周圍的居民一時間睜不開眼，當他們緩過來時，莫卡與赫圖早已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