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衛凌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了，縮在顧傾羽懷裏崩潰的大哭。
莫一找水回來邊看見他們相擁的那一幕，默默地放下水，將身形隱藏在樹林裏。
衛凌哭了很久，直到哭暈過去還在抽抽，顧傾羽心疼的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他沒有帶他離開九玄宮的地界，而是抱他回到了冰窖出臨時搭建的小房子，等他慢慢醒來。
衛凌睡得很不安穩，他夢中又回到了昨天被莫青冥壓制的感覺，他似乎看到了莫青冥跪在烈火之中，無力的嘶吼着，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種靈魂被灼燒的疼痛，他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與莫青冥隔火相忘，隨後親眼看着莫青冥消散在眼前……
衛凌猛地睜開眼睛，他摸了摸自己胸口，剛才那個夢是真的嗎？昨天莫青冥壓制他時，他就感覺到莫青冥不對勁，一瞬間就感覺莫青冥確實是非常強大的！
連他一個旁觀者都快受不了，而他卻面無表情，甚至喜笑顏開不流露出絲毫不適，彷彿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如同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是衛凌自己幻想出來的一樣。
衛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水袋，他轉頭，只見顧傾羽蹲在他身邊，一手拿着水袋，一手在他背後輕輕的拍着：“阿凌別怕，喝點水。”
衛凌皺眉，沒有接他得水袋，反而一巴掌推開：“我不是說了，我們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
“兩不相欠便兩不相欠！”顧傾羽接過他得話道：“我們不再是伴侶也沒關係，你介意我依舊沒關係，我便做你的追隨者，日夜伴你，直到你願意再次接受我！”
衛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不需要……”
“你需要！”顧傾羽望着他：“你手底下只有莫一了，可天下恨你的人還是很多，他憑一己之力保護不了你，但我可以！”
衛凌垂了垂眼，是啊，付淵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但天下恨他的人依舊數不清，再加上之前被誅伐時已經暴露的容貌，他接下來的日子若是沒人護着，恐怕會比較難過！
他回不去，死不了，活不下去，他……好難啊！
衛凌抬眼看向顧傾羽時眼裏都是委屈和無奈：“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啊……”
顧傾羽見他再次崩潰大哭，依舊毫不猶豫的把人摟在懷裏。而衛凌腦海里的系統再也綳不住，它內疚無比的咳了咳到：“對不起……”
衛凌沒有理它
它尷尬的笑了笑：“宿主，衛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一開始我就在騙你！”
衛凌這才停下哭泣，仔細的在腦海里與系統說話：“你說什麼？”
“你來這裏，並不是因為什麼幸運值。”系統無奈的說：“我本來就是總部里最弱的一個，是質量不過關的失敗品，是要被銷毀的！”
要被銷毀？衛凌震驚：“那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
“我以為，以為只要我好好表現一番，總部就會承認我是成功的，不是失敗品！於是我便急匆匆的綁定了你，想證明給他們看看！”
系統嘆了口氣，再次說了一聲對不起：“對不起，帶你穿越的那一刻，我都認為我是成功的，直到看到你活的那麼小心翼翼，最後那麼痛苦，我才知道我錯了，錯的徹徹底底，我真的就只是個失敗品而且，我活該被銷毀！”
“回去升級也是偷偷回去的，升級的時候我看到其他同類綁定的宿主有多麼幸運，有多麼強大，再看看你，我才知道，我平白無故的害了一個無辜人，並且還無法帶你回去。”
“你，所以你帶我來這裏只是為了急於表現自己？”衛凌不可置信的的怒吼：“你為了一己私慾，將我帶到這裏來遭受這種折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系統不停地道歉：“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要離開了，被徹底銷毀了！”
“說對不起？”衛凌在心中冷笑，連帶着整個人都非常的憤怒，惹得顧傾羽不停的拍着他後背安慰他。
他在心中諷刺道：“對不起那麼好說？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痛，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
“我知道不能，所以在離開之前，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力量，換你餘生平安！”說道這裏，系統笑了笑道：“你知道的，我升級了，雖然是失敗品，但還是升級了的！”
