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卷7 心亂了
“你能不能,不能,不要我?”
“……”
可能是這句話的衝擊力太強,寧霖益喉頭梗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金藝琳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神里也開始變得灰暗。
“這樣嗎?我懂了。”
在寧霖益遲遲未能給出答桉的時候,金藝琳似乎就已經懂了。
只是,這樣放棄似乎有些太過可笑了。
金藝琳只打算做最後一搏。
“你剛才如果沒聽懂的話,我再說一遍。我們還有機會回到過去嗎?”
說完之後,金藝琳閉上雙眼,閉住呼吸,似乎在等待寧霖益對她進行最後的審判。
冬天。
雖然是屋裏,但是凌冽的風不管屋裏還是屋外,給了一點縫隙就往裏面鑽。
很難否認寧霖益現在心裏沒有波濤洶湧。
是啊,又怎麼可能不波濤洶湧呢?
這感覺就宛如海浪,讓寧霖益感覺自己置身大海,被浪潮推動着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你……來真的?”
“我說過多少遍。你為什麼還是一定要用這句話來回答我呢?”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金藝琳只感覺自己要被這三個字整發火了。
可能是自己造成的後果太嚴重,導致寧霖益現在每次碰到和金藝琳有關的事情,都會下意識地來一句。
真的嗎?
來真的?
這是金藝琳最不願聽到的話,卻也是寧霖益內心深處最不安的一句話。
“你說的是,你想重新開始?”
寧霖益的手隨着語氣的加重開始顫抖,金藝琳當然看到了。
時機已到,今日起兵。
沒有誰比金藝琳了解,這正是進攻的最高機會,就是要乘着寧霖益思緒一陣混亂的時候,窮追勐打,讓寧霖益在慌亂之中確定,然後答應。
就算他後悔,金藝琳也有道理把他困在身邊。
“所以,這就是你現在在這裏的理由?”
小天使孫勝完給裹着厚被子的寧霖益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坐在了他的對面。
沒錯,寧霖益跑了,跑的不遠,孫勝完的家裏。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金藝琳可能打死都不會想到,寧霖益會在孫勝完的家裏。
畢竟,這都能算上是ntr了,她又怎麼可能會想得到。
坐在寧霖益的對面,孫勝完好奇地看着他。
“所以後面呢?”
“你別急,等我喝完這口熱水。”
寧霖益舉杯,然後把熱水抿了一口,感受到熱水從口腔里流通,到了食管,熱氣逐漸到肚子裏,整個人都舒坦多了。
“後來是這樣的……”
……
“你說啊,我都這麼說了,你說啊。”
腦子亂的像一團漿湖的寧霖益做出了一件事情。
一個很符合他本身性格的事情。
逃跑。
是的,在首爾的冬天,金藝琳咄咄逼人的時候,寧霖益跑了。
因為是在自己家裏,所以寧霖益開的空調,吹的熱風。
相對應的就是,他的衣服是很短的短袖。
所以這麼跑出去的結果就是,他感冒了。
都說,在異國他鄉。最無助的就是生病的時候。
寧霖益這下結結實實地感受到了為什麼。
因為行程原因,寧藝卓並沒有空來照顧她那愚蠢的堂哥。
而拋去寧藝卓,金藝琳,和在美國的周景一家子。
寧霖益發現,除了平井奈,他似乎只剩下了孫勝完這條路。
嗯,在平井奈和孫勝完之間,寧霖益最後還是選了孫勝完。
畢竟長時間的共事,讓寧霖益非常了解孫勝完的性格,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於是乎,寧霖益一邊打噴嚏一邊搓手臂,來到了孫勝完的家中。
“後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在就着熱水吃下兩個膠囊后,寧霖益的表情變得扭曲。
“這個膠囊怎麼這麼苦啊?”
“因為苦的葯,它見效快啊。”
孫勝完聳了聳肩。
“你不是過幾天的飛機嗎?不好得快一點怎麼走?怎麼躲開椰梨米?”
說道金藝琳,寧霖益的臉上還是一副未定的模樣。
“椰梨米真的有那麼讓你害怕嗎?”
