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探班
夜店。
槍戰。
淺藍的射燈在舞池中搖晃。
拍攝這場動作戲，亞倫將整個過程分成了兩部分。
第一部分專門拍攝夜店裏肆意舞動的客人，提前規劃好約翰·威克的大致行動路線。
還有安保人員的站位。
為了這場戲。
影業公司以每天一朗克的價格，雇傭了七十多名群演。
道具組沒日沒夜的加班。
根據亞倫提供的手稿，給每一個路人演員定製符合未來風格的衣服。
男士方面，一些簡單的T恤、短袖、皮夾克就可以搞定。
唯獨在女士的衣服風格方面。
劇組內討論了整整一天。
這個世界的自由主義風潮還未興起，女孩們普遍以長裙作為主要的出行服裝。
且不提在泳池裏出境的比基尼女郎。
即便是晚禮服樣式的深V露背裙，也遭到了嚴重的抵制，就算單天的報酬增加到三朗克，也只有個別急需用錢的女孩同意了影業公司的要求。
最後。
迫於無奈。
亞倫只能在赫爾曼夫人的介紹下，在一家高級的特殊宴會裏，花費不菲的價格，雇傭來一些從事特殊行業的妙齡女郎。
她們不介意意穿着比基尼出境。
價格方面，需要提高到單天十朗克。
不過。
拍攝尤瑟夫·塔拉索夫，就是殺掉約翰·威克狗狗的那個黑幫頭目之子，和一群比基尼女郎在泳池裏的鏡頭時。
發生了一件有趣，但很尷尬的事情。
這位第一個拿到影業公司邀約的凱文先生，尤瑟夫·塔拉索夫的扮演者，正是身強力壯的年紀。
在泳池裏，三四個美麗的比基尼妹妹，歡聲笑語的圍在身邊。
別說沉下氣演戲。
就連台詞一時間都說不利索。
雖然亞倫同意給一位小姐支付額外的朗克，幫他解決這個問題，但這位接受傳統教育的小夥子，義正辭嚴的拒絕了。
狠狠地泡了一個冷水澡，這才接着拍攝。
第二部分則是約翰·威克的動作戲部分。
亞倫計劃將兩個部分全部拍完后，使用特效技術，進行畫面的二次製作，否則，這種人數規模的拍攝過程。
以當前群演的專業素養。
真正行動起來，可能整個場面會亂成一鍋粥。
...
下午。
亞倫手裏拿着規劃好的站位。
一個一個的給負責‘挨揍’的群演，標明他們在下一個場景拍攝時應該出現的位置。
這個時候。
一輛最新式的蒸汽車停在拍攝的場地外。
裏面走下來一位年過半百的老紳士，四處張望。
凱文結束拍攝后，端着一杯冰水坐在一邊休息。
等他無意間瞥到，那位站在拍攝場地外四處張望的訪客，喝在嘴裏的冰檸檬水直接噴在地上，嗆得他直咳嗽。
急忙起身。
快步走到亞倫身旁。
這位原本長相就有些猥瑣的青年，如同遇到貓的老鼠，神情緊張，壓低聲音說道，“梅耶先生...外面有一位客人，可能需要見你。”
亞倫沿着凱文目光看過去。
“你認識他？”
“萊昂納德戲劇學院的高級教授，貝托·波丘尼，也是翠星城非常有名的評論家。
他以前是我在學院的導師。
梅耶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我們最好不要得罪他。”
亞倫放下規劃書。
示意凱文先去休息，然後緩步走過去。
波丘尼是一位身體有些發福，圓臉，鬚髮全白，留着絡腮鬍的老紳士。
兩人一見面。
波丘尼打量一眼亞倫，說道，“你是這裏的負責人？”
亞倫伸出右手，微笑道，“亞倫·梅耶。”
波丘尼沒有和他握手，而是邁出腳步，如同進入繪畫展參觀的遊客，腳步舒緩，打量起拍攝現場各個地方的佈置。
一邊走。
他一邊說道，“最近翠星城的藝術圈，都在討論你們嘗試開發的新藝術形式，所以我過來隨便看看。”
說到這裏。
波丘尼的餘光瞥一眼亞倫，輕咳一聲，駐足說道，“我很好奇，梅耶先生，場地里的這些佈置，還有演員的服裝。
全部都是你一個人設計的？”
“是的。”
“那麼，我在這裏旁觀一陣，不會打擾你們的工作吧？”
如果波丘尼向其他劇組提出這樣的要求，絕對會被奉為上賓，絲毫不敢得罪。
畢竟。
他可是翠星城最有名的評論家，在輿論這方面有着天然的話語權。
但亞倫不會允許，影業公司的商業機密，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一個業內的專業人士的視野里。
某種程度上。
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貝托·波丘尼是其他財閥派遣過來的商業密探。
“事關機密，波丘尼先生，恕我不能同意你留在這裏的要求。
現在。
請回吧。”
波丘尼挑一下眉毛，他還是第一次品嘗到拒絕的滋味，感覺自己的地位遭受到挑釁。
他眼睛微眯，說道，“你真的不想改變主意嗎？”
亞倫面帶微笑，用沉默做出回答。
這個時候。
波丘尼突然失聲發笑，微微搖頭，然後向亞倫伸出右手，說道，“梅耶先生，我早就聽說你是一個概念設計方面的天才。
而天才。
在他們擅長的領域裏往往都是傲慢的。
哈哈——
其實我沒有其他的惡意，這次來是想知道，你的劇組裏還需不需要演員。
不瞞你說，我是一個喜歡嘗試新事物的人。
傳統的古典歌劇，我很難提起興趣。”
說著話。
他從外套的內襯口袋裏取出一封信件，信封上沒有署名，使用一塊玫瑰印記的猩紅蜜蠟封口，右下角一個女人留下的鮮紅唇印。
遞給亞倫信件。
波丘尼摘下他的高頂禮帽，非常禮貌的微笑道，“赫爾曼夫人讓我帶她向你問好，梅耶先生。”
原來是代表赫爾曼夫人過來探班。
亞倫收下信封，笑道，“代我向艾什麗女士表達感謝，波丘尼先生，如果你真想表演一個角色...”
略微思考片刻。
亞倫打量一眼這位評論家的外形，他想到了一個合適的配角人選。
在夜店外把門的守衛，弗朗西斯。
也是唯一一個尊重約翰·威克，沒有喪命的傢伙。
某種意義上。
他的體型和嗓音，還有年紀都非常的合適。
高大。
渾厚。
而且鬚髮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