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他是別人的夫

第09章、他是別人的夫

一夜無眠,只睜着大眼,任淚悄悄的流下,滴落。(提供最新章節閱讀>翻身之際,覺得挨着枕頭的那半邊臉一片冰涼。

她無法怨怪爹娘,也無法怨怪李意。恨無可恨,只能恨自己。恨自己薄命,恨老天無眼,恨世事不濟,恨命運不公。

自那夜,玉奴全無消息。

張藏不敢明目張胆的去找她,住了兩夜,也沒等到玉奴,無耐,只好先下山,慢慢再商量。

一連幾天,玉奴都恍恍惚惚的,以至於小蘭告訴她今晚她值班時,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一聲,麻木的往前院走。

直到到了上官珉的書房,才現這裏燈火通明,樂語喧天,上官珉又約了人在這喝酒。

紅玉站在一邊,見玉奴來了,哼一聲,扭了頭。

這時成語才叫:“沒酒了,來人,倒酒。”

玉奴身後有人輕輕一搡,玉奴就愣愣的抬頭,忙應一聲走過去,執起酒壺,一一倒酒。

上官珉心情很好。近日隊伍不斷壯大,他正着手派人統一紀律,抓緊時間練兵。

心情極好。如果勢力漸長,終成羽翼,報仇指日可待。

見玉奴過來。立刻指着李意說:“倒酒。敬穆公子一杯。這山上有了他。才越興旺。得穆公子。是我一生幸事。哈哈哈。”

玉奴微怔。卻還是倒了酒。遞給李意。

李意雙手接過。對上官珉道:“大當家竟說客氣話。我不過提一兩個建議。怎麼能歸功於我?要說有功。在座地都是功臣。我借花獻佛。這杯酒。我敬大家。”

近距離之下。玉奴才忽然驚覺。這近在咫尺地穆公子。居然和李意那麼相似。

愣怔間。上官珉等人喝過酒。示意玉奴再倒。

可是玉奴只顧盯着李意呆。完全沒回過神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李意。你也不要我了。對不對?

成語才眼見上官珉微怒,伸腳睬了玉奴一下,玉奴回過神來,見大家都看着她,猛然醒悟,慌忙給大家輪番倒酒。

上官珉看着李意道:“穆公子年少,風度翩翩,連我的歌姬都看出神了,不如把她給你吧。”

這時李意看到走到近前的玉奴。心下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這。是不是見鬼了。怎麼竟然真的像玉奴?

忽聽上官珉開口。忙拱手說:“君子不奪人所愛。”

上官珉哈哈一笑,道:“怎麼。嫌她是啞巴嗎?”

一聽是啞巴,李意忍不住朝玉奴又盯上兩眼。恍惚又不像玉奴了。忙笑道:“不是,我穆立何德何能。敢挑三揀四,是我已經有了妻子,即將臨盆,豈可再娶。”

上官珉只當是玩笑,眾人一陣鬨笑,又接着喝酒。

玉奴在一邊,卻如醍醐灌頂。

穆立,是木立吧,取的是李意上半部。

原來,真的是他,可是,他居然不認得自己。而且,他已經別娶了妻。

他說什麼,即將臨盆?難道不是新娶?懷胎十月,就是說,他和她,已經成親快一年了?

再也沒有什麼,比李意親口說出來還要殘忍。

那一日張藏說李意已經遠走,她還在為他開脫。他只是聽信了父母地一面之詞,他當自己已經過逝。

卻原來,他早就別娶了如花美眷。

玉奴就一直臉色蒼白的看着李意言談笑若的周旋、喝酒。

他變了呢。

什麼時候,他可以這麼大言不慚的拍馬屁?他一直是諍諍君子。是因為不得不屈居人下?還是為了他的嬌妻而不得不有所隱忍。

李意,還是李意,卻已不再是她的李意。

他是別人的良人,他是別人的父親。

孩子,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地口氣那麼驕傲自豪,因為,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可她自己的孩子,死在那個黑漆漆的夜晚,是這個男子,和那個孩子的生父,親手將它扼死。

一陣血腥湧上喉嚨,玉奴只覺得嘴角一片腥甜。

眼前金光亂閃,只聽有人尖叫:“啊,血,血。”

亂鬨哄的,好像誰把自己抱起來,匆匆的走着,並大聲喊:“去,快去找大夫。”

玉奴心裏卻在想:叫大夫來做什麼?誰生病了,這麼勞師動眾的。

酒席不歡而散,李意看白衣的上官珉抱着那個啞女匆匆進了他自己的卧房,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幸虧剛才自己機靈,他果然在試探自己是否忠心。若是只是歌姬,他怎麼會如此緊張?

