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安室
在“知事屋”的時候。
萊伊每天晚上都會在確定月見七侑夢睡着的時候外出做事。
一是會處理掉一些因為被月見七侑夢洞悉秘密、想要對月見七侑夢做點什麼的傢伙。
還有一個，就是去找雪莉。
雖然萊伊作為組織成員，束手束腳很多事情做不到。
但是FBI可以。
作為FBI的王牌狙·擊手。
也是FBI在東京勢力的指揮官。
萊伊、原名赤井秀一讓自己手底下的幾個在日本活動的FBI根據自己提供的部分訊息，調查雪莉的下落，查到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名偵探。
沉睡的小五郎。
這位小五郎在今年之前還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偵探，是個連個找出軌對象這種委託都接不到的庸才。
FBI的卡邁爾順着毛利小五郎找到了江戶川柯南，跟赤井秀一說：“那位今年才莫名其妙享譽全球的名偵探先生每一次推理都是在睡夢中完成，而他的身邊每次都還會跟着一個小學生……”
沉睡，小學生。
赤井秀一基本上沒費什麼力氣就查清楚了發生在江戶川柯南身上的事情。
而江戶川柯南也在卡邁爾那裏調查，查出了組織裏面的萊伊是赤井秀一這個人。
兩個人同時掉馬。
因為沒有殺掉琴酒而暫時叛逃出組織的萊伊，和江戶川柯南制定了一個“重回組織”的計劃。
作為交換條件。
FBI要出面保護宮野志保。
卡邁爾因為自己失誤導致了赤井秀一在江戶川柯南面前露餡自責不已，赤井秀一沒說什麼還安慰他：“沒關係，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是這個孩子……”
赤井秀一沉沉地吞了一口煙絲，讓思念的苦意蔓延整個胸膛，想起了那個女孩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你會成為一個小學生的華生】
原來如此。
是這個意思啊。
*
沖矢昴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的時候，裏面多了一張聯繫方式。
這個沒良心的。
他才離開不到一周。
就和新的“管家”有說有笑彷彿認識了很久的出來寫生。
沒錯了，和他之前想的一樣。
如果他忽然離開的話這個傢伙一點都不會為他傷心的。
“東大和帝丹高中藝術部有一個針對都市區域規模做調查、分析、設計立案的企劃。每周五需要抽出一下午的時間，企劃案結束之後也會有相應的報酬和學分加成。本來上午的去了一趟帝丹高中，帝丹校長舉薦你的時候說你請了事假沒有見面。下午出來的時候碰巧見到，所以冒昧上前叨擾……”
月見七侑夢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
東大和帝丹高中距離非常近，就隔了一條街。
只是一個是大學一個是高中而已。
月見七侑夢接過來的時候發現——這位叫沖矢的先生遞過來的時候用的是左手。
左撇子嗎？
沖矢昴和月見七侑夢沒說幾句話，蘇格蘭那邊就掛斷了電話走過來：“什麼事？”
“是一個城市企劃案。”月見七侑夢把文件收下。
她對這個所謂的城市企劃沒有什麼興趣。
但是能夠讓她了解這個城市。
這對她之後逃跑有一定的幫助。
“可以，我同意加入。”月見七侑夢衝著沖矢昴點頭。
蘇格蘭看着站在對面的那位高領針織衫的青年，緋色的短髮鬆鬆垮垮的被他的手輕輕抓了一下，蘇格蘭看着青年的手，臉上掛着禮貌的笑容：“沖矢先生，東大工科會招收左撇子的學生嗎？”
“……”沖矢昴。
蘇格蘭又跟着笑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工科要用到很多專用儀器都偏向於亞洲最多的慣用手。”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我。”沖矢昴推了推鏡片，表情平淡且淡定從容。
蘇格蘭眼角微微上揚，笑容友好但又被陽光分為黑白兩色。
他說：“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月見七侑夢。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麼，回見。”沖矢昴俯首和月見七侑夢打過招呼之後，轉身朝着旁邊自己的那輛斯巴魯走。
紅色的車廂在冬日陽光裏面混雜了交疊的淺薄色。
月見七侑夢知道斯巴魯這輛車，以前她家裏也有一輛同樣品牌但是型號不一樣的。後來在組織驅散她家裏幫傭們的時候，月見七侑夢送給了照顧了她18年的管家老爺爺作為分別禮物。
車輛引擎啟動的時候。
月見七侑夢回頭的時候看到蘇格蘭的瞳孔里多了一重淺色。
這種淺色讓他蔚藍色的瞳孔里洋溢着一種冬日愛琴海的風·情。
或許。
這是組織成員們都會具備的某種特質。
就是總是會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冷澀。
但蘇格蘭的臉上，這種表情只維持了一秒，下一秒就一如既往的對着月見七侑夢溫柔笑：“我幫你收拾畫架，你先上車等着我吧？”
月見七侑夢呼出一團白氣，伸手拉了拉一直圍着自己的圍巾和棉服點頭鑽進車廂內。
中午的時候還好。
這裏越到晚上就越冷了。
她把自己包裹的像個北極熊一樣坐在車廂裏面的空調風口裏，攤開雙手暖手。
駕駛座上的門拉開的時候，旁邊的座位下陷之後蘇格蘭盛着薄雪進來：“下雪了呢。”
