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
行秋說完之後就轉頭向高專外跑,重雲愣了一下立馬跟了上去,其他幾人雖然不明就裏,但也選擇相信他們的同學。
為什麼?
走在路上,這個大大的疑問盤旋在他們腦海久久不散,但是如果這是真的,現在確實不是說話詢問的時候,至少要先離開這裏再做打算。
剛跑出高專結界,真希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東堂葵和她的妹妹真依正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似乎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會是一場惡戰嗎?
「真依。」真希神色複雜,果然之前的依賴就好像是短暫的幻覺,到頭來,她們仍然站在了對立面。
他們本以為真依和東堂葵會動手,卻沒想到真依只是咬了咬唇,將東堂葵推開,為他們讓出了道路。
東堂葵手臂的燒傷已經在硝子的反轉術式下修復如初,但是這位人盡皆知的戰鬥狂卻也沒有動手,只是向他們擺了擺手,站在了一旁。
「為什麼?」雖然知道不該問,但真希仍然固執的問出了口。
「還個人情而已。」東堂葵活動了一下手臂,如果不是夏油傑的咒靈來得及時,他們也許堅持不到師父的到來。
還有,對於總監部這個命令,他們也確實很不理解。
「下次見面說不定是敵人了真希,覺悟吧。」真依沒有看向她姐姐,果然想要讓她率真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是有點難度,她就是個死傲嬌,能怎麼辦?
謝了,真依。
真希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沒有阻攔的幾人順利離開了這裏,下山就看到了夏油傑的鵜鶘咒靈囂張的停在空地上,而本人卻不見蹤影。
2018年9月27日
總監部對外宣稱五條悟叛變,放過特級詛咒師夏油傑並與其勾結,策劃了交流會時期對高專的進攻計劃,偷取宿儺手指。
鑒於宿儺容器虎杖悠仁與五條悟一同失蹤,判定五條悟等人與咒靈勾結,其學生居心不良,校長夜蛾正道難辭其咎,宣告東京高專五條悟一脈死刑,立即執行。
對於總監部來說,真相是什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應該怎麼樣操縱局面。
即使學生們都說夏油傑的咒靈救了他們,判決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一切都可以解釋為夏油傑的自導自演。
從五條悟沒有處死夏油傑開始,一切就已經不受控制了。
他們原本以為出身御三家之一的五條悟會是總監部那把最鋒利的刀,但是如今,那把刀失控了,本該死亡的人沒有死,反而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高專境地,這是對他們極大的挑釁,無法容忍!
五條悟、那個所謂的妹妹五條申鶴,還有一年級全員,失蹤的人們不論生死,已經沒有多大的用途,與其留下來擾亂軍心,還不如就此一併剔除。
咒靈的襲擊自古就有,比起咒術師內部的混亂,這次的襲擊並不值得那些愚昧高層的注意。
兩隻特級咒靈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攘外必先安內,只有五條悟夏油傑這根毒刺被徹底清除,他們才能夠安心。
本應該還有兩人同期的家入硝子,但是一個反轉術式擁有者過於珍貴,又覺得沒有威脅,高層權衡利弊總歸無法放棄,只是選擇了監視,他們不擔心硝子不滿,因為即使不滿,所有的傷者硝子總會心軟去救。
同一天,東京高專二年級學生逃離,夜蛾正道被囚於高專。
……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吉野蜷縮在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角落裏,努力睜着眼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蘇醒已經有大半天的時間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能確定應該是一座島嶼。
四周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高大懸崖和傾瀉而下的瀑布,中部磊起層層疊疊的貝殼狀山崖,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巨大且絢爛,美則美矣,他卻無心欣賞。
一路走來,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刷新了他的三觀,只是路過卻被圓滾滾的各色漂浮生物攻擊,只能慌不擇路的逃跑,以至於完全忘記了來時的路。
因為整個島上幾乎都被水覆蓋,吉野幾乎渾身濕透,如今時間已過傍晚,氣溫開始下降,冰冷的衣服緊貼着皮膚,凍得他嘴唇都有些發青,四肢僵硬冰冷。
吉野吸了吸鼻子,裹緊了身上的毛毯取暖,這還是他從一個廢棄的帳篷里找到的,那個帳篷很臟,毛毯也說不上乾淨,還有些霉潮味,但總歸聊勝於無。
他這一路都沒有看到人影,原本在找到帳篷的時候還很是激動,覺得終於可以求救了,但是荒廢的帳篷又一次打碎了他的希望。
這算什麼?魯濱遜漂流記嗎?
