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鬼迷人
對於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我來說,這樣的刺激簡直致命。
我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突然我感到胳膊上一陣刺痛。
流血了?
無意間我在自己的胳膊上看到一片血跡。
刺目的鮮紅血液從橫直的傷口中溢出。
鮮紅的血順着我的胳膊流到了小卉的臉上。
這個顏色實在是太醒目了。
小卉她微微抬起頭,用嬌癲埋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以為她是對我的血流到她的臉上感到不滿。
但她只是舔了一下嘴角。
這本該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小動作。
但她的嘴角沾着我的血。
我莫名感覺小卉的樣子有些猙獰。
她對我微笑,眼角含情。
可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貪婪。
小卉推着我坐下來。
她按着我的雙腿向我爬過來。
對着她那張沾血的臉,我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心裏冒出了一個聲音。
「她在吸你的血!」
這聲音……
是爺爺?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是我可以百分百無條件信任的。
那個人就是我的爺爺。
我不敢再看小卉,也沒有一絲猶豫。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腳朝小卉踹了過去。
就在這一腳踹實的感覺反饋回來的一瞬間,我感覺周圍都不一樣了。
我感受不到小卉帶來的溫暖和潮膩。
現在皮膚感受到的是乾燥和清冷。
「小金哥,你醒了嗎?沒醒的話,狗寶兒再給你一刀!」
我聽到狗寶兒的聲音,猛然睜開眼睛。
這裏沒有小卉。
我依舊身在古墓。
銅錢劍、百寶囊和我的上衣都扔在地上,我正蹲在石棺里。
呆在我身邊的是狗寶。
他一手提着剝皮刀,一手舉着手電筒。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還在流血的刀痕,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我竟然中招了。
我被鬼迷了,是狗寶兒救了我。
爺爺說過,再厲害的幻術都是有漏洞的。
只要足夠警覺,找到漏洞,就能掙脫出來。
我們是三個人進來的,少了兩個人,我竟沒有提起警覺。
小卉好好的呆在省城,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商量七嬸的事。
她突然出現在古墓里,我還是沒有警覺。
這明明是個昏黑的古墓,我連手電筒都沒有打,卻能看清一切,我仍舊沒有警覺。
那該死的幻覺到處都是漏洞,可我卻沉醉其中,不自知。
我還自以為是的試探,並糊弄自己那是真的!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同時心裏一陣陣的發涼。
我奪過狗寶兒手裏的剝皮刀,朝乾屍腦門正中扎了下去。
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刀尖破開頭骨,整個刀身都刺了進去。
乾屍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跳出石棺從百寶囊里掏出一支拇指大的瓷瓶。
在田間辛勞一生的老牛自然老死前,會對着主人下跪、磕頭。
老牛斷最後一口氣時,會流下眼淚。
這滴淚就叫斷生水,以之塗目可見陰邪詭異。
我塗了斷生水,在墓室中仔仔細細看了一圈。
這墓室里,竟然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難道不是乾屍在作怪?
或者是作怪的鬼,已經被剝皮刀插死了?
「小金哥,軍哥也在做夢,要不要給他也來一刀?」狗寶兒走過來問我。
我這才想起還有個趙軍,現在不是琢磨這事的時候。
「大梅,大梅寶貝兒,來,讓軍哥哥親親……」
趙軍正抱着乾屍的腿一路親上去。
我看着趙軍這幅樣子,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片火燙。
我趕緊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來。
「狗寶兒。」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狗寶兒:「剛才我沒……」
「小金哥比軍哥厲害,你只扔了包,一直站着沒動,什麼都沒做。」狗寶兒沖我點頭微笑。
我更加窘迫了,
本來是擔心自己像趙軍一樣出醜,想跟狗寶兒叮囑幫我保密的事。
誰知這小子看着傻,其實比誰都精。
他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揉了下狗寶兒的腦袋,決定厚臉皮到底,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時,趙軍已經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了。
我看到他左半邊臉上掛着腳印。
看樣子我在幻覺中踹小卉那一腳,其實是踹在了趙軍的臉上。
挨了這麼重的一腳,他都沒有醒過來,還一臉猥瑣的叫高大梅的名字,估計他遇到的幻象跟我那個都是一個套路。
我伸手摸向百寶囊,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先幫趙軍和乾屍拍了張紀念照。
「狗寶兒,哥給你變個魔術。」我對狗寶兒說著,就從百寶囊里掏出了兩支香。
我倒提香枝,右手兩指夾着香尾捋到香頭,兩點香火就在香尖燃了起來。
「小金哥真厲害,狗寶兒也想學?」狗寶兒好奇的看着我問。
我隨意的點頭笑說:「哥會的手藝多着呢,等出去了,我慢慢教你。」
狗寶兒重重的點頭。
我兜起一抹香灰塗了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提着兩支香走到了趙軍跟前。
「軍兒啊,兄弟我這就算是還了你殺野豬的救命之恩了!」我手分兩路,把兩支香戳進了趙軍的胳肢窩。
「卧槽!臭娘們,不幹就不幹吧,你掐***嘛?」
趙軍舉着胳膊跳了起來。
他一臉迷茫瞅了我一眼,又看向四周。
我也算是過來人,一眼就瞧出他是剛從幻覺中醒轉過來,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直接把手機杵到趙軍面前。
「沒錯,你剛才被鬼迷了,兄弟我救了你的命,咱哥倆扯平了。」我對趙軍別有深意的壞笑。
趙軍跳出石棺,他又吐了。
我已經算不清從廣場開始,趙軍一共吐過幾次了。
他要是個女人,我可能要給他掐喜脈。
「姓金的,你個破神棍,你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你看着我被鬼迷,你不趕緊救我,還有閑心拍照片!」趙軍上來就搶我手機。
我跳開一邊,指着石棺說:「我總要把鬼收拾才能騰出手救你吧?」
趙軍是啥也聽不進去,死活逼着我刪了照片。
「這鬼已經被你收拾了?」趙軍問我。
我舔着臉,鄭重點頭,暗自朝狗寶兒擠了擠眼。
狗寶兒過去從乾屍腦袋上拔出剝皮刀說:「用狗寶爺爺的刀,頭都扎透了。」
趙軍捂着嘴走近石棺,對着乾屍腦袋瞅了瞅,又回頭問我:「你確定這東西折騰不起來了?」
我拿起手電筒照在趙軍的臉上,說:「廢話!」
趙軍「噌」跳進了石棺。
「你大爺,爛死鬼,你敢禍禍老子,老子讓你死無全屍!」趙軍抬腳對着乾屍踢了下去。
這傢伙竟然要毀屍泄憤!
我剛想攔趙軍,就見一股黃煙從石棺里噴了出來,噹噹正正噴到趙軍的臉上。
趙軍直挺挺的趴了下去。
狗寶兒看了我一眼,也倒下了。
我心頭一緊,剛要伸手去摸百寶囊,就覺得眼前發黑,身子發軟,腦子混沌沌的只有一個想法:「又中招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