“是嗎？”月見七侑夢看着外面飄散的淺碎雪花。
白色的澪雪在暖熱的車外，她對旁邊的蘇格蘭說：“以後周五下午，我要去參加藝術社的城市企劃設計。”
蘇格蘭頓頓：“好的。”
月見七侑夢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無非就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藉著每周五的這個城市企劃逃跑。
她沒有這麼傻。
在組織對自己有防備的時候出逃。
但該套得近乎肯定不能少。
來之前的那張【彼此觸碰】的牌，象徵著：危險的擁抱。
月見七侑夢從來都不覺得組織成員有哪一個是不危險的，儘管蘇格蘭這個人在她的面前表現的多麼紳士有禮，但烏鴉畢竟是烏鴉。
月見七侑夢想的沒有錯。
蘇格蘭確實在防備那個憑空出現的“研究生”。
但不是因為擔心月見七侑夢會逃跑，而是覺得那個“研究生”目的性太過明確。
這種沙海旁邊，冬季不是風景最美的時候。
在這樣的天氣里很少會有人過來旅遊。
那位“研究生”說是碰巧路過。
但蘇格蘭怎麼看都覺得不是那麼碰巧。
車行駛了十分鐘，二人也沉默了十分鐘。
蘇格蘭忽然涌念般的詢問道：“月見小姐，您的這幅畫之前是和萊伊一起畫的嗎？”
“是啊。”月見七侑夢點頭。
她剛才也覺得很奇怪。
如果沖矢昴非用“碰巧撞見”來做搪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但……也有點太“碰巧”了。
凡是聽說過或者讓月見七侑夢看過牌的各行各業人，誰不知道月見家的大小姐……
是一塊“唐僧肉”呢。
*
“蘭，周末的暮色展覽館你真的不去看看嗎？”毛利小五郎橫躺在自己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四仰八叉地把腿架在桌面上。
毛利蘭一邊幫他收拾桌面上的空啤酒罐，一邊說：“不去了，這周末……想在家裏休息一下。”
旁邊的小男孩坐在沙發上，兩條小短腿晃來晃去：“小蘭姐姐不舒服嗎？”
毛利蘭把瓶瓶罐罐收好之後，回頭對着小男孩笑：“不是啦，就是單純的不想出去。喂！我說爸爸！你喝的也太過火了吧！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啤酒汁，臟死了啦！”
毛利小五郎哼哼唧唧，學着自己女兒：“臟死了啦～你真的不去嗎？聽說那個推理小子也會去……”
“？”柯南。
“啊？新一嗎？”毛利蘭擺擺手。“怎麼可能？新一說他在橫濱調查事件呢……”
柯南忙不迭的點頭，叔叔這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啊？
什麼工藤新一會去暮色展覽館？
不會又是基德那小子冒用了他工藤新一的身份吧？
小男孩的拳頭硬了。
“哎？你們要去暮色展覽館嗎？哪兒可是東京最好的美術展覽館了。”憑空出現的聲音伴着誘人的三明治氣息同時出現，安室透的燦爛笑臉呈現在偵探事務所門外。
“！”柯南的背脊挺直。波本？！
自從柯南知道了萊伊是FBI赤井秀一這件事之後，赤井秀一也順便告訴了安室透是波本這件事。
“哇，安室先生又來給我們送三明治了？太不好意思了。”毛利蘭走過去從安室透的手裏接過托盤，上一秒還笑眯眯地跟安室透道謝，下一秒就回頭衝著毛利小五郎怒色道。“爸爸，上次人家說想要當你徒弟這件事，三明治都吃好幾份了！好歹給個回復啊！”
安室透乖巧地負手而立，一副好學生的姿態等着老師的“訓誡”。
毛利小五郎把腿從桌子上拿下來，抓抓歪斜地領子：“知道了知道了，看在這小子願意支付高昂學習費用的份上，這次去暮色展覽館我就帶上你吧。”
“真的嗎？真是太榮幸了。”安室透摘下自己身上的圍裙，整齊摞在手臂上，笑着問。“去暮色展覽館是有什麼委託嗎？”
柯南坐在沙發上，洋裝天真無邪。
這傢伙肯定是聽說了他們周末的時候要去暮色展覽館，所以才過來插話的吧。
毛利蘭去收拾了一點柯南周末出行的東西，安室透好奇道：“你不跟着一起去嗎？蘭不跟着過去的話，柯南君也會很無聊的吧？”
“……”柯南。
這狐狸一樣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毛利蘭咬了一口三明治，唉聲嘆氣：“就是我們學校新轉來了一位同學，她似乎很擅長‘預知未來’這種事情。聽園子說，是個非常厲害的傳承製玄學家族，那個同學說我這周末最好在家裏獃著，如果出門的話……”
毛利小五郎大聲嘲笑：“不會吧，你居然會相信這種鬼話？”
毛利蘭在嘲笑聲中黑了臉，握拳對着聲音的來源晃晃，毛利小五郎頓時收聲。
“哎？這樣的嗎？我對這些東西也很感興趣，比如撲克牌占卜、六壬骰占卜之類的……”安室透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對毛利蘭說。“如果蘭小姐有需要的話，也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不是很精通但之前跟一位‘大師’學過呢。”
“是嗎？感覺安室先生好像什麼都會的樣子，真厲害。”毛利蘭捧手誇獎。
“不過蘭小姐說的是你的同學嗎？年紀這麼輕就懂這些東西嗎？”安室透笑問。
“是啊，比我大一歲。不過看起來還蠻成熟的，還說……”毛利蘭臉一紅，在柯南好奇的目光里，撓了撓鬢角的垂髮。“沒有沒有，其他什麼都沒說的。”
安室透“唔”了一聲。
十八歲嗎？
那個人六年前……也是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