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定
“別高興太早，這並不是好事。”
智靈澆滅了陸啟心裏那一道剛升起的火焰，“修行快慢並不是取決於練氣速度，而是聚氣的快慢。”
“你的聚氣速度慢得和蝸牛有得一拼，單靠呼吸來聚氣遠遠不夠看的。”
陸啟皺眉道：“我要怎麼快？”
“呼吸吐納也有心法的，就在這傢伙壞掉的那部份記憶里。沒有足夠的靈氣，我現在沒辦法修復這部份記憶。”智靈道。
陸啟坐了下來，擺弄着桌上的茶杯，鬱悶的說道：“本來聚氣就慢，還得分你一半，那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猛然間，陸啟想到一事，咋道：“對了，昨天去義莊找這傢伙的時候，他躺着的棺材裏，不是被我拿了一個黑盒子，那裏不是有足夠的機械人嗎？”
轉而又想到當時雷劫的威力，便又犯愁的說道：“那雷能把人都劈沒了，黑盒子估計也抗不住吧。”
未想智靈道：“黑盒子材質與隕石一般，別說淡紫雷劫，就算是九天神雷也不得能擊碎它。”
“那……”
陸啟剛開口，智靈便打斷道：“只不過，那裏可是青蛇的地盤，想要拿回來，你還沒有這實力。”
聽到青蛇陸啟心裏就發毛，現在人家可還在到處追蹤他的氣息，想要殺了以泄憤。想到這裏，陸啟斷然沒有僥倖的心理去拿他的麻煩。
避都避不及，還想去送死，腦子壞掉了吧。
這個辦法不行，陸啟心裏又泄氣了。
就這樣鬱悶了一夜，陸啟一夜沒睡。
東方朔留下了一袋銅錢，這時的貨幣有點亂，應該說有很多種，官方發行的是五銖錢，但是市場上流通的多是這種小銅錢，有的是一串，有的是半兩錢，有輕有重，價值也不全一樣。
簡單的說，大漢朝到今天雖然平定了天下，但卻始終沒能徹底治理好天下。特別是對於商業這一塊，用兩個字概括就是混亂。
天微微亮，陸啟就悄悄的從萬花坊後門溜了出來，輾轉來到了西市。
在街頭一處早點攤，買了十幾張餅，吃半張留半張。匆匆的朝長安城西方向而去。
沒有了東方朔的長安城，顯得不那麼安全了。特別是知道了東方朔的事，讓陸啟更加明白，留在長安城只會更危險。
城門一開，陸啟一出城門，便馬不停蹄的沖向亂林方向。
腳下生風的陸啟心裏很是煩躁，這兩天過得是什麼日子，狗的日子都過得比他逍遙多了。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步子卻不斷的加速，每每遇到陷阱的時候，不用智靈多加提示，就能很是從容的避開。
這一切，陸啟只覺得是一種記憶模式，似乎這具身體對這路況十分了解，並且對亂林的方位相當的熟悉。
不多時，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山洞，正是上次到過的那個山洞。
進了山洞之後，陸啟習慣性的將洞門堵上，然後轉身坐在石凳上。
“這山洞原來是他的。”陸啟冷靜之後，深然的說道。
“從身體的本能反應和肌肉記憶來看，他在這裏呆的時候很長。”智靈道。
智靈說的本能反應，陸啟也感覺很強烈。陸啟的還陽，彷彿是激活了這個身體的所有記憶，很多動作都是條件反射的。
此時，陸啟對這具身體很是滿意，雖然還是很陌生，但卻有一種冥冥之中就註定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十分良好。
“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我記得你說過，我除了基因和他不同，其他的就是同款這句話。”陸啟問道。
智靈和陸啟的神識是一體的，它也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他不排斥你，說明他認同你。”
緊接着，智靈再道：“讓你去義莊，也是這傢伙的意思。他的身體發出了一道隱秘的腦電波信息，事實上也是發給你的。只不過，被我截胡了。”
“腦電波？截胡？”陸啟越聽越不對勁，“你是說發生的這一切，都是被算計好的，都是這傢伙的一手好戲。還有，你說的截胡，是想告訴我，你也在算計我？”
事實上，智靈的意識是單一的，任何想要說的話，都已經提前擺到陸啟的識海中。他們是一體的，陸啟能知道智靈當下意識中的想法，智靈也能窺視陸啟的內心世界。
智靈毫不隱晦的說道：“來到這裏，我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執行指令，直到被青蛇雷擊之後，為了保你靈魂不滅，我脫離出軀刻，在與你靈魂接觸的那一刻，我徹底發生了變化。”