閑着無事,慢慢踱步回房。

月珠笑道:“今天回來地倒早,我以為你們又得鬧到半夜。”

李意笑笑說:“是啊,中途出了點事,上官珉的一個歌姬吐血了。”

“喲,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嚴重?”

李意搖頭說:“不知道。好端端的,就暈倒了。”說時笑笑說:“好奇怪,那名歌姬乍一看,像極了玉奴。”

“是嗎?”月珠怕又惹起李意地心事,就若無其事地叉開說:“天下這麼大,總會有幾個人長得特別相似。”

李意凝眉,說:“奇就奇在,她也叫玉奴,真是太巧了。”停一下又搖頭,像是在否定:“不過她是啞巴,我聽成語才說她是本地人。”

月珠釋然,說:“這也太像的緊了。可是畢竟不是。”

“嗯,看上官珉對她緊張地樣子看,對她不錯。算了,談論別人家夫妻做什麼。”說時靠過來,說:“月珠,快生了吧?”

月珠微笑,眼神中帶了溫柔。撫摸着自己的腹部說:“是,快了。這幾天尤其覺得腰沉得不行。”

玉奴醒來地時候,是第三天清晨。

一睜眼,現床不是自己的床,立時起身,卻只覺得頭暈,又坐下。只聽一人笑道:“還沒好就急着起,你有什麼事?”

回身一看,是白衣地上官珉。詫異的看他。像是在問:為什麼會在這裏?

上官珉道:“你前天晚上吐血暈倒了,大夫說你體太虛,肺火太旺,好好將養就沒事了。”

玉奴點點頭,慢慢的扶着桌子站起來,福了福身,看一眼上官珉,就往外走。

腰被抱住,玉奴就僵在了那。只聽上官珉問:“玉奴,我怎樣才能留住你?”

玉奴不作聲。只堅定而執着地掰開禁錮在腰上的十指。一根,兩根……直到全部鬆開,玉奴毫不猶豫的朝外走。

如果說她不恨張藏。還可以說他曾經給她留下過回憶。可是她恨上官珉。

這恨。是徹骨的,因着被父母和李意的拋棄。這份恨加重了份量。

她不會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死。

他明明受過傷害。為什麼要把這傷害轉嫁到無辜的人身上?就算他有再多的傷痕,也不代表她可以原諒他帶給她的苦難。

她肯和他友好相處。不代表她可以做他的禁臠。還有,他對紅玉做過地事,她永遠都不會原諒。

養了幾天,玉奴便掙扎着做自己本分的事。

前院,她能推就推,無論夜裏上官珉傳喚的是誰,她都無動於衷。

再見到李意,她只淡淡的一瞥。到這個時候,他是別人的夫,於他,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着。

看着那一樹繁盛的花,心裏說著:要在最極致的時候死亡,才是最美麗的。若是拖到零落成泥的那一天,誰還會憐惜?除了厭惡,只會唾棄。

她不是不好奇,李意究竟娶了什麼樣地妻子。於是某一個明凈的夜晚,她在上官珉的晏席上看見了那個笑靨如花地女子。

她含笑,靜靜地坐在李意身邊,上官珉偶爾問她幾句話,都是關於孩子的。

玉奴看見了上官珉眼中地一點點不甘和嫉羨。

她知道,他想起了他死於非命的孩子。

玉奴看着月珠和李意。李意貼心地為月珠夾菜,月珠只含羞笑笑,拋給李意一個多情的眼神。玉奴心想:他夫妻情濃,真是般配。

到這時候,心裏居然沒有疼痛。彷彿對面坐着地,不是她的夫,不是她曾經以為天的相公。而,只是,這個面目清秀的懷着身孕的女子的夫。

夜深了,月珠向上官珉告退。上官珉笑着說:“你回去吧,讓玉奴送你。”

玉奴走過來,溫順的點頭。

扶了月珠出來,月珠一路走一路說話:“玉奴姐姐?我聽相公說起過你,他說你和他的一位故人很像,連名字都像。你說天底下真的有這麼湊巧的事嗎?”

玉奴點點頭,表示同意。

月珠又問:“玉奴姐姐,你是哪的人?”

玉奴指指腳下,意思是本地人。

月珠哦一聲,說:“你怎麼會啞的呢?是因為生病嗎?”

玉奴笑笑,又點點頭。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月珠問玉奴家中的情況,玉奴一律用點頭或搖頭表示。月珠並不覺得吃力,仍然好奇的問下去。

到了房間,玉奴作勢要走,月珠拉着她的手,嬌聲說:“玉奴姐姐,你不要走,陪我說說話。相公沒回來,這院子空蕩蕩的,我好害怕。”

玉奴別不過月珠那雙乞求的眼睛,只得坐下來。月珠又說:“坐着無聊,我給你講講我和相公的事。”

月珠見玉奴並不點頭,也不搖頭,就只當她默認,自顧自的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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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花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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