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如果是這樣,那麼背後定有貓膩。
“有!”
李健聲音忐忑:“我們後來在玻璃窗戶上有指甲脫落的痕迹,打開車門的把手上還有不明液/體,往裏面翻找,座椅縫隙都是血液,還有捆染着鮮血的繩子,像是掙扎留下來證據。”
指甲脫落?全部是血?
那股不安衝上陸星洲頭皮,他寒冷的面容出現破碎,心口的震驚彷彿要跳出來:“難不成是他?!喂人血,袋子上的牙印,繩子后抓人。”
他聯繫着李健說得關鍵詞,稜角分明的俊逸臉龐上閃過點詭異,他的大腦無法停止運轉,恐怖灼熱感正朝着江鍾吟的位置蔓延:“江鍾吟定是養了不幹凈的東西,需要用鮮血和人肉去滋養。”
“不成是他還活着?”
他目光中閃爍着難以言狀的劇烈,胸膛受到猛烈的撞擊,分不出是開心的還是傷心的,內心剎那間湧上苦澀和嘲諷。
怎麼會呢?
自己究竟還在奢望着什麼?
李健不是沒有找到人影?
謝知年死亡明明板上釘釘的事實,他非要把釘子給拔/出來,自欺欺人的活在謊言裏,他到如今還相信謝知年沒死的消息,真是愚蠢的笨蛋,到現在你對他還有感情。
李健不明所以:“他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照耀的緣故,竟然能將陸星洲瞳孔里閃爍的水光反射得清晰可見,失落地搖了搖頭:“沒什麼。”他又迫切地尋求結果,旁敲側擊:“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會喝人血,咬合用力,對血液具有渴望的癥狀?”
“喪屍。”
李健沒有半點猶豫,脫口而出:“世界上又沒有吸血鬼,唯一的怪物就只有喪屍。”
“沒錯。”
陸星洲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的冷冽,那掌心溫熱灼傷着心臟,那刺骨的疼痛驅散來他腦海中的混沌:“需要用繩子綁住的大多數都不人,江鍾吟或許抓我們的人不是為了尋仇,按道理來說那些人跟他無冤無仇,除了把他們抓來喂喪屍,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而且車內的血袋有日期,不正是給喪屍囤糧食。”
“領主您是說!”
李健驚呼,陸星洲給點暗示就能明白用意,他后悄悄地開口,生怕別人知道:“江鍾吟養變成喪屍的宋知年?我們這三年一直沒有搜到宋知年的屍體,是因為江鍾吟藏了起來?”
被喪屍咬傷的人不會憑空消失,會漫無目的地遊行在融城,然則,陸星洲派出的監控攝像頭頻繁地出現報錯,一直檢測不到謝知年的足跡,他們尋找方向一開始就是錯的。
李健:“這樣以來,那些血袋似乎說的通。”
“只是以損至損不是江鍾吟的風格,他能靠着一己之力成為領袖下面的心腹,心思和城府都不簡單。”說到這裏,李健歪斜着身體:“那我們要找的人豈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在附近?”
“嗯。”
陸星洲壓抑不住呼吸,他視線掠過刻着「SZN」的扳指。手裏冰刀打斷周圍議論的分隊,他腳下每步都帶着凝結的花蕊,美麗又致命:“把江鍾吟弄醒,我要親自審問。”
分隊大驚失色:“現在嗎?”
“立刻!”
陸星洲抬着手,立定在骨頭上,確定謝知年消息,哪怕是一點他也很着急。
“領主要不我們還是等明天?”李健喘着粗氣跑來,猶豫地開口,他知道陸星洲心裏着急:“江鍾吟的傷還沒好,我們強行把他弄醒,我擔心他身體受不住,沒等開口就昏死過去,咱們明天再審問也不遲?”
“受不住也得受住。”
陸星洲可等不到明天,他迫切地想確定心裏的答案,這三天他找遍融城每處,思念已經根深蒂固,只想找到謝知年屍體找理由:“那死在喪屍底下的妻女能受住喪屍的撕咬,他們更何況還是弱勢群體,而身為異能者的江鍾吟還柔弱無辜昏迷?”
