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跟蹤魔尊
下一刻，一眾劍修被移出傳承宮殿，互相對視一眼后，齊齊將目光放至傳承宮殿上。
雖然沒得到傳承，但這幾日觀摩了無數劍道，也是皆有收穫。
無非在原地駐足，凝神注視，一隻手撫上了佛串上的墨簫。
良久后，劍意內斂，一個身着藍色錦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圍觀者中有天劍宗的弟子，面露興奮：“是景師兄！”
景凡郁出來后一眼就看到了另一處宮殿外靜立的佛子，微微笑了下，閃身過去看了眼無非身後的宮殿：“師兄也拿到了傳承？”
“不錯，也恭喜你。”無非看了下四周，“先離開這裏。”
聞言，景凡郁怔了下，順着無非的目光看到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土坑和越來越多的修士，忽地明白過來，點頭。
“我們先走一步，諸位師兄弟可去其他傳承宮殿試煉一番。”
與苦正等師兄弟傳音完畢，無非和景凡郁兩人的身影倏地消失在傳承之地。
在場修士都不是傻子，傳承之地的天材地寶明顯是被人在黃沙散盡之前進入取走，而他和景凡郁則是在眾人心中嫌疑最大的兩個。
修真界修士還好說，魔修妖修可不講道理，他和主角在小世界內只能用出元嬰巔峰的修為，倒不如一走了之，等待傳承盡出離開小世界。
“恭賀師兄突破化神期。”景凡郁道。
無非看了眼他：“景師弟離化神期也只剩一步之遙。”
景凡郁的修為並沒有太大的進展，但無非能感覺出來他身上的劍意已然脫胎換骨再上一層。
五日後，最後一處傳承被人拿走，所有在小世界內的修士突然手中憑空多出一個令牌。
離傳承之地極遠的一處山澗附近，無非和景凡郁也是雙雙一怔，細細打量手中的令牌。
無非：“是傳送令牌，看來傳承已經盡出。”
景凡郁看向他：“現在離去？”
無非微微頷首，兩人將靈力注入傳送令牌，一陣白芒閃過，身影倏然消失不見。
外界，各勢力弟子進入傳承大墓已是半月有餘，一眾大乘期修士皆在外靜坐等候。
半空中靈氣一陣動蕩，有兩個弟子憑空出現。
彷彿打開什麼開關一般，接二連三地有弟子從小世界中出來。
忽然，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剛出現的兩個人身上，是一個佛修和一個劍修。
無非和景凡郁剛出來，沒有小世界的壓制，身上氣勢飆升，瞬間就突破到了化神期的氣息。
離開傳承之地后的那幾日裏，景凡郁也“順勢”突到了化神期。
而那些從傳承大墓中出來的修士看向兩人的目光中別的意味更甚，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傳承之地的那些天材地寶應當就是被這兩人取走。
被那麼多人盯着，無非和景凡郁也面不改色，互相道別後回了自己的宗門。
“師尊。”無非行禮。
鏡觀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注意到其他人看向自己弟子的奇怪目光，但眼下場合不對，只能等回去之後再行詢問。
無非拿去傳送令牌：“師尊，這令牌還可以用。”
言下之意就是，傳承大墓仍然可以進去，雖然其中最重要的三十六個傳承已經被取走，但小世界資源眾多，而且，像無非和景凡郁之前進的洞府那類傳承，也是不少……
鏡觀微微一頓，旋即便明白其中涵義：“待回天劍宗再商議此事。”
***
天劍宗，問月峰上。
景凡郁一手搭在膝上，望着一輪幽月，眾星低垂，看着看着目光就禁不住移到身側坐着的無非臉上。
“沒想到先在天劍宗和無非師兄一起看了夜色。”
無非微微仰首，無數星辰印在眸中，他撩了下唇角：“星月交輝，確實比傳承大墓的夜晚好上許多。”
右手緩慢轉動着佛珠，懸挂於其上的小小的墨簫就顯得極為顯眼。
景凡郁盯着無非的手看了良久，問：“師兄佛串上這支墨簫？”
聞言，無非略頓了下，垂眸淡淡一笑道：“一個朋友所贈。”
他微微轉頭看向景凡郁，心中略有些疑惑，面上卻不露分毫。
聞言，景凡郁眼中閃過一道幽光：“是……什麼樣的朋友？”
“是個肆意隨性之人。”無非重新轉動佛珠，垂下的眸中浮起些許笑意，“若有機會，可介紹給景師弟認識一番。”
翌日，各勢力商議后並未收回傳送令牌，而是在傳承大墓外安排幾位大能守護，自明年起，每年各勢力中可選出一批金丹元嬰期弟子，憑傳送令牌進出小世界。
無非也隨宗門一道回了佛靈宗。
掌門將無非召到議事大殿，無非到時，大殿內除了鏡觀，還有數位長老。
無非：“見過師尊，見過諸位長老。”
鏡觀開門見山：“為師聽聞，你和天劍宗掌門的真傳弟子兩人，取走了傳承之地的所有天材地寶。”
聽說，被兩人剩下的就是上萬年的玄雷木，不難猜想，被取走的天材地寶是什麼品質……其他勢力弟子光想着眼睛都紅了。
“確實如此。”無非直接承認，“我與景凡郁景師弟在傳承之地開啟前兩日意外進入了傳承之地。”
雖然在無非來之前，掌門和諸位長老已經猜到，但此刻聽聞還是不禁心尖顫動。
