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為什麼在外面?
一路艱難地到了石窩,滿身都在淌水的楚金枝二話不說先把人塞進去,自己半個身子都在外面,單膝跪地,丟開一直握在手裏的長矛,伸手就把林書玉身上的外衣外褲扒了。
一直到她出聲讓林書玉配合地抬腳,林書玉才反應過來,嗆咳着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亂鬨哄的腦袋不知該先震驚楚金枝剝衣服的動作如此熟練與靈巧,還是該先震驚對方為什麼要脫自己衣服。
已經被扒了鞋子的雙腳卻還下意識地配合著抬起來,讓楚金枝順利地把她的褲腿拽出來。
林書玉:“......”
等林書玉反應過來要自己動手時,才發現自己兩條胳膊抬都抬不起來,只能被迫接受楚金枝照顧小孩兒似的照顧她。
大概是發現了她的窘迫,楚金枝反而咧嘴一笑,自己側身擠了進來,推了推林書玉示意她往裏面滾一滾:“怕什麼,我又不是狼外婆,還能吃了你不成?”
說罷鑽進來,坐在地上把自己身上嘩嘩流水的衣服也脫了,貼身的短袖是純棉的,擰乾了剛好能充當毛巾。
胡亂在臉上身上擦了擦,又擰乾了頭髮上的水,確定身上的水不會把裏面淌出水窪打濕后,楚金枝的手越過林書玉,把里側剛才自己出去前脫下來的外套撈起來隨手套在她身上,“先套上,裏面應該不會太冷。穿濕的衣服進去把窩打濕了衣服也幹不了。”
林書玉胳膊抬不起來,楚金枝順手給她裹上外套,跟照顧小孩兒一樣抬胳膊抬手的。他們在戶外分到的衣服都是大號迷彩服,此時外套穿在林書玉身上,正好能遮擋到臀部往下一點的位置,像是套了件寬大的裙子。
楚金枝顧不上自己,先把林書玉安置進去。
石窩高度只夠人坐立起來,她只能保持跪着的姿勢把林書玉打橫抱到裏面柔軟的乾草床上,又扯了晾乾的洗臉毛巾三兩下把林書玉的頭髮也擦了擦,再用一件她自己的換洗短袖衣服給裹起來。
“先將就着,一會兒再給你擦擦。”
兩個人都是長頭髮,要擦乾真是夠嗆。
林書玉看楚金枝才進來不一會兒就把她乾脆利落地安排妥當了,又把她抱來抱去,輕鬆的樣子甚至讓林書玉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縮水成小孩兒的身體了。
“你,力氣好像很大?”
一個人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變輕,所以應該是楚金枝的力氣太足了。
昏暗的石洞裏,楚金枝抬眸笑了笑,帶着股漫不經心的隨意,“是有點兒。”
林書玉腳趾蜷縮着,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這股灼熱感迅速蔓延至全身,特別是剛被對方觸碰過的地方。
見林書玉不吭聲了,楚金枝還以為對方是對目前的狀況感到擔心,於是安撫了一句,“別怕,這裏很安全,等颱風雨過後我們就可以跟節目組聯繫上。”
林書玉腦子又有些迷糊了,不明白楚金枝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
而安慰過後的楚金枝就在林書玉迷茫的眼神下很順手地把手探進對方的寬大外套裏面,一手扯着小褲邊沿,一手在林書玉腰下一抬,一拉一扯間,最後一點還貼身帶來冰涼水汽的布料就扔到了濕衣服堆里。
林書玉:“......”
有、有點空蕩蕩,涼颼颼的不適感。
被她這樣的眼神盯着看,楚金枝再狗,臉上也是禁不住地一熱,乾咳着欲蓋彌彰般地解釋道:“反正都脫了,也不差這一塊兒是吧?”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楚金枝描補道:“一會兒我也脫。”
林書玉遲鈍地眨了眨眼,放鬆了脖頸,讓自己徹底躺平:“......”