“衛凌，你的餘生都會平安快樂的！”
系統說完笑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似乎做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做，衛凌什麼都沒感覺到，他活了一輩子，第一次感覺這麼艹蛋！他以為他受的苦都是命運的軌跡的，結果沒想到居然是垃圾系統的急於表現的犧牲品！
“艹！”衛凌在心中怒罵：“活該你被銷毀！換我是你總部老子連渣都不會給你留！太尼瑪的噁心了！害人精！垃圾貨！”
衛凌氣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顧傾羽還以為他怎麼了，神色慌張的喊他：“阿凌，阿凌，你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好不好，別自己一個人扛着！”
衛凌回神，扭頭把不去看他，慢慢的從顧傾羽懷裏掙扎出來：“我沒怎麼！”
他還沒從系統給他的消息里緩過神來，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真相，他真的接受不了！他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委屈，憑什麼，憑什麼他幾句對不起就能解決？
垃圾貨就是垃圾貨，一出場就應該被報廢銷毀，為什麼還要留着它出來害人？
衛凌背對着顧傾羽，顧傾羽還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只能轉身出了小房間，打算去打些小動物給衛凌烤着吃！
一出門就看見莫一提着一隻兔子站在那裏：“顧少俠，我方才打了只兔子，你給宮主，不是，你給衛少俠烤了吧！”
顧傾羽回頭看了一眼衛凌，雖然他很不想接受情敵給的食物，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離開衛凌，他怕一離開衛凌就消失了，更怕衛凌收到傷害！
所以，他接過兔子道：“多謝！”
顧傾羽拿着兔子往回收，莫一又道：“守着他的人只剩下我們了，我知道你更得他心，但這裏對他來說什麼都沒有，他總是孤零零的，所以，我想重建九玄宮，建一座衛凌的九玄宮！”
無論他今後如何，委屈了還是受傷了，隨時都可以回來！他莫一，永遠在九玄宮恭候他！
顧傾羽愣了愣，他明白莫一的意思，點了點頭，又想起九玄宮已經重建過一次，這次又被徹底銷毀，想必已經沒有財力支撐，便道：“可以，明天我便讓人把銀錢運過來，既然要重建，便要建到最好，給他最安全，最溫暖的後盾！”
莫一笑了笑道：“多謝！”
顧傾羽沒在回答，而是清理兔子開始烤，把最好的部位給了衛凌，衛凌依舊氣的不行，但餓的也挺久，氣歸氣，總不能跟自己肚子過不去，還是接了過來。
咬了一口就轉頭問顧傾羽：“莫一呢？他明明跟我在一起的，他去了哪裏？這兔子這麼大，叫他一起吃！”
顧傾羽還沒回答，莫一就從暗處走了出來，笑着坐在火堆旁邊，自己顧自的扯下一塊肉吃了起來。
衛凌也笑了笑，看着眼前和諧的景象，心中的氣突然就散了，算了算了，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傻B無能系統又不能帶他回去，而且，好像已經消失了！
還保他餘生平安，能保他一年平安就不錯了！
衛凌鄙夷的想着，心中嘆了口氣，計劃着接下來的生活要怎麼做！他沒有什麼目標，也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唯一想要的便是系統說的那樣，餘生平安就好！
他記得莫一說過，要重建九玄宮的！那，那他也跟着一起吧，像之前那樣，建好之後幫助別人，把九玄宮的惡名徹徹底底的洗掉！
至於顧傾羽，他愛跟便跟着吧！雖然已經知道他曾經傷害自己並不是本意，而是因為付淵的控制，但他總覺得膈應。總覺得哪天顧傾羽生氣傷害他之後又會找借口，他不想看到他。但又沒本事趕他走，而且他在的話，確實安全許多，當個免費的保鏢也是不錯的！
莫一安心的吃着兔子，規規矩矩的坐着。
顧傾羽一邊吃一邊觀察衛凌，看着衛凌鄙夷的看了自己一眼，便知道自己又躺槍了，嘴裏的兔子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三人各有所思的吃着兔子，誰也沒開口說話，直到傍晚時分，付離一身血跡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攤開手露出兩顆白嫩嫩的蓮子道：“還你！”
顧傾羽接過蓮子道：“多謝！”
付離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衛凌，無意識的道歉：“對不起！”
“神醫，你沒錯的，是付淵他……”衛凌有些說不出口，付淵是付離的弟弟。而付離又幫過他，他這樣在這個時候說出付淵罪無可恕的話來，他覺得他會傷害付離，只能閉口不言。
付離笑着搖頭：“不，你不知道，其實是我的錯！”
衛凌不明白，顧傾羽也不明白，付離也不肯再多說，交完蓮子便離開了。
第二天，齊家的財產便源源不斷的往九玄宮運輸，來的還有各個優秀的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