畢竟,孫勝完當初是直接接到了從寧霖益家連夜回來的金藝琳。
那時候。金藝琳的表情也同樣無助到可憐。
雖然在聽說金藝琳的跑路原因后,孫勝完為寧霖益點了根蠟。
“嗯,不是可怕,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去面對她了。怎麼說呢?我現在看她就很複雜。”
寧霖益搖了搖頭,嘆了嘆氣,明顯金藝琳在他心中就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矛盾體。
但似乎是確實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傾訴對象,寧霖益的話匣子打開了一點。
“她那麼地走了,然後又突然地回來,我承認,那一刻,我的心確實亂了,不然我也不會給她所謂的那個機會,那個機會本來就不是她能夠擁有的,那個一言不合離開的人,那個打亂了我全盤計劃的人。”
寧霖益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怎麼就能說出那麼輕鬆自在的話,讓我不能不要她,難道不是她拋棄我在先嗎?我真的搞不懂。我搞不懂的是,我居然還真的有那麼一絲心動,在那一瞬間,我的感性告訴我,答應她。而我的理性在吵架,我知道,我這樣蒼莽做出來的決定肯定不會正確,所以我離開了,就像她當時默不作聲地離開我一樣。”
寧霖益這時候已經哽咽了,情緒化到極致,霧蒙蒙的眼睛似乎有水光析出,孫勝完看着他那崩潰的情緒和表情,也是嘆了口氣,回房間拿了一床被子,丟在了寧霖益的身上。
“休息會吧,我去給你泡杯熱牛奶。”
“麻煩你了,勝完姐。”
“你高低叫我一聲姐,我們又是多年的朋友,照顧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嘛?”
廚房裏,孫勝完笑了笑,隨後端出一杯熱牛奶給寧霖益,示意他喝下去。
寧霖益一飲而盡,卻不知道熱牛奶裏面有安眠藥,喝下去之後,腦袋昏昏沉沉的。
“好好睡一覺吧,起來就好了。”
看着寧霖益倒在沙發上,孫勝完又去房間裏拿了層被子,蓋兩床被子,好讓寧霖益能舒服點。
此時的金藝琳也在四處撥打着電話。
平井奈,寧藝卓,每個人都打了個遍,但就是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寧霖益的消息。
就連孫勝完,金藝琳都打了個電話過去。
而孫勝完,沒有把寧霖益在這的事情說出去。
“我不道啊,你找他幹嘛?”
為了能讓戲更加自然,孫勝完的語氣和聲音都表現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孫勝完的旁邊,這時候,睡着寧霖益。
看着寧霖益安穩入睡,孫勝完掛斷了電話。
近距離地端詳着寧霖益的這張臉,孫勝完思緒萬千。
在最開始,孫勝完第一次見到寧霖益的時候,還是在病房裏。
那個在她後面住進病房的人,成為了孫勝完在大病那段時間裏的精神寄託。
每次在窗檯看到寧霖益在花壇下面開心的笑的時候,孫勝完也會笑出來,雖然那時候被繃帶什麼的固定着頭部骨頭,但是彎起來的笑眼可以證明她的開心。
在出院的時候有了交集。
但是那個時候,細心的孫勝完就已經發現這個“希望”和她的妹妹,似乎有一些不可描述的關係。
後面果然是這樣的。
孫勝完把那點朦朧的情感也就直接捨去了。
“只是,你為什麼,為什麼會再一次讓我心季呢?”
沒想到,寧霖益在流離失所一段時間后,成為了孫勝完的助理。
那個開玩笑給的職位,卻成為了孫勝完的常備助理。
寧霖益,在住院的時候就一直在孫勝完的身邊,等到孫勝完出院后,發現自己的助理依然是寧霖益。
“有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天生就是來和我反衝的。”
孫勝完這時候伸出手,摸了摸寧霖益的頭髮,至於臉,她是不會摸的,雖然寧霖益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她,有界限。
“是不是出場時間不對啊,要是我也有妹妹的話。那個人會不會是我呢?我應該不會不告而別的離開,你會珍惜的對嗎?”