這時，無非繼續道：“在傳承之地取走的天材地寶中，多是萬年份的靈藥靈果，最珍貴的當屬百多顆玄雷果，和二十棵五萬年以上的玄雷木。”
傳承之地被無非和景凡郁剩下的玄雷木，都是些一萬年份及以下的。
無非將玄雷木盡皆交給了宗門，玄雷果倒留下了一些，有了玄雷木和玄雷果，其他天材地寶鏡觀等人並沒有過問。
佛修在物慾上雖比其他修士淡薄，只是玄雷木這等在修真界已經滅絕了的靈木滋事重大，上交宗門，對無非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此時，佛靈宗滌凈池旁。
“師兄，靈藥都種完了。”苦正說著，從石桌上拿了個靈果。
一旁的無非手掌微動，一顆圓潤飽滿的菩提子由滌凈池中飛出，落入掌心。
“苦正，你去將我在大殿前放置的月霖絲取來。”
“好。”苦正點點頭。
無非手中的菩提子，乃是滌凈池旁的紫葉菩提自然長成掉落，已經在滌凈池中浸泡數十年之久。
“師兄，這佛串？”苦正取來月霖絲后，看着無非的動作，疑惑問。
將一縷玲瓏心力覆於菩提子之上，無非淡淡道：
“自然是送給天劍宗景師弟的……”
“……回禮。”加強版定位器。
然而，還沒等無非將回禮送出去，他要送的人自己找上了門。
時值深夜，佛靈宗內一片寂靜，微弱的風吹動紫葉菩提的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
佛靈宗佛子的房內，白衣俊美的佛子正在燈下翻讀佛經，忽然察覺到什麼，緩緩合上手中的佛經，抬眸。
緊閉的房門突然無風而動，下一刻又倏地關上。
看着眼前的人影，無非轉了下佛珠道：“魔尊每次現身都不同凡響。”
殷凡從他的話中察覺出一絲揶揄之意，但看着佛子淡然的神情，又覺得是自己多想，在軟塌上桌案的另一側坐下，支頜看着無非：“本尊來拿佛串。”
聞言，無非抬眸看了他一眼后，從儲物戒中取出佛串，遞了過去。
“魔尊來的正是時候，佛串前兩日才製成。”
無非掌心放着要送予殷凡的佛串，手腕上纏着的佛串上則掛着殷凡送的墨簫。
殷凡接過佛串，正欲說什麼，突然間神色一頓略冷下來，將佛串匆匆攏在手中，道：“本尊忽然有事，待解決了再來找佛子敘舊。”
說罷，魔氣攢動，殷凡的身影倏然消失。
待他走後，無非望着殷凡離去的方向，眉心微蹙。
傳承大墓一事結束后，下一段劇情當是三個月後的天道會才是，這三個月間主角則是在閉關消化傳承。
現在看來，卻是不然。
景凡郁的確在閉關，但魔尊殷凡卻沒有……
思忖之後，無非取出一件靈器，是一件低調的玄色罩衣，名為遮影衣，可遮掩蹤跡與氣息，只是稍稍耗費靈力。
悄無聲息出了宗門，一路尋着佛珠的位置，來到一處僻遠的小山村。
前方魔氣衝天，還摻雜着絲絲縷縷的血腥氣味，其中更是有一縷極其邪惡的氣息，令無非的玲瓏心極為不適。
一道身影突然從小山村中逃遁而出，身後卻突然飛出一把魔氣翻滾的巨劍將他死死釘在山壁之上。
滔天的魔氣從小山村中湧出，巨劍顫動兩下，倒飛回去，被殷凡握在手中。
而那道人影看起來像是個普通凡人，但被巨劍穿透的傷口處卻沒有留出一滴鮮血，一陣陣粘稠的灰色霧氣從傷口處不斷湧出。
見到那灰色霧氣，無非狠狠皺了下眉，方才令他玲瓏心深覺不適的氣息就是這個霧氣，而感受到這股氣息，他丹田處的寂塵珠也在蠢蠢欲動。
霧氣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無非和殷凡心底皆生出一種不詳預兆。
心道：不能任由這霧氣彌散。
殷凡舉起手中長劍，火焰和冰寒之氣覆蓋原本劍身上翻滾的魔氣，長劍飛出，重又釘在重重灰霧湧出的傷口處。
眼見着灰霧與靈劍僵持不下，隱於暗處的無非心念微動，寂塵珠緩緩由丹田處浮出，金色光芒閃動着，寂塵珠逐漸拉長，最終化作一張金色巨弓。
無非凝眸注視着那團灰霧，拉開的巨弓上，凝聚出一支金色箭矢，對準長劍之前造成的傷口處，猛地射出！
靈劍與灰霧兩相焦灼時，夜幕中忽然飛出一道金色箭芒，同靈劍一起徹底穿透灰霧。
金芒碰上灰霧彷彿仇人見面一般互相吞噬，最終有靈劍相助，金芒更勝一籌，化作一抹流光飛逝而歸。
下屬檢查屍體後上前彙報，收回靈劍的殷凡卻盯着那抹金光最後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佛靈宗，無非迅速脫下遮影衣，將桌案上放着的佛串重新掛在手上，端坐閉目緩緩轉着佛珠。
不出片刻，殷凡的氣息已經出現在房門之外。
殷凡周身魔氣翻湧，下一刻閃身進去，看到端坐着的佛子時，上下打量了幾眼，眸光微動。
“佛子方才那支金箭，來的正是時候。”
無非心中一頓，轉着佛珠的手卻是未停，淡定抬起眼皮：“魔尊此話何意？”
主角應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射的那支箭，但心中起疑是必然的……
事實也確如無非所料，殷凡目光在無非佛串掛着的墨簫上掠過，低笑一聲：“佛子可以不承認……”
眼前忽地暗下來，無非微微抬首，魔尊的面具近在咫尺。
“本尊只問，方才佛子可有出了這房門，只要你說，本尊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