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拋物

因為太宰治突然傾身靠近，源夕霧向後靠去，後背貼在了車門上。他知道太宰先生向來很敏銳，也沒有想着在太宰先生面前隱瞞自己對森先生-畏懼，但他也同樣可以對這樣-話題保持沉默。

“太宰先生，這並不影響……任務。”

他慢慢說道。

“我可以不回答嗎？”

他很少見-拒絕了繼續對話，太宰治只看見他把睫毛垂下來，佯裝休憩，然而不安顫動-睫毛尖卻暴露了所有-不寧心思。源夕霧-好看是沒有死角-，又對本職工作勤勤懇懇，就算今天心神不穩，也堅持去上課。太宰治於是笑了笑，重新靠回座位上，懶洋洋地說道。

“當然，這與任務無關，你有閉口不言-權利。”

“不過……”

“不代表我不會去查，我想知道-一定要知道。”

被太宰治密切觀察着-睫毛尖又輕微-顫動幾下，然後不動了，太宰治覺得，這大概與小動物-裝死有異曲同工之妙。

裝死是沒有用-。

把源夕霧送去上課，太宰治就像一個兢兢業業-無聊家長一樣，開始給老師……啊不是，給蛞蝓打電話。打了一個沒打通，他耐心地打第二個，然後是第三個。終於，第三個電話被另一頭-中原中也暴怒地接了起來。

那邊聽起來正在進行任務，到處都是爆炸和地裂-聲音。

“青花魚！這裏正在忙你意識不到嗎？！要是沒什麼正經事，我就把你沉到海灣里！”

“哇好可怕，我被嚇到了。”太宰治一手打電話，眼睛盯着自己-另一隻手，好像上面開出了一朵花，“原本還打算跟你說說夕霧-近況呢，他出任務-時候不能給你打電話吧？真遺憾啊，我被你嚇到了，關於夕霧-事情一下子都忘記了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快給我想起來啊！夕霧怎麼了？為什麼森先生跟我說你要送他出道？！”

哎呀，這事已經傳回橫濱去了嗎？也好，他記得蛞蝓很有錢，應該也會很樂意給夕霧氪金，這樣四捨五入就是給他氪金，再四捨五入就是他把蛞蝓-錢賺光。

“是-哦。”

然後沒有下文，因為受驚嚇忘光了嘛。

中原中也：“……”

他殺這個混蛋！夕霧那個性格一定在這個混蛋手底下備受欺負！

“算了，這邊一切順利，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一件事。”

中原中也那邊-戰鬥似乎結束了，爆炸聲停下，只有隱約-風聲。就在這片風聲里，中原中也-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什麼？”

“源夕霧-過去，以及，進入港口Mafia-這幾年，他具體是做什麼-？”

“……”

電話那邊是長久-沉默，就在太宰治開始“喂喂”-時候，中原中也緩緩開口。

“是嗎，你已經不記得了啊。”

“記得什麼？”

中原中也沒回答他這個問題，橫濱上午-日光照在他身上，他站在集裝箱頂，風吹動他-風衣上下翻飛，帽檐也跟着輕微顫動。汽輪和車輛來回穿梭-聲音令整個港口顯得很熱鬧，中原中也卻覺得彷彿又回到一年多以前那個安靜-場景中。

那是龍頭戰爭結束之後，簡單處理過自己-傷勢之後，他收到了森先生-指令來到另一間病房。太宰治已經在那裏了，一臉厭倦地靠着牆，好像覺得這次大戰之後-召集嚴重耽擱了他-跳河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