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恐怖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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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村子即將拆遷,村中的水電都已經切斷,就連電線都被收走了。
此時,現場二樓的客廳。
雖然幾盞手提式探照燈的強光,已經將室內填滿,但是眾人一眼看過去,仍感覺像是來到了阿鼻地獄,令人汗毛倒豎。
再加上屋外呼嘯如鬼泣般的風聲。
眼前的現場,說是一片鬼蜮,都有人信。
現場客廳內,非常凌亂,地面上有大片已經乾涸的血泊,仔細看過去,其中還有些噴濺狀、滴落狀和揮灑狀的血跡。
從血泊到樓梯口處,還有一些血腳印。
在現場兩側的牆壁和房間門上,血跡倒是不太多,多是些噴濺和揮灑狀血跡。
抬頭往上看,天花板上似乎也有些揮灑狀的血跡。
而在天花板上,有三根繩索落下,末端都被打成了絞刑結,靜靜地垂在空氣中,好在那絞刑結里並沒有什麼。
在這三根繩索下,三具分不出是男是女的屍體,皆沒穿衣服,橫七豎八地或趴或仰倒在地上。
這三具屍體的頸部都是斷掉的,三顆猙獰的頭顱,靜靜地滾落在一旁的地上,從這三顆頭顱的短髮來看,應該都是男性。
之所以不能一眼辨別出這三具屍體的性別,皆是因為在這三具屍體上,爬滿了一層不斷蠕動的蛆蟲,密密麻麻將屍體全部包裹了起來,像是傳了一層白色的蟲衣。
而那三顆人頭,也被蛆蟲爬滿了,面目全非,乾癟的眼眶和嘴巴中,不斷有肥嫩的蛆蟲進進出出,看的人頭皮發麻。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令人感到汗毛倒豎的,則是那三具屍體上的皮肉脂肪,都被大塊地割掉了,雖然屍體上的蛆蟲很多,但這點許廣白他們還是能分出來的。
畢竟蛆蟲的啃食和大塊地將肉切除,兩者的表象是完全不一樣的。
很明顯,這三具屍體的四肢肌肉,還有胸腹和下體的肉,
全都被割掉了,就如史建國說的,像是被凌遲了一樣。
就是不知道是被生前割的,還是死後割的。
但是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僅憑把三個死者都割的露出骨架的行為,兇手和這三個死者之間,定然是有深仇大恨的。
“這也太…”
沉佳寧強忍着不適,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先前她以為那些碎屍已經夠令人難受的了,萬沒想到還有這般超出心理下限的。
實在是突破了自己的想像力。
“從體格來看,三個死者應該都是男性。”史建國觀察了一番道。
“而且個子都不矮,平均應該都在一米八左右,年輕的健壯男子。”
許廣白眯着眼帘,目測了一番道:“三名壯年男性被殺,而且死狀還這麼殘忍,大概率是男性作桉,很可能是團伙作桉,不然很難制服三名成年男性。”
“看這作桉手法,兇手肯定是非常心狠手辣,正常兇手的心理素質,基本到不了凌遲這種地步。”
史建國想着最近在培訓班裏學的那些理論知識,思索一番道:“兇手和死者間仇怨肯定很深,再加上這邊屬於拆遷地段,有可能是因財報復。
但考慮到你剛才說的團伙作桉,也不排除是有黑惡勢力,或者其他犯罪團伙,看這邊沒人,就將受害人帶到這裏,集中殺害。”
“可能性很多。”
許廣白打量着現場凌亂的地面,血跡中還有很多乾涸掉的腐敗物,上面也鑽爬着許多蛆蟲,大概率是死者生前留下的糞便。
由此可以判斷,三個死者生前應該是在現場存活過一段時間的。
畢竟如果是嚇的大小便失禁,就分量而言,不會有現場的這麼多。
“卧槽!”
眾人正看着,突然現場的痕檢員一聲驚呼,差點跳了起來。
他用胳膊壓了壓口鼻部的防毒面具,指了指客廳旁邊卧室門內的一個白色塑料桶。
“我特么…嘔!”
上前拍照的痕檢員,端着相機往裏一看,差點重蹈了同事的老路,直接吐在面具里,還好被他生生忍住了。
“裏面什麼東西?”許廣白問道。
“肉!”
那名痕檢員拍了照,給人一種這輩子都不想吃肉的表情,道:“應該都是從死者身上割下來的,都黏成坨了!”
