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告白
射擊館在東京的都內。
似乎是日本公安們特地為了方便自己加警官而設定的場所，裏面不僅有手·槍而且還有狙·擊·槍的射擊區。
“來，看着這個地方，準星裏面瞄準目標微微上面一個格的距離，根據你和目標的雙方位置判斷來掐算風向和距離瞄準之後的子彈墜落區間……”
蘇格蘭教導的聲音在耳邊循循善誘。
這個老師和萊伊完全不一樣。
雖然萊伊教的也很細，但絕對沒有蘇格蘭這麼有耐心，每一個細節都能照顧到月見七侑夢的感受。
月見七侑夢聽着蘇格蘭的提醒把眼睛對準了準星，他的手覆蓋在月見七侑夢的手上，指骨也包裹着月見七侑夢的手指。
月見七侑夢隨着蘇格蘭的力量握緊了扳機。
“要開槍嗎？”月見七侑夢問。
她有些興奮。
狙·擊·槍和普通的手·槍還是不一樣的。
像這樣的大傢伙抱起來的時候也非常的帥氣呢。
蘇格蘭的聲音輕柔，就像是街邊燈火通明的霓虹燈，溫度適宜。
“先別著急，對於狙·擊·手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第一發子彈。因為狙·擊·手的任務就是在超遠距離第一時間解決掉對方，一旦第一發子彈沒有命中目標，那麼狙·擊·手的位置也會被暴露，對方就會有防範之心。”
“噢噢，明白了。”月見七侑夢乖巧地跟着蘇格蘭的引導，慢慢跟着他的手來按動扳機。
狙·擊·槍的后坐力很足。
正常情況下來說，在月見七侑夢開槍的時候肯定會因為後坐力而微微被頂向後面，但是蘇格蘭的身體在抱着她的時候，就幫她一起消化了狙·擊·槍帶來的后坐力作用。
雖然子彈沒有命中靶心，只是擦着目標落在後面的牆壁上。
成為那坑坑窪窪地牆壁上其中之一的凹痕。
但月見七侑夢很高興，她嘗到了新奇的滋味，很興奮地學着蘇格蘭剛才的樣子上膛準備開第二法。
蘇格蘭的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引導着她慢慢進入狙·擊·槍的入門過程。
他們兩個人在射擊場呆了一整個晚上，直到月見七侑夢開始覺得困了才意猶未盡地跟蘇格蘭說準備離開。
蘇格蘭點點頭，說了聲“好”然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狙·擊·槍。
月見七侑夢看着他無比認真的樣子，歪頭欣賞着他收拾東西的模樣。
這個槍雖然使用的痕迹很嚴重，但是非常乾淨整潔，應該是使用這把狙·擊·槍的主人經常清理的原因。
剛才被她胡亂擺活一通，蘇格蘭好脾氣的什麼話都沒有說。
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蘇格蘭一邊拉着槍盒的拉鏈，一邊好像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想跟他去美國嗎？”
拉鏈的聲音和他溫吞的聲音重疊，卻在月見七侑夢的心裏泛起波瀾。
誰都知道，離開日本對月見七侑夢來說是最好的安排。
可蘇格蘭還是想問一問……月見七侑夢去美國的這件事，她心裏的想法。只是因為想要暫時躲一陣才去了美國，還是因為萊伊才去了美國。
月見七侑夢很認真地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
蘇格蘭心理覆蓋著略微沉重的雲團，這抹雲絲在聚集之中變得尤為沉重。
當初在剛來到知事屋的時候，蘇格蘭做了一場大清理之後看到了聖誕樹上面的心愿卡。
月見七侑夢從小到大就沒有正常人的情感，這一點蘇格蘭也是知道的。
但她真的沒有任何人的情感嗎？
月見七侑夢也不知道。
在很小的時候，月見七侑夢在看到一些和她同齡的小孩子們跟着父母親人在外面歡聲笑語行走的時候，她的內心會有一點悸動。
但這種悸動很快就被抹去了。
因為奶奶告訴她說不需要，包括家裏其他的人也告訴她說不需要。
所以月見七侑夢自己也覺得她不需要。
再後來，見到了很多，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或多或少產生大喜大怒大悲大恨的事主。
月見七侑夢也覺得這種東西確實是一個累贅。
天生比別人淡泊又加上後期的刻意控制。
月見七侑夢越來越覺得其實這樣生活也挺好。
就是沒有體驗過認認真真流過眼淚的那種感覺。
蘇格蘭像是突然看到了遙遠的未來，連帶着聲音都有一種虛無地空洞，他看着月見七侑夢眼底里像是有一座正在重塑的楓橋。
“我很喜歡你。”
月見七侑夢耳膜微微發癢，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似的略微觸碰着身體裏的某根神經。
因為蘇格蘭的這句話，導致月見七侑夢不得不抬眸正視着他的樣子，聆聽着蘇格蘭的聲音。
蘇格蘭很喜歡她。
月見七侑夢知道這一點，但是她不知道蘇格蘭對她的喜歡，是不是毛利蘭對工藤新一的那種喜歡。
“那……你想要跟我結婚嗎？成為我的丈夫。”她問。
蘇格蘭點頭，眉梢微微拉長帶有期許的笑意：“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願意。”
他的眼睛裏像是擁有萬里無雲的春日花海。
讓人沉醉其中。
月見七侑夢也不想隱瞞：“我從小到大就知道婚姻只不過是人生過程當中的一個儀式，在這個儀式裏面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男人陪同着我完成這個事情而已。”
“我知道。”蘇格蘭喃喃自語。
所以……這個人不管是誰。
是萊伊也好、是安室透也好，還是他。
都可以……的這個意思嗎？
月見七侑夢微微垂眸，有些犯愁：“這是一開始我的內心想法，但是現在我卻發現或許還是應該尋找一個彼此都互相喜歡的人會更好一點。如果只是因為搭夥過日子而湊在一起的話，就沒有那種……毛利說的那種會因為是對方而對未來充滿了無限憧憬的美好。”
蘇格蘭微微上前一步，像是用盡全身僅存的所有力量做出的這個決定，他主動拉着月見七侑夢的手。
這也是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他主動拉着月見七侑夢的手。
射擊場內的光線將他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白。
蘇格蘭的手掌很溫暖，像是午後的陽光。
他說。
“我想成為你說的這個人。”
光線微微變淡，他在萊伊留下過吻痕的同樣位置，輕輕親吻。
是不同於其他人的熱烈和潮濕，而是無盡的溫柔和細水流長，宛如一腔溫泉流淌至月見七侑夢的渾身上下每一處。
月見七侑夢的手被他捧着，她的呼吸與他的頻率混合，像是彈匣與彈殼一般親密無間而又彼此相擁。
啊，他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