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6章 一個好人
中午,十二點五十。
大船終於駛離了碼頭。
船身吃水很重,顯然船上載滿了貨物,不只他們幾個人,船上一定也還裝着其它的貨物。
陸銘並不好奇。
其他人也是。
船上有什麼,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他們只好奇,黑布下面究竟是什麼。
跟着陸銘,他們來了主艙。
營養倉現在就放在主艙內。
陸銘沒打算一直蓋着黑布,揭開了,如水晶棺材一樣的營養倉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倉內有一個人,正安穩睡着,猶如童話中的睡美人一樣。
“你妹妹?”門羅驚訝問着。
陸銘只有承認。
暗暗瞥了眼麥倫,他也是恍然大悟狀,估摸着認為是“哈里”請了“本”幫忙,來找這個人。
現在,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啊!
麥倫欣慰。
琴看着倉內的人兒,心疼得很,摸着透明的蓋子,像是再問:“她能呼吸得上來嗎?”
“我看這像是個專門的營養倉。”門羅說。
“是的。”陸銘說。“她的身體機能,現在全部靠這個營養倉。”
“真是可憐。”門羅感慨。
羅恩則道:“說起來,我看剛才碼頭那輛車,像是礬樓的車。”
“是礬樓的。”陸銘說。
幾人恍然。
“不管怎麼說,人回來就好。”
門羅像是忍者變身一樣,轉移話題。
“對了,麥倫老弟,船上有酒嗎?”
“當然。”麥倫道。“這艘船本來就是運送貨物的,當然也有酒。”
“能開幾瓶嗎?慶祝哈里先生,找回了自己的妹妹。”
“當然可以。”
麥倫去拿酒。
幾人也將艙內打掃了一下,收拾好,放了一些還算可口的飯菜。
為了趕上中午的這趟船,他們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
尤其是陸銘。
早上跑了礬樓,后又來了碼頭,隨後一直等待,直到所有人全部上船。
他最辛苦。
這第一杯酒,眾人自然也先敬了他。
隨後,藉著酒醉,玩起了遊戲,也聊起了過去,門羅和羅恩挑起了頭,他們是非常感慨自己的生活的,因為他們兩個人經歷如出一轍。
並非是因為他們生來就喜歡做這種事情,因為他們的父輩就是做這種事情的。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說得就是他們的生活了。
和他們相比,更加身不由己的,便是黑玫瑰了。
她本是一個良家女子,是被賣到這裏來的,誰也不知道她剛被賣來時,過着怎樣的生活,總之日子也是不好過的,直到遇上了門羅,日子方才好過了起來。
說說笑笑間。
日頭漸西。
到了晚上,夜晚的海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陸銘沒有喝醉。
坐在營養倉旁,看着倉內睜着眼睛望着自己的諸葛菁,她眼神之中透着好奇,像是要詢問什麼,但沒有能力,問不出來,直眯着眼睛笑着。
陸銘想不到,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她實在太可憐了。
從學會了技法,就被困在這樣的一方世界之中。
陸銘也只有微笑。
沒有溝通。
二人卻已在無形之中,彷彿已明白了對方的心。
“砰砰。”
敲門聲響起。
陸銘起身開門。
不出意外,果然是琴,她和高鳳有些相似,在別墅里的時候,陸銘就察覺出來了,她很喜歡照顧人。
果然,她是拿着飯菜來的。
放下飯菜。
舉起雙手比劃着。
不知道比劃的是什麼意思,陸銘也不會讀心術那樣的本事,只有猜測:“她不能出來,只能使用營養液。”
應該是這個意思。
因為她看向了那個皮箱,和諸葛菁一起上船的那個皮箱。
“沒錯,就是那個。”陸銘說。
琴長長嘆了口氣,似乎為諸葛菁的經歷而感覺到難受,蹲在營養倉旁,看着倉內的諸葛菁,眼神中無限的哀傷。
她也是苦命的人兒,當然也會心疼別人。
“門羅先生呢?”陸銘吃着飯,因為無聊,索性和琴說話。
琴轉過身,看着他,做了一個睡姿的姿勢。
陸銘笑道:“喝那麼多酒,確實應該睡了。”
琴點點頭,指着陸銘。
似乎在問:“你為什麼沒有喝醉。”
“我喝酒不容易醉,天生對酒精有抵抗能力。”陸銘說。
琴垂眉。
陸銘道:“你也回去睡吧。”
琴搖頭。
陸銘笑道:“不用管我,我現在還不困。”
琴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陸銘不懂。
是叫他睡覺嗎?
如果叫他睡覺,為什麼還給他端來飯菜。
陸銘看着她。
剛想要開口勸他,突然覺出自己有些不對勁兒了,渾身上下開始有了發熱的徵兆,而且丹田之中本該活躍的日月之氣突然被一掃而空,像是有一把熊熊烈火燃燒了起來。
慢慢地,眼睛都開始發了紅,同時感覺到心底湧出來了一股原始的衝動……
這是怎麼回事?
陸銘愣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他不是沒經歷過這種事情,自然也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尤其是在潘家的那一趟,至今還是記憶猶新啊!
不由得,咬着牙低頭思索,用腦內僅存的一絲清明思考了一番后,看向了身前的琴!
是她主意?
不對!
不應該是她的主意。
陸銘很清楚,她不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她喜歡的人是門羅,是會情願為了門羅而付出一切的。
不是他。
可是,為什麼會給他下藥?
難道說,她不想跟着門羅,因為知道門羅怕自己,所以想跟着自己走。
陸銘想不通,呼吸愈發的粗重,竭力地抗拒着體內湧現出來的雄性本能,甚至直接抬手將琴趕出了船艙,可漸漸地,他發現,這種葯和他在潘家遇到的那種葯還不一樣,這種葯的厲害之處不是它能引起人的雄性本能,而是在潛移默化之間,藥性開始逐漸蔓延全身,甚至逐漸蔓延到了任督二脈。
這二脈對一名異人,也是無比重要的。
二脈被侵染,陸銘甚至都來不及想這究竟是為什麼,苦笑了一聲,眼前一黑,人就像是一根木頭一樣,“砰”一聲直直栽到了地上。
在暈倒之前,他還在想。
來島上時,處處警惕,處處謹慎,沒想到最後竟然栽在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