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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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摸不摸我不摸。”楚臨訕訕地笑道。
雖然他有愛美之心,但怎麼也不會趁人之危,做出欺辱殘疾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只能說霍玉洲把人心想得太壞了。
他很關心地問:“霍總,你以前是不是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啊?”否則怎麼連碰一下都碰不得,把自己裹成那樣,好像失去了那種世俗的慾望。
霍玉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反問他:“你覺得我像是經歷過什麼不好的事情?腿斷了算不算?”
楚臨不好意思再提人家的傷心事,霍玉洲這種人,如果不是腿傷,只怕人生中再也沒有其他的不完美,原文裏提到過,不能用雙腿行走是霍玉洲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可是坐輪椅還會伴隨禁慾的效果嗎?
他的視線下意識地朝某個部位飄去,帶着十足的探究,心裏像是有隻貓爪子在撓,十分好奇。
都怪他當時看原文看得太囫圇吞棗,都想不起來關於霍玉洲這方面功能的描述,隱約記得霍玉洲出車禍導致腿傷是在四年前,傷得好像很嚴重,醫院裏足足躺了半年,也許某個器官的功能也……四年前霍玉洲也二十多歲了,總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同為男人,楚臨一下子就理解了對方的酸楚,眼神逐漸變得同情。
霍玉洲越發感到氣氛的不對勁,扭頭看他。
四目相對,就看到了楚臨眼中含着複雜的感情,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最後八卦地開口問他:“霍總,你那裏還能行嗎?”
霍玉洲順着他視線低頭往下看,太陽穴狠狠地跳了一下。
“你說的重要事情,就是指這個?”他神情古怪地看向楚臨,擰緊了眉,“你很關心這個問題?”
楚臨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隨便問問。”
說完,乾笑幾聲,道:“我覺得霍總肯定特別行!”
霍玉洲琢磨着他這語氣不對,形容起來就是特別虛偽,不帶半點真心的那種諂媚。
但是霍玉洲又不好解釋,這時候要是解釋,看起來又更像是在欲蓋彌彰。總之這個事關男人尊嚴的誤會就這麼形成了。
楚臨一看霍玉洲臉色越來越糟糕,心中感到頗為後悔,剛才他怎麼就沒管住自己這嘴,霍總看起來已經因為被拆穿短處而怒火中燒且傷心欲絕了。
他趕緊扔了毛巾,擠出諂媚笑容:“霍總,頭髮擦好了。”然後順勢遠離霍玉洲。
霍玉洲好像真生氣了,沒理他,獨自去了書桌邊。
楚臨裝模做樣地在霍玉洲房間來回踱步,趁機眼觀六路,搜尋每一個可能藏鑰匙的角落。
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又裝模做樣地感嘆:“哇,霍總你的房間好大啊。”
霍玉洲背對着他,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酒店這層的兩間房面積一樣。”
楚臨把目標確定在了霍玉洲的書桌,別的地方都看過了,一無所獲,書桌現在有霍玉洲佔着,不好明目張胆地行動。
他來到霍玉洲身邊,問:“霍總,時間不早了,你不上床休息嗎?要不要我幫你?”
霍玉洲的視線盯着桌上的文件,過了一會兒,說:“睡前我習慣喝半杯水。”
楚臨迅速跑過去給他倒了半杯水。
霍玉洲面無表情地接過,在楚臨的注視下,喉結滾動,喝了下去。
楚臨:“那我現在扶你上……”
“喝完半杯水,通常還會聽一段古典樂。”
楚臨:“?行行行音樂。”
房間裏還真有個留聲機,旁邊放着很有年代感的黑膠唱片,他隨便挑出一個放上去,清澈婉轉的音質緩緩流淌在空氣中。
確實還挺享受的。
他站在一旁欣賞了會兒,接着問霍玉洲:“還有什麼睡前小習慣嗎霍總?”
霍玉洲放下籤好字的文件,終於瞟了他一眼,然後扭了下脖子:“再幫我捏捏肩膀。”
“對對對伏案工作一定要好好保護肩頸啊!這個我擅長!”
他走過去,很熟練地給金主來了一套肩頸馬殺雞。
隨着那首古典樂的結尾,不知是音樂的作用,還是楚師傅的精湛手藝,霍玉洲冷漠俊美的臉上終於稍稍顯露出一絲放鬆的神色,嗓音也變得有些溫軟,低聲開口:“推我去床邊吧。”
楚臨急不可耐地推他去了床邊。
霍玉洲揉了揉眉心,顯出疲憊神態,說:“去把燈關了,然後回自己房間吧。”
楚臨很配合地把房間燈關了,回到霍玉洲床邊,霍玉洲已經自己從輪椅上離開,撐着身體上了床。
視線模糊,楚臨不清楚床上的霍玉洲有沒有閉眼入睡,趁着黑燈瞎火,楚臨往房間的沙發上一坐,說:“霍總,聽導演說劇組最近鬧鬼,我害怕,就在你這兒對付一晚吧。”
他打定主意,金主是個瘸子,打起來不是他對手,今晚他就賴這兒了。
他都做好霍玉洲報警的打算了,只聽對方用不以為然地語氣回答道:“隨便你。”
隨便他,那敢情好啊。
卧室陷入沉寂,只能聽到似有若無的呼吸聲,楚臨藉著月色不動聲色觀察床上動靜,凝神靜氣豎起耳朵分辨霍玉洲的呼吸聲,以此判斷霍玉洲有沒有睡過去。
約莫十分鐘后,楚臨感覺到時機成熟了。
藉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他去書桌上摸了一遍,沒想到還是什麼都沒有摸到。
他難以相信霍玉洲真的會做得這麼絕,一把鑰匙而已,一定要這麼為難他嗎?打遊戲怎麼了,打遊戲也不影響第二天打工啊!
