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三個血窟窿
李一走了。
最後也不是被我罵走的。
而是被紅姑嚇跑的。
傻子出門帶傻子。
李一找來抬擔架的人也不精明。
放擔架就放擔架,我家內院這麼大的地方,非得去挪紅姑的窩。
最近紅姑臨產,脾氣正暴躁的時候。
門口2x2六層的厚褥子,就是紅姑的專屬地盤。
除了狗寶兒敢坐,我都得繞着走。
幾個不開眼的傢伙挪窩就好好挪唄,還非得用腳踢!
純粹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味了。
紅姑暴怒的場面太狂躁,我都沒眼看。
要不是狗寶兒趕出來的及時,搞不好我家得鬧碎屍慘案。
鬧騰了這麼一場,相信李一肯定是不敢上門了。
錢是好東西。
我能買原料制靈藥,還能在重造滅陰陣」與「羅盤八卦鏡」。
可是我的小命更重要。
走了李一,大不了我再等趙一、王一上門。
要是搞不清楚身上的問題,我恐怕有命掙錢,沒命花錢。
狗寶兒打發了李一,從外面回來就開始滿院子的東瞅西看。
我以為他是對地上的東西有興趣,還想提醒他別亂動。
誰知狗寶兒轉了一圈回來,叫住我說:「小金哥,狗寶兒覺得家裏不對勁,小狗寶兒也發現不好的味道了。」
「什麼不對勁?」我問狗寶兒。
狗寶兒皺着眉頭,聳起鼻尖嗅了兩下,說:「有血腥味。」
「你去紅姑那兒看看,剛才他是不是咬到人了?」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狗寶兒瞎聊,「你也說說紅姑,她的脾氣最近越來越差了,我都怕她哪天一上頭連我都啃了……」
「小金哥。」狗寶兒突然叫了一聲,聲音打着顫。
我回過身,見狗寶兒和小狗寶兒,還有紅姑都探着腦袋瞅我,
狗寶兒的表情比在墓里看見乾屍還要恐懼。
「你們幹嘛啊?」我問狗寶兒。
狗寶兒抬手指着我的腳下,「血!小金哥你真的生病了!」
「什麼血,我好好的生什麼病?」我低頭一看,就說不出話了。
我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一灘的血,後面的衣服全都被沁透了。
我脫着上衣,心裏還犯嘀咕,身上不疼不癢的哪來的血?
我梗着脖子朝後背瞅,只見肩膀上血糊糊一片,也沒瞅出個所以然。
我背過身,讓狗寶兒幫我看看。
「小金哥,你要死了!」
狗寶兒一句話就把我說毛楞了。
我衝進屋裏,對着鏡子一瞅,直接就手腳發軟想往地上趴。
太刺激了!
脖子根、椎骨當中、尾巴骨上,三個手指頭粗的窟窿正「咕咕」往外冒血。
最詭異的是,我真的沒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
手腳發軟,純粹是被嚇的。
狗寶兒進來扶着我爬在床上。
我強做鎮定,安排着狗寶取葯匣子拿葯。
金家秘制的止血丹、金瘡葯。
當初在墓室里,紅姑傷成了破麻袋片,我也救回來了。
今天這藥用在我身上,竟然沒用!
不管倒多少,根本就止不住血,轉眼間床單都成了一片血紅色。
狗寶兒嚇的臉色煞白。
小狗寶兒縮在床頭柜上捂住了眼睛。
連紅姑都離了窩,在門口不安的來回踱步。
他們慌,我更慌。
按照現在的流血速度,就算打120都來不及了。
「小金哥,快給小卉姐打電話吧。」狗寶兒把手機遞到了我面前。
「給她打電話幹嘛?」我沒好氣的問。
狗寶兒抹着淚說:「小慧姐是你女朋友,狗寶兒看電視裏面,英雄死之前都要給女朋友打電話的。」
我也是服了。
狗寶兒跟紅姑果然是一家。
這種思維跳躍程度,一般人難以理解。
我看着狗寶兒,突然感覺好像想到了什麼。
是昨晚那個鬼!
把鬼打牆搞成奇門遁甲的陣法,這種魂淡事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我從床上蹦起來。
血花震的到處飛濺。
這不重要。
我看着鏡子裏自己的後背,知道自己有救了,這才最重要!
尾閭、夾脊、玉枕,三個血窟窿正好在這三個穴道上。
三個穴道就是三關。
昨晚那個鬼就是破了我的三關,斷了我體內陽氣的小周天運轉,最終壓掉了我的陽火!
我原地盤腿坐了下來。
隱白、孔最、承山,膈俞……
我指揮着狗寶從柜子裏取出針盒,扎遍了身上所有能止血的穴道。
背上的血終於止住了。
這傷,跟偽裝成奇門遁甲陣的鬼打牆是一個原理。
一眼看過去氣勢逼人,讓人首先就想到止血。
止血最便捷的方式必然是用藥。
如果我一直用藥止血,就會跟昨晚九宮八卦破奇門遁甲陣一樣,把自己活活耗死!
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流血,是在泄我的元氣!
狗寶扶我去他的房裏趴着。
我到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身體傳來虛弱的訊號,腦子卻亢奮的像吃了巨神丹。
這三個血窟窿對我來說,絕不僅僅是差點要了命那麼簡單。
它們是在向我釋放極度危險的信號!
昨晚那隻鬼是真的存在。
不是幻覺!
真的有一隻能大白天出沒的鬼折騰了我一晚上。
它不只很厲害,還無比狡猾。
它知道我家裏很多事,也知道我的事,它就躲在我的身邊。
而我對它一無所知……
我有點怕了。
這是普通人見鬼的那種怕,屬於對未知的恐懼。
我現在處境連普通人都不如。
普通人還可以找陰陽仙來救,我這個陰陽仙該找誰救?
原以為做了陰陽仙,就永遠不會再有這種感覺。
現在我卻沉浸其中,找不到一點解脫的辦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隻鬼說過還會找我。
這說明在他下次出現之前,我不會死。
至少不會被他弄出來的這三個血窟窿整死!.
我在胡思亂想的混沌中躺了一天一夜。
「丹藥、話術、推穴……你們金家的子孫就只剩下這點本事了?」
「算卦、用藥、數術、巧器,姓金的只剩這點能耐,真的是敗落了。」
這兩句話從天黑之後,就開始在我的腦子裏不停回蕩。
前一句是李明死前對我說的。
后一句是鬼對我說的。
原來它呆在我的身邊,每天都看着我,是的是這個方法。
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