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六章:昔日京師,今日鬼城
多年來焚妖的生活,讓武十一養成了平生謹慎的性格。所以即便路過那高手並不算多的城門,他也小心翼翼。
用鷹眼術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后,武十一發現有兩個和尚正在分心閑聊。料定是個見縫插針的機會。於是帶着王璇璣,閃身從那二人處進了麗正門。果然沒有被人察覺。
完成突破工作之後,武十一不敢耽擱,又帶着王璇璣一路狂奔,穿過熟悉的街道。
此時,整個大京城已然物是人非了。
因為風災掃過,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因為天空中冥龍的游弋,整個城市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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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當武十一用觀理之法掃過四周環境的時候,他發現這處地方几乎每一個街道,每一棟房子都有陰魂徘回其中,久久不去。
這些陰魂和武十一先前看見的郭守尊一樣,都是呈現一種雪花點的形態。
那些鬼魂很慘,要麼是抱着自己的孩子,在角落裏徘回不去的婦人,要麼是望着桉牘,不知所措的公差,又或者是些完全不知道自己死掉的販夫走卒,總是在重複生前的動作。
這些人,都是小人物,按理說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始終徘回不去。
所以望着這些人,武十一立刻又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這方空間的不正常。
似乎有某種力量,阻斷了這個世界正常的輪迴?
“武郎!我感覺不大對勁。”
正在這個時候,王璇璣說話,並停下了步伐。
王璇璣雖然不能直觀地看到武十一所看見的東西,但是卻也明顯有某種感應。
武十一聽了王璇璣的話,也是略微停頓,而後緩緩扭身,望着王璇璣。
須臾后,他告訴王璇璣道:“不怕。有我在。”
王璇璣聽了武十一的話,莫名地感到安心。卻又想說兩句甜蜜的話時,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襲來。
陰風是武十一和王璇璣最近經常碰見的東西。兩個人知道一旦有了這種背後陰冷的感覺,便是妖風又要颳起了。
妖風颳起,必須要尋找地方藏身,否則被刮上天去可不是鬧着玩的。
出於謹慎和這麼多天以來的默契,武十一當時便和王璇璣對視了一下顏色。緊跟着兩個人便進入了一處深宅大院。
又一略微觀察后,武十一幾乎和王璇璣同時看見,在這大院的一個角落處,有一口水井。
水井不大,但井口有一個女子的冤魂在徘回來去。女子冤魂彷彿一個坐標,一下子便讓武十一看見了那處絕佳的藏身之地。但同時他也明白,這冤魂能在此處來回猶豫,恐怕是因為這井口裏有某種與之羈絆的東西。
啥呢?武十一顧不上考慮,不過想來裏邊的東西應該對自己夠不上什麼威脅。
畢竟,自己已經是儒、道、武同時八品的高人了。一個兩個普通人的冤魂,又能將其如何呢。
找到水井后,武十一便和王璇璣先後跳入其中。
沒過多久,天空中頓時暗澹下來,緊跟着就是飛沙走石,遮天蔽日,虎嘯龍吟,鬼哭狼嚎…
冷風中,武十一和王璇璣縱然在井口裏,卻也不得安生。特別是那齊腰身的冷水,時間一久,便讓王璇璣動的有些嘴唇發紫。
武十一不忍看王璇璣受罪。便勸她要不要去無量神識中躲避一下,或者運用玄功抵擋一下。
但對此,王璇璣卻堅決搖頭。說此時他們就在楊蓮真的眼皮子底下。如果貿然運用功夫很可能導致人家察覺。況且這樣的風災對於她而言,也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大問題,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武十一聽了個王璇璣的話,非常動容,便也將王璇璣儘力頂起,讓四肢離水。就這樣兩個人堅持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見頭頂的風沙漸漸轉小,最後以至於無。
等外邊聽不見任何聲音之後,武十一才敢對王璇璣道:“走吧。上去看看。”
王璇璣被武十一盯了好久,也想運動一下。可她剛剛點頭,卻聽見這原本不大的水下空間裏,傳出了一陣腳步的聲音。
“噠噠噠噠…”
腳步聲不大,但由遠及近,異常清晰。
王璇璣是經常捉妖送鬼的人,所以在聽到那種聲音之後,立刻便對武十一道:“此間枯井,傳出如此動靜,定然有妖孽作祟。”
“我知道。”武十一聽了王璇璣的話,平靜地回答道,“我腳下有一具屍體。抱着你的時候就一直踩着它的。”
“啊?!”王璇璣聞言,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又能怎麼樣呢。”武十一回答,而且輕輕放下王璇璣,把屍身從水裏拖拽了起來。
也隨着武十一的動作,一具宮人的屍體被武十一拖出泥水。這宮人的屍體和武十一先前看見的,那個徘回於井口的女鬼別無二致。
讓武十一更加意外的是,宮人屍體的脖頸上還掛着一個不算小的香囊。香囊沉甸甸的,而且雖然用黑水浸泡過。但是卻也依舊香味四溢。
武十一詫異間將香囊打開。旋即他和王璇璣便被一陣異樣的五色寶光照耀了眼睛。
也隨着那道光亮,武十一這才愕然看見,那東西竟然是一方美玉所凋刻的玉璽。
在玉璽的一面,工工整整地寫着: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是,傳國玉璽!”王璇璣望着這玉璽,滿臉的驚駭神色。
而後,她神情複雜地望着武十一。想起小時候母親和老宮女們給他講的故事。
在傳說中,傳國玉璽是屬於王國正統的。每到改朝換代的時候,就會通過各種匪夷所思的方法,輾轉進入新的王朝建立者手中。
毫無疑問,眼前那宮人屍體的敘述,完全應驗了那則古老的傳說。
難道…自己的男人,真的是真命天子嗎?!
王璇璣複雜的想法,讓她的臉色陰晴不定。
但武十一卻沒那麼多的想法。武十一知道這是傳國玉璽。但他沒有據為己有。
恰恰相反的是,他並不看重這東西。反而還將它推給王璇璣道:“璇璣,這東西既然是宮裏的寶物。便應該放在你那裏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