作為一個愛看稀奇古怪書籍的人,如果生活沒有這麼凄慘的話,他應該會對這個地方產生很大的興趣,但是如今,醒來之後再沒有吃過東西,還一直四處奔波尋找線索。
想要生火,潮濕的環境中卻沒有任何可用的東西,還真是糟糕透頂。
其他人呢?這裏難道只有他一個人嗎?要怎樣才能找到虎杖他們?他失蹤了這麼久,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了……
各種思緒浮上心頭,吉野鼻子一酸,差點留下淚來,人之常情吧,他就是想哭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坐以待斃當一個懦夫啊,但十幾年來根深蒂固的軟弱,又怎會是短短半天可以改變的?
就在他支撐不住就要睡過去的前一刻,有什麼機械運轉的刺耳聲音將他驚醒。
吉野現在如同驚弓之鳥,短短半天內的遭遇讓他極度敏感,在這樣陌生的世界裏,各種風吹草動都可能會演變成危險。
少年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山洞深處,金紅色的光芒閃爍着,年久失修的機械聲也是從那裏傳來,吉野快速拿起一旁防備用的木棍,面對着異變的方向,整個人緩緩後退着想要逃離這裏。
金紅色的波紋散開,衝擊力掀飛了吉野身上披着的毛毯,強烈的寒風吹來,讓吉野忍不住的閉眼顫抖,再一睜眼,棕褐色的機械怪物出現在他面前,四隻機械觸手蠢蠢欲動,像一隻巨大的水母。
水母?對了,淀月,他還有式神淀月。
面前的機械突然開始運轉,頭部中心金色的光芒在極速聚集,吉野順平感知到不妙,拖動着僵硬的身體向一旁躲去,金色的激光束打在他腳邊的空地上正向他如今的方向移動着,他只能手忙腳亂的躲避,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戰鬥。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兩天前,他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平日裏最劇烈的運動也只是學校里跑個1000米卻還排在倒數的位置上,向來喜歡看書看電影的人能有多好的運動神經?
勉強躲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沒有被嚇得呆愣在原地,已經很不錯了。
「誰在那兒?有人嗎?」吉野跌跌撞撞的逃出山洞,就看到了黑夜中一點火光,也聽到了他人的呼喊。
太好了,附近有人在!
吉野差點喜極而泣,急忙招手出聲,示意這裏有人。
身後的機械聲由遠及近,那不知名的怪物好像一路追了出來,外面的人自然也看到了狼狽逃竄的少年身後那遺迹機兵,臉色一變。
該死,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們巡邏明明還算仔細,怎麼人群集聚地的方圓百里之內還會有這麼危險的東西存在?
「少年快過來,小心不要驚擾它!」來人走近一些,藉著火把的微光吉野才看到這人的模樣,身穿輕便的甲胄,手持長|
槍,像是夜間巡邏路過的士兵。
但此時男人的面色也很是難看,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神之眼,也無法調動元素力,平日裏需要好幾個兄弟一起才能消滅的遺迹機兵如今卻只能交由他一個人來處理,他很想放下武器逃離這裏,但是不行,他是軍人,而面前還有一個少年需要他保護。
遺迹機兵的移動速度很快,男人已經在護着少年儘力狂奔卻仍然沒有甩掉它,少年身體很是冰涼,腳步也很是虛浮,一問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休息了。
一個晃神間,機械觸手的攻擊蜂擁而至,男人急忙抬槍抵擋,但是經過能源強化的堅硬機械又豈是他手中木製的槍柄所能抗衡的?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長|槍斷成兩截,吉野回頭的瞬間就看到了遺迹機兵的巨大觸手衝著那個救了他的男人頭上擊打過去,完全可以想像要是被打中會是怎樣的後果。
「山村先生!」情急之下,吉野下意識的放出了式神,巨大的水母前沖將山村整個人嚴嚴實實得包裹起來,數只帶毒的觸手向遺迹機纏繞而去,卻被機兵噴射出的激光灼燒殆盡,他術式中蘊含的毒素對於一個機器來說顯然是不管用的。
男人連同保護着他的水母都被抽飛出去,吉野本來想着有柔軟厚實的水母做墊背應該不會受到多大的傷害,就看到了激光向著山村噴射移動。
淀月由咒力構成的身體完全抵擋不住實質化的激光,與式神同根的吉野只覺得身體一陣劇烈的疼痛,淀月就被整個貫穿,化為咒力消散,而那個救了他的山村先生也被激光吞沒。
這是吉野第一次近距離的面對死亡,甚至還是因為他才讓山村先生不得不對上這樣一個怪物,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吉野跑出了超越身體極限的速度,將倒飛出去的男人接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試探着鼻息和心跳。
山村先生他,似乎還活着?
還有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去求救,一定有可以救他的人。跑起來,吉野順平,你要救下這個人,他不應該死在這裏。
「後退!」清亮的少年音在這黑夜中響起,淚眼朦朧間,吉野只看到一道棕黃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金光乍現,噗噗幾聲悶響,遺迹機兵頭部的光芒熄滅,癱軟在地上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