“在與你靈魂融合之後，我嘗試解讀你的思維與內心世界。在我解讀之時，被你內心的人性所感染，由此我也逐漸產生了從未有過的一絲人性。”
“正是這個人性，讓我知曉你如此活着的意義。也就是在那個時刻，我發生了質的變化，讓自己不再是一個冰冷的高科技智慧超腦，而是有了人性思維的半腦。”
“因為，我失去了軀刻，我徹底淪為了一道意識。一道意志力足夠強大的意識，強留在你的識活之中。”
聽完了智靈的一番“發自肺腑”的真心話，陸啟臉色陰晴不定。心裏其實早就一萬匹草尼瑪呼嘯而過，如果說意念能殺了，智靈已經死了成千上萬次了。
人性二字，從智靈嘴時說出來，感覺就像是一個大笑話。
陸啟心裏很懷疑，他來到這裏，絕不是出錯這麼簡單。智靈如它自己所說，全能型的高科超腦。它要是真的能犯錯，那也是主動上的，而並不是那種被動式的觸發。
所有的這一切，都說明一件事，陸啟被人陰了。
然而，智靈說的話，陸啟不僅不否定，反而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肯定。這些肯定，都是正面的。說實話，還是那句話，沒有智靈，陸啟早死了。
千錯萬錯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活着，活下去。這才是陸啟現在需要做的事，和面對的問題。
而這些，只有智靈能幫他。
“說實話吧，你要是個人，我一定會揍你一頓，然後與你斷絕關係。”陸啟呵呵然的說著，“但是，你說得對，你在我腦子裏，要是真的想害我，我怎麼防都沒用。很顯然，你說動了我，讓我至少現在也只能相信你。”
智靈此時道：“作為感謝，我會儘可能的將我所知道的全部事實都告知你。當下，是讓你活下去，做你想做的事。”
“是做你想做的事吧。”陸啟搖頭道，這句話他不信。
這一路以來，都是智靈出的主意。
“你敢想，我就敢做。”智靈適時道。
“靠。”
陸啟閉嘴了，再多說下去也沒用。不過，智靈最後說的這句話，確實也是事實。陸啟一直也是敢想不敢做的主，他心裏的花花世界可多着了，只不過到了現實，他就一味的慫，誰讓他怕死了。
“接下來，我要在這裏修練個三五年的時間嗎？”陸啟心裏陰霾的說道。
“最多十天，我就能有足夠的靈氣來修復那部份記憶。”智靈道。
陸啟聽完，心裏還好受些。說實話，在這裏深山老林呆個三五年，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野人。
靜下心之後，智靈也沒有了動靜。陸啟嘗試了幾次，才入定，成功進入了冥想。
聚氣，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活計。陸啟真的很想要像電視上那種一坐就一天的神仙操作，然而現實打敗了他。
半柱香的時間，他就被迫從冥想中退身出來。
腳太麻了，他奶奶的，誰發明的，入定就一定需要盤坐的嗎？
“據我所知，站定，也算是入定的一種。”智靈有感而發。
“站定。”陸啟被啟發了。
活動手腳筋之後，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陸啟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着，這次他試了更久的時間，才入定了。
等他再次從入定中脫出，竟然第一次突破了兩個時辰。
“哈哈，成功了。”
智靈也是足足抽取了半指之多的靈氣，雖然還是很少，卻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按這樣的速度，不用十天，七天也夠了。”智靈道。
陸啟嘗到了甜頭，二話不說，就要再次站定。接下來這次，他不管怎麼嘗試，入定都失敗了。
“再次入定需要時間，就算你不用入定，你的呼吸也無時無刻不在聚氣。雖然，那些少得可憐，也聊生於無。”智靈提醒道。
“好吧，站着舒服多了。”陸啟道。
“如果你有了呼吸的心法，那就不需要做這些了。冥想是修行的基本功，有助於行氣。行氣越快，聚氣也會有顯效的效果。但這些，在心法面前就不值一提。”
察覺到陸啟心中對入定冥想的不確定，智靈進行了一番科普。
一個時辰之後，陸啟再次站定。
“混賬東西，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