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過去
吃過飯，慕容澈送蘇陌到蘇府——蘇老將軍的府邸。蘇陌之前寫信給老將軍，老將軍讓她成親前住在蘇府。蘇陌至今還有些驚訝，原來老將軍早就看出來她是女兒身了。
蘇老將軍和他的孫子蘇行出現在門口，老將軍神情自若，蘇行一驚過後擺出了個臭臉。蘇陌走到他們面前，笑道：“師傅，蘇行。”慕容澈恭敬道：“蘇老將軍，蘇公子，在下慕容澈。”蘇老將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慕容澈，道：“進來吧。”
四人朝廳堂走去，蘇行走在蘇陌旁邊：“不是我說你，你這夫婿選的太漂亮了，他是京城十大美男子的榜首，有權有勢，不怕吃虧啊。”
蘇陌莞爾：“他就是你一直看不爽的那個第一美男啊，那真是太不幸了。”
蘇行瞪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你瞞了這麼多年真是不夠義氣啊。”
他說的是蘇陌女扮男裝的事，他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拍了她的肩，尷尬道：“習慣了。”慕容澈掃了蘇行一眼，其中的不滿和銳利讓蘇行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
幾人到了廳堂，坐了一會兒慕容澈就被蘇毅霆叫去單獨談話，蘇行和蘇陌識趣地到一邊聊天去了。
“慕容澈不會是對你有些別的目的才會娶你的吧？”
“你是大海的兒子嗎？管這麼寬。還有你什麼意思啊？”
蘇行撇撇嘴，神色嚴肅起來：“咱倆一直是好兄弟，雖然我非常不滿爺爺對你的偏心，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被人矇騙了。那個慕容澈到底是因為什麼娶你？這很重要，你知不知道！”
蘇陌有些感動，也就好好地回答了他：“他喜歡我，所以才娶我，還有什麼問題嗎？”
蘇行一幅不相信的樣子：“你別誆我！我要是慕容澈，肯定看不上你——哦，我根本不會知道你是女的。”蘇陌剛剛的一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她踹了蘇行一腳：“狗嘴吐不出象牙。”
蘇行“哎呦”了一聲：“我還是想知道慕容澈是怎麼知道你是女子的，告訴我唄？”“滾！”又是一腳。
與慕容澈談完話蘇毅霆就讓他走了，他的雙手負於背後，許久才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
蘇陌信守諾言，扮成男子去了慕容府。慕容府的閽者問道：“公子是？”她以為閽者還記得她。事實上閽者剛巧輪班，今日的閽者沒見過她。
蘇陌啞然了一會兒：“呃……我是澈公子的未婚妻。”閽者瞪大眼睛看着她，放她進去了。有侍女領着她去周芷的院子，慕容澈在半路突然出現，蘇陌看着慕容澈神采奕奕的樣子，笑得清朗。
蘇陌一身青色長衫，其實和在軍營里的裝扮還是不同的，少了幾分冷厲和肅殺。慕容澈握住她的手：“我們蘇小將軍就是這麼風華絕代。”蘇陌吹了吹自己垂下來的額發，把它吹到一邊不擋眼睛：“你不說我也知道。”慕容澈手握得緊了些，好笑道：“嘖。”
慕容朗、周芷在練劍，見蘇陌和慕容澈走過來都停住了。幾人中，就屬周芷最不淡定：“厲害啊！”她上下看了看，豎起大拇指。
蘇陌被邀請加入他們練劍，慕容澈挑眉：“娘，如果蘇陌使出上影的功法我都打不過，您確定？”周芷睨了他一眼：“去去去。”
蘇陌莞爾，抽出貼身軟劍走過去：“夫人，請。”周芷笑道：“你可不能放水，不然我會生氣的。”確如慕容澈所言，周芷沒打幾個回合就撐不住了，她仰天長嘆：“這個家只有我功夫最爛，唉。”慕容朗也和蘇陌切磋了一番，當然，他沒佔上風。
周芷看出慕容澈想和蘇陌獨處，推了推他：“去和陌陌出去玩吧。”慕容澈笑容可掬，拉上蘇陌就跑。“哎，等等！讓陌陌去換套衣服再去也不遲。”周芷喊道，慕容澈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蘇陌“噗嗤”笑出聲來，跟着周芷去換衣服了。
本以為只是換衣服，但周芷還叫來了她的貼身侍女青雙為蘇陌化妝，周芷興奮地坐在旁邊看着：“我的化妝技藝實在不行，所以讓青雙來畫。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個願望。”“什麼願望？”“一直想生個姑娘，可以給她打扮。不過現在有陌陌了。”周芷笑眯眯地看着她。
青雙沒用很久就畫完了，周芷不由眼睛一亮：“人面桃花交相輝映，着實是美極了。”蘇陌穿的正是綉有桃花的衣裙。她看了看鏡中陌生又熟悉的臉，有些不太習慣。
慕容澈百無聊賴地等在外面，蘇陌推門出來他就愣住了，青雙的手藝可不是采兒能比的，這般如畫的眉眼、清麗脫俗的身姿，和男裝前來的蘇陌簡直判若兩人。
蘇陌揚了揚眉：“你怎麼不說話？”慕容澈反應過來，牽起她的手，低聲嘆道：“真希望你現在就嫁給我，一個月還是太長了。”
他們二人逛街總是閑適而毫無目的，東走走西看看，倒也不亦樂乎。聊着天，吃點小吃……
“我在京城住過一年，但基本就是在師父家裏練功，出去逛的幾次還是蘇行和一幫兄弟拉我去的。他們總覺得師父家裏的雞肉不好吃，非上如雲樓買上一隻用油紙包着，邊逛邊吃。”路過如雲樓，蘇陌說道。
慕容澈：“那時你多大？”
“十三、十四這樣吧。”
……
就這樣聊着聊着，蘇陌把她的經歷都告訴了慕容澈。
蘇陌出生沒多久被丟棄在一個叫小溪的村子。一個好心的婦人蘇袁氏把她抱回了家，蘇陌在小溪村吃上了百家飯。名字是蘇袁氏的秀才丈夫起的，其實是蘇陌月。
小蘇陌月很頑皮，從不好好學女紅、看書、幹活，總是在外面玩。九歲時村裡來了個表演口技的人，蘇陌月很好奇，就去求那人教她。三年後戰火殃及小溪村，蘇陌月僥倖撿回一條命，在流浪的途中遇到了蘇老將軍，蘇老將軍看到她的資質，很快收了蘇陌月當徒弟。
蘇陌月女扮男裝的同時也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蘇陌，還騙人說她當時十五歲。直到她二十歲才告訴眾人她的真實年齡。蘇陌隨蘇老將軍在京城住了一年多之後就待在軍營。六年後她成為了一名上影。再過一年她當上了將軍。
後來她有找過親生父母，不過他們都去世了。
慕容澈聽完一切，沉默了一會兒。迎面走來一個高大的男子，他牽着一匹上好的馬。蘇陌看到他突然喊道：“梁升！”
男子疑惑道：“姑娘，你是……？”
“真看不出我是誰嗎？”
“呃，有點面熟。”
“我是你陌哥！”
慕容澈在蘇陌身旁雙手環胸，蘇陌低聲道：“這我兄弟。”
梁升驚疑不定：“陌哥？！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