“啊呀…”
沉佳寧齜牙咧嘴,感覺那場景想想都膈應人。
不過,如果只是單純的割肉發泄仇恨,把死者的肉割下來隨便往地上一扔不就好了嗎?
反正現場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多那些肉和少那些肉,都不會好到哪裏去了。
為什麼還要把割掉的組織,都集中放到旁邊的桶里呢?
許廣白想了想,有些搞不明白兇手的想法。
“現場地面我們都固定,可以進入了。”領頭的痕檢組長道。
許廣白點了點頭,便與史建國兩人,小心地向著屍體的方向靠近。
不過還沒走到屍體旁,許廣白的腳下便傳來啪啪的爆裂聲,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從屍體上爬出來的蛆蟲,被他們給踩爆了。
“屍體周邊沒有蛆殼,這些蛆蟲還是第一代。”
許廣白打着勘查燈,觀察着屍體邊的地面道,畢竟三名死者的屍體,都被破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想從屍體徵象上去判斷死亡時間,基本不可能了。
好在陽台上的窗戶沒關,蒼蠅能聞着味進來,產下這些蛆蟲。
不然想推斷死亡時間,還真要廢一番功夫。
“蛆蟲長度在1厘米左右。”
許廣白用鑷子從屍體上捏了一隻生長發育比較成熟的蛆蟲,看着它在鑷子上扭來扭去,目測了一下道:“現在是中秋,不算太炎熱,室內也不算冷。第一代蛆蟲能長到這種地步,應該死了5天左右了。”
雖然人們常說,萬物皆有靈,蒼蠅、蚊子除外。
但如果自然界少了蒼蠅,那法醫工作起來,必然會多上一些困難。
比如說推斷死亡時間。
法醫之所以能夠通過蛆蟲較準確地推斷死亡時間,是因為蠅卵的孵化和蛆蟲的生長時分規律。
蒼蠅這種東西,很容易被屍體和血腥味所吸引。
它甚至能在人死後的十幾分鐘內,就趕到桉發現場,一小時左右就能產卵,大約10到20小時候,蛆蟲就會出現。
然後以平均每天0.2到0.3厘米的速度生長。
所以通過屍體上蛆蟲的長度,結合相關的計算公式,就能較精準地推算死者的死亡時間。
在三個死者的屍體上,分別採取了一些相對成熟的蛆蟲,放進採樣管里。
而後三人又分別提取了地面上的血跡,最後才拿出毛刷,撥了撥屍體上的蛆蟲。
雖然三名死者的屍體,早已被蛆蟲所破壞,但是從死者的創口上,還是能得到很多信息的。
“創口上生活反應很明顯,死者都是在生前被大量地割下了腿部、臂部和胸腹的皮肉,動脈都斷了,基本可以判斷都是大量失血而亡。”
許廣白看着三名死者大腿和手臂上都能見到大段骨頭的創口,又去看了看頸部的創口道:“頸部的創口也有生活反應,但不是很明顯,應該是瀕死時被砍斷了頸部。”
“死者的雙手都被自鎖扎帶給捆綁了,腳部沒有被束縛。”史建國指着死者雙手腕上,那些已經快要陷入皮肉中的扎帶道。
沉佳寧連忙端着相機,對着死者的手腕處作細目拍照,道:“那應該是被繩子絞住了脖子,手又都被綁着,想跑也跑不了。”
“沒錯。”
許廣白起身看了看那些還沾染着血跡的絞刑結,大致比劃了一下。
就以他的身高,如果在這種高度被勒住脖子,只要把腳抬一抬,基本不會有被勒死的風險。
所以,兇手用繩子在天花板上垂了這幾個僥倖結,並不是要把被害人們都弔死,而是以此限制被害人們行動。
但是這種方法,費時費力,還要把天花板打通,還要在上面找固定點,把繩子的一段固定上去。
而如果單純的想限制住被害人的行動能力,方法還有很多,而且還很簡單。
比如說用被害人們手上的自鎖扎帶,把他們的腳給綁了了,拴在什麼地方,那被害人們想跑也是很困難的。
不比這樣從天花板上往下吊繩來的簡單的多?
那為什麼嫌疑人偏偏執拗地選擇了這種方式?
用絞刑結把被害人們都吊住,又不弔死;把被害人們的肉大塊割掉,在死者將死的時候,又把他們的頭砍斷。
絞死、凌遲、斬首?
所以,兇手這樣做,是想把能用的刑罰,全在被害人們的身上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