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聽說過屍人嗎？
“哈哈，瘸老爹怎麼也相信這個了？”苗生看着瘸老爹的樣子隱約有些好笑，讓一個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相信邪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別笑，嚴肅點。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瘸老爹看着苗生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苗生的笑容瞬間凝固，面對瘸腿老漢的嚴肅，苗生尷尬不已。
苗生很想說瘸腿是瘋了，本來他就是瘋瘋癲癲的，可瘸腿眼睛裏的篤定和光芒讓苗生遲疑了。半晌才搖搖頭說：“我信你。”
這麼多年沒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苗生不想太早下結論。
“老爹，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可以慢慢跟我講，這次我回來主要是操辦外婆的喪事，也是為了找回妹妹。”苗生首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苗生現在能相信的也只有瘸腿老爹了，也急切的想知道黑狗寨的情況。
“什麼？找你妹妹，阿靈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不死心嗎？”瘸老爹皺着眉頭，苗生這個孩子居然還是這麼死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在惦記自己的妹妹，可在那種地方丟了孩子怎麼還能再找得到呢。這苗生只是長了年紀，腦子是一點都沒長啊。
“她沒死！”苗生倔強肯定的回應，他就是有種感覺妹妹還活着。
“好，我也不跟你犟，我不能陪你找阿靈，你最好也不要再去那個地方了。”瘸腿無奈了，認定的事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
“老爹，為什麼寨子裏人丁這麼稀少，而且寨民看起來，看起來也怪怪的。”苗生不知道該描述寨民的狀態，過分熱情過分的刻意。
“呵，那幫人本來就是瘋子。你離開寨子裏這些年，寨子裏陸陸續續總有人失蹤，石家人都說是你家人當年闖入禁地帶來的禍端。現在後山那裏談之色變不說，你阿婆這些年也沒少受寨子裏人的指摘。動不動就圍着你家，把你阿婆揪出來謾罵，更不要說背後的指指點點。哎，你也知道我也是寨子裏認為的異類，我要是為你阿婆說話，恐怕你家人都是異端就坐實了，所以我也只能遠遠的觀望。我這腿腳也不是很利索，能幫你阿婆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多。”瘸腿老爹由最開始的氣憤，到憐惜最後居然開始自我檢討和內疚了起來。
瘸腿老爹的每個字都像是針尖一般刺痛苗生的心，沒想到他在外這些年阿婆承擔了這麼多。每當佳節，夜深人靜的時候苗生都因為想家難過不已。年紀小一點的時候就會偷偷的抹淚哭鼻子，年紀大了只能把這種苦楚埋進心底。誰想到家裏的境況還不如自己。
說怨嗎，說恨嗎？苗生自然是有的，可是對於苗生來說也不知道自家到底犯了什麼過錯，難道只是小時候闖入禁地嗎？真的就給寨子裏的人們帶來災禍了嗎。
瘸腿看到苗生眼睛微紅，蓄着眼淚，雙手緊緊握拳，因為用力指節處微微的發白。
“他們就是如此愚昧，如果恨是一個人也還好，這是一寨子的人，你該如何去恨，從何而恨。”瘸腿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也早就無奈了，所以才對苗生這樣說。
苗生感覺一腔怒火和憤懣無法發泄，好像想要重重一拳下去，卻打在了棉花之上。
苗生沒有在瘸腿老漢這裏得到想要的答案，看了看一眼瘸腿院子裏鼓起的墳包，有些疑惑的說：“我印象中老爹你可是一個親人都沒有，怎麼多年沒見，你院子裏多了那麼多過世的親人。”
“小子，你聽說過屍人嗎？”瘸腿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告訴苗生一些秘密。
“屍人？”苗生警覺了起來，雖然在黑狗寨從來沒有聽過這麼一說，但是在雜文異聞的古籍里偶爾會看到這種邪術的介紹。
“哎，算了，說了你也是不信，以後少來這裏，回去吧。你阿婆的事情辦完就趕緊走吧。”瘸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等等，說清楚。您這麼說就是吊胃口啊。我可從來不知道黑狗寨以前有屍人。”苗生有些詫異的看着欲言又止的瘸腿。
“這件事也是捕風捉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瘸腿從腰間拽出來一個酒壺，狠狠的往嘴裏灌了一口，不再看苗生，目光盯着外面的墳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捕風捉影？您提都提了，即便是捕風捉影您也告訴我一些信息唄。”苗生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黑狗寨彷彿有着太多的秘密，一瞬間感覺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神秘卻透着一絲絲詭異。
“哎，人老了嘴跟褲腰帶似的，胡說的胡說你不要往心裏去。”瘸腿堅持不在提這件事，並開始自責了起來。
苗生動了動嘴唇想要再求一次，可最終還是沒有追問出口。可以看得出來瘸腿老爹就是不想繼續說下去了。苗生低着頭沉默片刻又看了看老爹破敗的房子說：“您別住這裏了，阿婆不在了，家裏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您跟我下山吧。總比您這裏條件要好很多吧。”
瘸腿老爹看了看院子，沒有一絲猶豫的說：“小子算你有心了。不過我不能離開這裏，我在這裏有要做的事情。何況，我也不喜歡山下那幫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們不煩我，我還厭煩他們哩。”
苗生有些鬱悶，怎麼自己提議什麼瘸腿老爹都是拒絕的。這個院子，這個房間，還有瘋瘋癲癲的瘸腿老爹都讓苗生十分不放心。
可轉念想想瘸腿老爹奇奇怪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就算了。沒有得到什麼訊息的苗生悶悶的說：“好吧，我過段時間要去趟將軍墓。”
“什麼？你是不是瘋了？”本來正在走神的瘸腿老爹聽到將軍墓三個字，瞳孔都放大了，聲音提了好幾個聲調。
“沒瘋，我就是不死心，想去再去找找妹妹。”苗生知道瘸腿老爹會反對，反應也在預料之內。
“這都過去幾年了？即便是當時靈靈還活着，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就不在了。你怎麼和你阿婆一樣……”瘸腿老爹突然提到了阿婆，可突然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