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血祭三屍
難道我們又中了屍菇毒?
我在家裏試驗過八仙丹的功效,的確可以解屍菇毒的。
我們還都穿着防毒衣,戴着防毒面具。
這樣雙重的保護之下,我們依舊中了毒?
怎麼可能?
屍菇的毒性是致幻。
以葯致幻也是幻術中的一種門類。
只要是幻術,就離不開受術人自己的思想和記憶。
換而言之,幻術只能依託受術人的想法展開,不可能改變受術人的性格。
不是屍菇毒,那會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時候中的招?
又是在哪中的?
我們到底是怎麼了?
我看着趙軍和馮青山,後背一陣陣的發涼,突然有種被玩弄的感覺。
這座古墓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除了機關、野獸和屍菇,這裏還隱藏着更恐怖的東西。
危險無處不在。
也可能,我們其實就在危險之中。
我用手電筒四處亂照,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怪物體內。
古墓就是那個危險的怪物。
它在我心裏埋下了恐怖的種子,然後一瞬間紮根長大。
我不敢再想下去,有種想要立刻離開這裏的衝動。
「破神棍,看你那聳樣,發什麼呆呢?」趙軍又開始對我挑釁。
「我看你們倆都被嚇尿了吧,不行就趕緊上去,別耽誤我的大事,我自己也能把老馮的人救上去,還能把狗寶兒的大藏獒帶回去,那條狗都比你們有種,人家救過我的命,我得還人情,以後我養着它……」
趙軍在發表個人英雄主義的演講。
我只聽到他提紅姑,其他的裝i話,一句都沒聽進去。
找到百寶囊,帶回紅姑,是我下墓的目的,卻不是全部。
其實我還有話沒好意思對狗寶兒說出口。
我不服氣。
上次下墓搞的灰頭土臉,我很不甘心。
我還要替爺爺撐起金氏陰陽仙的名頭。
怎麼能讓一個古墓折騰的那麼慘?
我脫下了身上的防毒衣和防毒面具。
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已經沒用了。
趙軍和馮青山詫異的看着我。
我默默的撿起剝皮刀。
暗處,我用剝皮刀的刀刃抹過了左手掌心。
鋒利的刀鋒先是帶給我直透掌骨的冰涼,隨後才感受到清晰的痛感。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我默念起道家清心訣,抬手將沾血的手心印在「三屍位」上。
《河圖紀命符》稱:「三屍之為物,實魂魄鬼神之屬也。」
上屍居印堂,中屍含膻中,下屍隱關元。.
斬「三屍」去邪思,恬淡無欲,神靜性明,積眾善,乃成仙。
我以我血祭三屍,未必能成仙,只為斬邪思。
「你們倆看着***嘛?我可沒說要逃跑。」我對着趙軍和馮青山淡然一笑。
此刻我的心念無比清晰。
在哪跌倒的,就得在哪爬起來。
我這次下墓就是要把這個古墓搞的明明白白。
它是座死墳,我就把它當自家菜地一樣逛的溜熟。
它真是個成精的怪物,我就把它徹底收服。
我不想讓這座古墓成為我的心結。
不想出門路過公主廟,都得低頭避開。
更不想讓它壓我一輩子!
我轉身朝盜洞盡頭爬了過去,沒有跟趙軍和馮青山說出我的發現,
在我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之前,告訴他們只會將恐懼擴散、放大。
我舉起手電筒照向頭頂,那是怪蛇剛才落下來的地方。
又是個圓形的洞。
跟我們之前經過的兩個幾乎一模一樣。
可以確定是一百多年前光顧過這裏的那位盜墓賊留下的。
洞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着。
我舉起手電筒捅了一下,堵住洞口的東西可以移動。
「你瞅啥呢?那有路沒有,沒路咱們就退回去了。」趙軍在後面不耐煩的嚷嚷。
「嘩啦!」
一陣老灰煙塵瀰漫。
我拽下了一堆夾着破爛布片的骨頭。
「啥玩意?」趙軍推着馮青山,兩個人一起湊到了洞口下面。
我把一根大腿骨丟給趙軍。
趙軍拿在手裏,看的眼角直抽抽。
上次下墓他非禮那具女乾屍的時候,就是抱着人家的大腿又啃又親。
那張照片現在還藏在我手機的雲端網盤裏。
我要是趙軍,肯定要對腿骨這東西留下心理陰影的。
「嘔——!」
趙軍吐了。
我很開心。
這才是趙軍該有的正常反應。
馮青山從地上捏起布片照着手電筒打量。
「老馮,看出什麼了?」我問馮青山。
馮青山搖頭,說:「應該是裹屍用的衣被,氧化的太嚴重,沾手就碎。」
我轉身順着洞口爬上去。
盜洞裏傳來馮青山的聲音:「這個盜洞是出口,上面應該是墓室或者甬道,肯定已經進入到古墓的中心位置了。」
我舉着手電筒四處查看。
這是個方方正正的封閉空間,
原本堆在裏面的屍骨都被我拽到了下面,現在除了一堆布片氧化爛出的老灰,什麼都沒剩下。
四壁和頂底全都是石頭,我用手一面一面的試,除了石頂稍微有那麼點活動,其他幾面全都非常牢固。
「不是墓室,也不是甬道,好像是口石頭棺材!」我對盜洞裏的趙軍叫道:「軍哥,到你表演的時間了,快上來試試看能不能推開。」
趙軍罵罵咧咧的抱怨馮青山手腳不利落,倆人調換位置,擠了上來。
我已經在石棺里躺好,抬腳頂住石蓋。
趙軍也側着身子在旁邊躺下。
「嘎吱吱——咔——!」
棺蓋一點點推開,最後被機關卡住了。
我跟趙軍對視了一眼,這動靜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呢?
趙軍翻身站起來,舉起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艹,怎麼又到這兒了?」
我坐起身,一眼就看到牆上貼着的大紅「囍」字。
這就是上次下墓時,我跟趙軍發現的那間墓室!
上次我們開的是左邊的那具石棺,還沒來得及開右邊這個就被屍菇迷暈了。
這次我們是從右邊這具石棺里鑽了出來。
「不對勁啊,這是遭洗劫了吧?」趙軍照着原本擺桌椅、紙人的地方自言自語。
我從石棺里跳了出去,拿着手電筒查看。
二迷糊弄進來的桌椅都砸成了零碎。
兩個紙人缺胳膊、斷腦袋散落一地。
還有跟趙軍有過親密接觸的那具女乾屍,也跟紙人一樣被分屍了。
連最硬的腦袋都被砸憋了。
更詭異的是地下、牆上到處都灑滿了乾涸的血跡。
這何止是被洗劫了,簡直就是個沒有屍體的屠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