雖然他不覺得霍玉洲會把鑰匙藏床上,但是萬一呢?
黑燈瞎火的,他躡手躡腳摸到床上,因為他爬上床時的重量,床墊往下凹陷一塊,緊張得他呼吸都停了。
幸好霍玉洲還睡得好好的,閉着眼睛,這麼模糊的光線中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顏值之高,比白天醒着的時候還多了幾分可親。
楚臨一邊讚賞地點了下頭,表達對金主顏值的肯定,一邊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根可以拉長的麵條人,努力伸長手臂,摸向霍玉洲枕頭底下。
他剛撅着屁股往床頭挪近一些,一隻大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攥住他手腕。
楚臨嚇了一跳,忙急着甩開。
霍玉洲睜着眼睛,瞧不出任何睡意,目光如炬地瞪着他,冷聲開口:“就知道你今晚不安分。”
突如其來的翻車讓楚臨大驚失色,越想甩開,手腕被抓得越緊,急着用另一隻手去掰霍玉洲的手指,也被一起困住。
雙手被鉗制后,他的姿勢就變成了幾乎趴在霍玉洲身上。
霍玉洲真想一口咬向他,作為對他的警告,“這就是你今晚想方設法留下來的目的?”
楚臨痛心疾首道:“這你都看出來了?你好機智啊霍總,對不起霍總,因為你的腹肌和胸肌實在是太誘人了!我這次沒忍住,但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克制住自己的下.流慾望!”
霍玉洲忽然忘了自己一開始打算說什麼。
楚臨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掙開。反正抓都被抓了,這樣的姿勢讓他幾乎緊貼着霍玉洲,性感美男近在眼前,不如趁機試試手感。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伸出食指戳了戳霍玉洲的胸肌,當場睜大了眼睛,驚嘆道:“哇,真的好有彈性啊!”
霍玉洲整個人都震顫了一下,猛地翻身,將他胡作非為的雙手壓在枕頭上。
楚臨忽然和他調轉了個位置,變成被壓的那個,感覺有點喘不過來氣,深呼吸了一口氣,示弱道:“我真的錯了霍總,我現在感覺氧氣有些稀薄,好像快要窒息了,心跳得也很快,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霍總。”
霍玉洲咬牙切齒地問他:“先動手的人是誰,要我提醒你嗎?”
楚臨見狀,往那一躺,整個身體都忽然放鬆下來,道:“那怎麼辦?那你摸回來吧。”
說著,朝霍玉洲挺了挺胸,並貼心解說道:“為了表達我道歉的誠意,你摸的時候甚至可以解開扣子。不過解扣子的時候小心點哦,有一顆扣子有點松。”
霍玉洲此刻滿腦子裏飄過“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我是流氓我怕誰”等等形容,感覺自己的腦仁開始疼了。
一種莫名的憤怒奪走他的理智,下一秒他惡狠狠地撕了一把楚臨的上衣。
那顆楚臨口中“有點松”的扣子應聲而落,不僅如此,還有其他幾顆扣子也被扯掉了。
楚臨心口涼絲絲的,不禁咂舌,這報復心也太強了吧,知道這是他最喜歡最常穿的一套睡衣,所以就要毀了它嗎!
但是能讓金主解氣的話,它今晚的犧牲也值了。
楚臨恨不得給霍玉洲鼓掌:“撕,撕得好,撕得再響些!”
霍玉洲閉了閉眼,把他的雙手放開,當場認輸:“你走吧。”
楚臨爬起來,下了床,走出幾步,回過頭倔強地問:“我明晚還能再來嗎?”
霍玉洲看了他一眼,衣服破了頭髮亂了,臉上的表情可憐巴巴,就好像自己今晚把他給欺負了似的,可鬼鬼祟祟搞小動作的人明明是他。
霍玉洲輕嘆一聲,說:“鑰匙不在我這裏,別再打這裏的主意了。”
楚臨覺得霍玉洲不像是說謊的人,但今晚霍玉洲明明知道他的目的還故意看着他表演,這就很心機了吧。
帶着絲絲怨念,他離開霍玉洲的房間。
剛打開門來到走廊,好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看向他,亂鬨哄的吵鬧聲嘎然而止。
楚臨站在霍玉洲門口,以一人對上幾十人,忽然有些茫然:“大半夜的,你們在這裏搞團建嗎?”
劇組的小貓咪丟了,本來是看了監控到這兒來抓貓的,沒想到意外撞上不該撞上的場面。
好幾十人都認識這是楚臨,是霍總的新婚愛人。霍總即便留在劇組陪伴,也只睡在隔壁,說是怕晚上打擾他休息。
可是……這麼晚了,他為什麼會從霍總房間出來?
他的扣子為什麼開了那麼多?
他的褲子為什麼掉得那麼低?
你們不是說晚上會好好睡覺嗎?這才幾天啊就開始偷偷串門了啊?妾不如偷是吧?
眾人交換目光,心照不宣,靜止兩秒后,恢復了剛才的討論,好像並沒有瞧出楚臨渾身散發出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