“江鍾吟既然落進我手中,我就有權處置他。”
陸星洲手裏握着的冰刀更緊,他一步步地走進光線里,沉默地看着台階上的江鍾吟,提着的那把冰刀幾乎要割破江鍾吟的脖子:“故地重遊,就少不了我這位昔日的情敵的仇殺,落到今日也是活該,你們幾個把繩子解下來,我等不及了,我務必要知道宋知年的行蹤。”
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走一人。
要是出來的線索砸在手裏,陸星洲他就是天大的傻子。畢竟這幾年沒少費心神。
強大霸道的氣流從李健的身邊擦過,陸星洲決定的事他們只有服從的份。幻化的冰刀化成萬把釘子刺進江鍾吟的身體,裏面的水珠從鋒利的尖口緩緩滑落,尾隨其後的第二擊接踵而至。
屈打弄醒,一擊不成第二擊。
李健戰戰兢兢,後悔自己告訴陸星洲情報:“領主還請你三思,江南頌找這江鍾吟這位弟弟找了很久,我們親手弄死他,鄂都那邊會引起暴/亂。”
陸星洲染上謝知年的事總會衝動:“求之不得。”
“鄂都遲早是囊中之物,江南頌當初藉著我位置踩上去的,還回來是遲早的事,等一切局勢穩定下來,我們就把裏面的倖存者接過來,江南頌的親弟弟又能如何?他聯合宋知年殺害我融城五百餘口。”
“死也不足惜,死後也稱得上是守株待兔。”
“他不醒,我便打到他醒。”
幾句話已然震懾眾人。毀城的代價足以毀掉陸星洲苦心經營的名聲,他無數次的懺悔沒有得到回應,懺悔的意義是要完成更高的理想。
他的目標是:找到謝知年,將對方殺掉。
融城與容城:代替品與正主都有差別,替代的黑月光與真實的白月光區別可見。
陸星洲五根手指一合,手中升起來的火刀,比之前的還要狠絕,他猛然甩着冰刀扎進江鍾吟的柱子上,反手扣着那人的領子:“正好新帳舊賬同時翻,這一筆賬他永遠都還不清。”
火光刺的眾人們閉眼,他們不想看見自相殘殺的場景。
“快看,那不是宋隊長手下的異能者。”
不知誰說了一句。眾人睜開眼,附近的樹林沙沙作響,他們警惕地掃過四周,受風力的風向,陸星洲冰刀化成水滴,徑直地浮在灰塵上。
“陸領主,大事不好了!”
跑過來的異能者喘着粗氣:“營地那邊來了位怪人,我們想檢查他的身體,想栽下斗篷查看,他卻發了瘋似的亂砸東西,嘴裏叨叨在找人,還抓傷我們的異能者,力氣大的攔都攔不住。”
“還請您帶點人去支援,宋隊長白天為異能者療傷,現還帳篷里調試試管,我怕那瘋子會威脅宋隊長。”
不請自來落進陸星洲的腦海,他大約能猜中來者是誰,果然江鍾吟真的養着謝知年,他喉嚨里發出的輕笑顯得格外清晰,公報私仇不是君子所做的風範,瞬間捏着手中的冰刀,踏着掉落地樹葉消失:“單槍匹馬進入營地。”
“我該說你毫無城府,心思單純,還是說你偽裝的太好!”
陸星洲把謝知年照片掛在牆頭,好好的攝影照片當做遺照來掛。
這世界上只有他能想出來,他日日夜夜都祭拜着死去的亡魂,沒想到那人活的好好的。
融城營地。
只聽帳篷外中群聲聚集,異能者穿梭在其中,碎成渣子的玻璃裝飾着白色地磚,有坨黑色糰子不斷地挪動其間,吱吱的響聲還在不絕接下,一會打破的急救箱藥品,一會打碎研究的使喚。
帳篷支架撐不住劇烈的撞擊而倒塌:“我警告你不要動!”
異能者捂着自己受傷的手臂,他們深一口氣,望着四處砸東西的青年:“你要是倖存者就遵守我們的檢查,私自砸我們的東西,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把你當喪屍處理。”
“不要動,聽見沒有?”
黑色糰子僵硬地轉過身,似乎在分析着異能者說話的意思。
斗篷寸出謝知年裸1露在外的皮膚尤為白皙,露在外面的手掌夾雜着鮮血,看得出來他骨骼纖細,屬於嬌生慣養的公子。斗篷遮住眼睛與鼻子,但單看那雙紅色的唇瓣也能推出顏值。
“你把他藏哪裏去了?”
謝知年無視異能者的嘰嘰喳喳,他喃喃道:“不是這裏。”
“不是這裏!”
他穿梭在帳篷之間,倒騰着裏面的用具,見沒有任何的提醒,飛快地扒拉其他帳篷:“江鍾吟不會拋棄我的,他說過要我在車裏等他,就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在前面!”