其實,不解釋比解釋更好。
似乎也終於發現自己越說越奇怪的楚金枝皺眉閉了嘴,看了眼已經轉頭面朝上盯着石頭頂部的林書玉,乾脆也不說什麼了,照樣把自己扒了,又擰乾衣服擦了擦頭髮,再用已經變得半乾的毛巾胡亂裹上頭髮。
比起林書玉,楚金枝要好上許多,至少她還有另外一整套的換洗衣物可以換上。
想着今晚上估摸是要兩人一起睡了,楚金枝沒穿內衣睡覺的習慣,貼身的上衣沒了,就直接套上外套。
穿好貼身小褲子正準備套長褲子的時候,楚金枝忽然想到什麼,扭頭問林書玉:“要不這褲子給你穿上?”
總感覺林書玉比她嬌弱多了,別晚上凍感冒了。
而且兩件衣服都分着用了,兩條褲子不分着用,楚金枝總有自己吃獨食的彆扭感。
正默默絞着雙腿忍耐不適感林書玉側頭,慢慢恢復理智的雙眸淡淡地注視着楚金枝。
楚金枝:“......”
呃,怎麼感覺這眼神怪怪的。
楚金枝百思不得其解,乾脆就不思了,一個側身滾了進去,乾脆利落地把褲子給林書玉套上。
穿的時候明顯她的動作沒有脫的時候那麼熟練了,時不時就要出聲讓林書玉配合動作。
等把褲子提着滑過臀部的時候,楚金枝無意中地一垂眸......
下一秒楚金枝就紅着耳朵扭頭撇開了視線,整個人尷尬得腦袋都要炸了,偏偏腦海里還不停重複着那一幕。
一直安靜如雞的系統此時幽幽道:[流氓。]
渾身都尬到爆炸,此時此刻能立刻徒手挖出一個魔獸地宮的楚金枝:[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可回頭想想,救了人家一回,抱也抱了,看也看了......
楚金枝剛扯好褲子的雙手立刻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十個手指頭都翹了起來,像是受驚到飛起來的蝴蝶。
悄悄緩了口氣,楚金枝忽然又想,在這過程中她可是半點別的歪心思都沒有過的,難不成她把人弄回來就囫圇地丟進窩裏任由對方穿着水汪汪的衣服褲子躺那兒?
這個認知彷彿救命稻草,讓楚金枝抓住了,再迅速“以點及面”,飛快給自己找到了託詞:以吃豆腐為目的的行為叫耍流氓,我這是形勢所迫,我這是為了幫助她,照顧好她,防止她在沒有醫療救治條件下生病,所以絕對不叫耍流氓!
她這頂多算是英雄救美,怎麼能叫流氓呢?
楚金枝這個人,有時候心思很敏銳,有時候又神經很大條,全看她的個人需求。
安慰好自己后,楚金枝就沒那麼尷尬了,甚至還為了消除最後這點尷尬,收拾好濕衣服後主動靠過去挨着林書玉躺下,“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思想一滑坡,想到現在對方內里什麼都沒穿,肯定有不舒服的地方,楚金枝補充:“我過來之前你有沒有哪裏受傷?說起來,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那裏?之前不是去安全屋了嗎?”
林書玉身上穿的是私服,明顯是在安全屋那邊才換的。
林書玉眸光閃爍,似乎有些窘迫,別開臉面朝裏面,不好意思去看楚金枝,聲音含含糊糊地傳來:“就,有點事,出來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剛開始是被童紫萱騙出了安全屋,之後童紫萱莫名其妙當眾演了她一場,又甩開眾人跑了。
林書玉一開始是跟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去找童紫萱。
可後來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童紫萱給她潑了髒水還是怎麼地,總之結果就是她林書玉莫名其妙腦子一抽,揣着一股子從未有過的叛逆衝動勁兒,帶着弓/弩就往楚金枝營地方向跑,想趁着颱風雨還沒來之前跟楚金枝匯合。
那時候想法也很簡單,甚至可以說簡單到愚蠢,只想着這一晚如果要在安全屋過,還不如去跟楚金枝擠一個石窩。
誰知半路遇到了兩隻非追着她不放的大野豬,一時就被困在了樹上,□□也用得只剩一支了。
現在安全了,平靜下來回想當時的心情,林書玉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叛逆期來得太晚太突然了,可能還伴隨着可怕的降智併發症。
不過說起來......
林書玉回頭,重新讓自己面向楚金枝,茶褐色的眸子裏滿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