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章：天機盡頭
武十一告訴王璇璣：“其實這個日月升處，天機盡頭。就是京城的欽天監。”
“欽天監？！”王璇璣聽了武十一的話，立刻一臉恍然了。
是呀！欽天監，儒門用來天人感應，授時守歷的地方。
這地方專門測算天機，不正是天機盡頭嗎？
這地方確實不是日月升處。但是一年之曆法，歲差之計算，節氣之定製，都是出於此處。還有大量的歷代天文文獻可用於考察等等。可以說如果欽天監不出天文曆法的文書的話，那天下人，確實不能知道日月升之時的。
所以，這裏也無愧於“日月升處”四個字。
有了這些認識，那欽天監便成了謎語的謎底。
武十一說完自己的見解，便又對王璇璣道：“郭守尊是儒門九品的存在。這傢伙明確說咱們現在的水平，是絕對打不過楊蓮真的，如果想贏，必須有帝后的幫助。況且帝后是你的母親。如今你嫁給了我。你的母親也就等於我的，所以…咱們必須把她救出來。”
王璇璣一聽武十一有這樣的覺悟，十分感動。當即便跟着武十一又往欽天監趕去。
欽天監對於王璇璣和武十一來說，都算是熟悉地方。所以兩個人都知道這裏有巨大的天文台，以及圍繞天文台的銀杏樹林。
銀杏樹作為一種樹大根深的老樹種，也果然沒有讓武十一失望。
雖然在楊蓮真的風災之中，所有銀杏樹都已經沒了自己的樹葉和果實，但是主幹和粗大的枝杈還在，而且隱隱間還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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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樹榦和枝杈為武十一和王璇璣提供了絕佳的隱蔽。但即便如此，武十一也沒有貿然進入欽天監內部去。
在一棵最大的樹木下停住步伐后。武十一指了指地面上的腳印，告訴王璇璣道：“不久前，剛有人進過這裏。而且這人還提着食物，人吃的食物。”
王璇璣不知道武十一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但也知道此時不是細究這些的時候。
於是，她只是問武十一道：“郎君。你知道那個剛走過去的人是敵是友嗎？”
對問，武十一搖了搖頭，又道：“但我可以偵查一下。”
說話間，武十一伸出手，將自己經常用於偵查的青玉取了出來，注入了一絲真氣。
也隨着這一絲真氣，那青玉迅速變形。並最終變成了一隻撲騰蛾子。
而後，與武十一視覺聯通的撲騰蛾子振翅飛了起來，晃晃悠悠，衝著欽天監的殘骸處飛去。
武十一跟隨着腳印，一點點地接近欽天監。沒多久便進入了欽天監的內部。
在欽天監幽暗的內部又穿行了一會兒后，武十一看見了一個身影。
一個和尚但是身影。
這個和尚和武十一先前所見的和尚都不一樣。他穿着袈裟，一看就是護國寺的高等僧侶。又仔細觀察，方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就是武十一的“老相識”。護國寺的大僧頭，空蟬法師。
武十一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過空蟬了。再見時，武十一發現空蟬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很眼圈很重不說，陰氣也很重。每走一步路都喘半天，好像重病纏身一般。
空蟬走路時手中確實提着一個食籃子。裏邊散發出澹澹的香氣，在大行朝這個已經變成鬼城的首都里，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武十一知道，這是給人吃得飯食。至於給誰吃，對於他而言，已經呼之欲出了。
但武十一沒有忙着下定論，而是繼續驅使青玉的撲騰蛾子繼續跟着空蟬，王欽天監的深處走去。
欽天監作為過去大行朝制定曆法，天人感應的地方，擁有大量類似天文台的磚石結構建築。所以主體部分始終沒有被暴風摧毀。
也因此，空蟬沒走幾步，便到達了一處半藏於地下的空間。
這空間以前似乎是放圖冊的，有好多的書架和桌子。
而在這些書架、桌子的中心，卻是一片空地。
在那片空地上，武十一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讓他感到揪心的身影！
大行朝最後的帝后，玉蛟龍！
此時的玉蛟龍，沒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勢力。她雙手雙腳被鐵鏈牢牢地鎖住。而鐵鏈上還用金漆寫着許多的經文。
可能也因為那些經文的原因，帝后絲毫使不出力量。一掙扎，那些金色的經文便會發出耀眼的光澤。
空蟬雖然是楊蓮真的人，但對於帝后還保持着最基本的禮儀。
他將食盒放在帝后的面前後，便鞠躬行佛禮道：“我佛慈悲。帝後娘娘，您不要再動用真氣了。這鎖鏈通着國師的法寶，您越是動，那法寶便越會吸取你體內的真氣。”
“一群亂臣賊子！”帝后憤怒地吼，“我夫君會帶兵把你們都剿滅的！”
“帝君已經不在了。”說話間，空蟬拱了拱手，“如今天下，都是國師的了。”
“沒有大行朝！他是個屁的國師！”帝后憤怒地回答，同時心裏又忍不住想：我可不是只有一個夫君。
“帝後娘娘。您不要動怒！”空蟬或許是因為心裏的羞愧，或許是因為良心的發現。總之他避開了帝后的質問和眼神。只是將食盒送到了帝后的面前。
而後，他講道：“帝後娘娘。您還是吃些東西吧。不為了您自己着想，也得為您的骨肉着想呀。”
說完這個，空蟬又告訴帝後娘娘道：“娘娘。大行朝的正統血脈，只剩下您腹中的這一個孩子了。為了大行朝的國祚，您還是得保重鳳體呀。”
說完，空蟬又向帝後娘娘保證道：“國師被迫出手，只是因為帝君失德。為了拯救大行朝的無奈之舉。國師向您保證過。只要等他到了十階，自然會還大行朝以太平。自然會保護您和您的血脈，繼續千秋萬代的。”
帝后憤怒道：“我呸！他說的話，鬼都不信！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明天就是月食之日。他肯定是想在月食之日藉助我的骨血飛升！”
帝后的話，說得空蟬一把冷汗一把鼻涕，好不狼狽。
而偏偏這個時候，他背後又起了一個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