謝知年趴在地上,頭髮凌亂,意識遲鈍:“你們把他藏在前面的帳篷里。”
“他肯定在那裏。”
謝知年歇斯底里。血液染在帳篷上。眼眸里是無盡的空洞,他語氣帶着堅定,緩和下來才擠出笑容,笑容越放越大,要找到江鍾吟的喜悅飄在心裏,可下秒又變回僵硬的模樣。
“快給我們停下來!”
突如其來的長鞭甩在謝知年的身上,斗篷瞬間裂開細縫,皮肉裏面的兩邊凸起來,抽打在肌膚響亮的碰撞里夾雜着眾人的猜測:“不會是喪屍吧?我還聽見他提起了江鍾吟的名字?”
謝知年疼地原地打着滾:“好疼。”
“我叫你別動,你聽不見我的話?”捏着鞭子的異能者充滿怒火:“我們給你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罰酒,你能聽見我們的話,就別再亂跑,否則我們就把你當做變異的喪屍處理。”
“檢查有那麼難?”
“不是啞巴就給我說話,到底聽見沒有!”
異能者暴躁地走進謝知年,藥品造成的損失不是他能賠償的,他想要拉開多餘的遮擋物,確認青年的樣貌,可那人卻一把手卡住:“把你的斗篷給我取下來,讓我檢下你的眼睛。”
“我要看你到底是不是倖存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臉。”
被異能壓製得很難受:“不要!”
“別碰我的斗篷。”
謝知年禁錮全身都在微微發抖,彷彿害怕別人看見自己的樣子,他變得異常非常的狂躁,不停地重複着放開我的字樣,手臂上的青筋油然可見:“別碰我的斗篷,快給我滾開,不然我咬死你。”
異能者手指放在斗篷上:“咬死我?”
用詞不當。怪物才會咬人,異能者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暴虐的疼痛席捲而來。
“對,我咬死你。”
謝知年見斗篷快要脫落,他面容泛着狠絕,勉強地掙脫繩子的束縛,一口咬在審問的異能者手臂上,直到扎進柔軟的血管里,血液帶來的興奮讓他神經無不活躍:“都怪你送上門來。”
“我忍不住。”
他貪婪地吮吸血液,卻立被踢翻在地:“活該你死。”
“他不是倖存者,他是喪屍,快拉開距離!”
現場亂做三團,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白開水中不停地掙扎:“是喪屍!我親眼看見他的牙齒是尖的,緊急戒備,緊急戒備!”
等待謝知年的是無數異能攻擊。
他先是被異能退出十米的距離,五脹六腑似乎移動了位置,看着眾人圍着異能者的時機,又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黑色長發藏匿在帽子裏,仍舊找着江鍾吟。
“該死!”
異能者們圍着謝知年形成一圓圈,他們身後散發著不同的光芒:“完蛋了,前面是宋隊長的帳篷,千萬別讓他闖進去了!快點把他制服住!宋隊長少了根汗毛,我們就真的闖禍了。”
“宋隊長身備研究任務,快點阻止這怪物。”
眾人再次的寬限換來謝知年不停歇的腳步。青年似乎明白眾人打他,在暴露面容后變得癲狂,四肢呈現詭異的弧度:“別打我,我好疼,我沒有嚇着你們。”
“我的臉好好的。”
謝知年把傷害歸咎於面容,猛然地吐出鮮血,附近都是火花迸濺,他不得不用手捂住臉,似乎被自己丑陋整的絕望,更為自己丑到令人攻擊而絕望:“我沒有嚇着你們。”
“求求你們不要打我,我只是餓極了,我沒有嚇着你們。”
他面色全都是痛苦,流出的血液滴落在鎖骨處,他看着面前黑色的帳篷,遲鈍地用手將拍開兩邊,將頭放進去:“鍾吟哥哥。”
最後的帳篷是此心最大鎮定:“救我!”
他說:“鍾吟哥哥救我。”
帳篷里傳來玻璃掉落的清脆。
時間突然靜止,只聽傳來「刷」地聲響。
謝知年不解地回過頭,硬生生地逼出口血,沒有來得及反應,緊接着木刀就刺入進他的腰間,凹陷出詭異的弧度,冰冷的尖銳口子帶着灼熱的血液,他扒拉着帳篷的手漸漸地鬆手。
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好疼。
他捂住穿透進身體的木刀,狼狽倒在地上,哇地兩聲吐在對方的鞋子上,疼的他悶哼幾聲,視線落在白鞋上面的圖案,仍然不放手地抓住救命稻草:“求你。”
“救我。”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直覺意識到男人不是江鍾吟,他盡量往上抬起頭看,做出可憐的模樣。只見對方淡藍色的眼睛散發著溫柔,附近的異能者見人跪下來,溫柔的目光里充斥着泛濫的怒光。
——宋曉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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