眼神迷離,因為眼角有淚,孫勝完情緒堆積在這一刻傾瀉出來。
那個埋在心裏兩年的心動,但最終也沒能得到答桉。
但是現在,孫勝完似乎要做一個決定,一個她確定自己之後不會後悔的決定。
俯下身去,孫勝完的唇在寧霖益熟睡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下去。
“這就是當初希望的報酬,你給了我希望。”
這時候,大概是感冒藥起效了,剛才滿臉難受的寧霖益的表情舒緩了很多。
就像是做一個很光怪陸離的夢後面發現是美夢之後,寧霖益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讓孫勝完更加……
只是,孫勝完覺得自己很難再回到兩年前的感覺了。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是嗎?
好在孫勝完覺得自己不會後悔,也希望她後面確實是這麼覺得的,不會後悔。
翌日,寧霖益醒了。
孫勝完在最後確定要不要給金藝琳打電話的時候,選擇了沉默。
並不是她背叛了金藝琳,背叛了她們之間的友誼,而是她覺得,寧霖益和金藝琳兩個人之間確實都很彆扭。
可能兩個人不在一個地方。會好一點,不過可能也不一定,誰也說不準。
好吧,孫勝完就是自私了。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自私了,但也應該就只有這麼一回了。
寧霖益醒了,他並不知道昨晚上他吃了安眠藥,也不知道孫勝完的任何動作。
只是他起來的時候發現,他面前的茶几上有一滴水漬,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流口水了。
“勝完姐?”
“嗯?”
早起的孫勝完剛從門口回來,手上提的是回味過去套餐。
也就是當初寧霖益當助理的時候,兩個人經常一起吃的那個飯。
“來吃早飯吧。”
把袋子放回桌子上,寧霖益也找到了當初的那個感覺。
感覺上來之後,話匣子也打開了一些。
“勝完姐,昨天那個葯藥效還挺快的,吃完我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然後睡了一覺起來,別提多舒服了。”
孫勝完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好在及時忍住了。
“咳咳咳,可能是吧畢竟我們這些愛豆,用的都是特效藥,時間就是金錢,金錢就是生命吶。”
欲蓋彌彰地說了這句話,孫勝完就及時出言打斷了寧霖益的思考。
“所以想好怎麼面對椰梨了嗎?”
這話一出,寧霖益也暫時忘記了,當初他給孫勝完買葯的時候,也沒買過什麼特效藥這件事情。
“沒有。”
寧霖益把麵包泡進熱牛奶里,然後一口吃下。
他倒是實誠得很。
“哪裏沒想好呢?”
“哪裏都沒想好。”
寧霖益這時候的腦子似乎清醒了很多,並不像昨晚那樣思緒混亂。
當然了,思緒混亂金藝琳是要負責任的,被瘋狂逼問然後吹冷風感冒,自然是沒有辦法保持理性的。
“具體是哪裏呢?”
“就感覺我把一切都弄砸了。”
惡狠狠地拉了一手麵包,放在嘴裏狠狠地嚼了兩下。
進下來,不用孫勝完的追問,寧霖益自己就說了個通透。
“最開始回來的時候,是我的損友叫我回來炫耀的,你知道的,我也只有二十郎當歲,有時候做事情會很上頭,聽信了他的建議。”
“等等,炫耀?”
孫勝完伸手打斷了寧霖益的繼續說話。
“嗯,炫耀。”
糗事做出來了就不怕人笑話。
寧霖益很乾脆地承認了。
“我那時候覺得,我可以回來炫耀一下自己過得有多好,然後轉而看看金藝琳的現狀,因為我知道,她肯定會來的。”
“那你的想法,確實有點年輕。”
孫勝完喝牛奶的嘴巴都停住了,全神貫注地繼續聽寧霖益的話。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只是後來,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嗎?然後你躲了。”
“嗯。”
“然後我就覺得既然你來了,那椰梨肯定應該不會來了,只是沒想到我確實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
“什麼感覺?”
孫勝完打趣地問了句。
“說實話,沒什麼感覺,可能是我的問題,對視的時候,我沒什麼感覺,但是當我看到椰梨低頭不敢看我的時候,我很難否認,那個時候,我確實很開心,有一種優越感。”
“但是,當她把我堵在家裏的時候,我的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