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是離不成了

霍曜出來時，正看到溫釀在路邊打車。

抬起的手背上，清晰可見一道血痕，是剛剛拔針的時候沒有注意。

霍曜拉住她的手說：「回去吧。」

「叫我回去道歉嗎，我……」她露出倔強的目光看向他，「不會道歉的。」

「不是。」霍曜說，「處理傷口，你流血了。」

她渾身豎起的尖刺，瞬間軟了下來。

處理完傷口，霍曜接到了奶奶的電話，「現在帶乖乖回來！」

老宅。

霍老太對着自己一米九的大孫子一拐棍抽在了他的胳膊上。

「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連奶奶的話都不聽了，敢背着我離婚，我打死你個不肖孫！」

霍曜黑着臉問奶奶，「奶奶，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霍老太說，「我今天就要打死你，看誰敢攔！」

這話是說給溫釀聽的。

她走上前，輕柔地扶住霍老太的肩膀，「奶奶，消消氣，是我要跟阿曜離婚，跟他沒關係。」

一改之前對着孫子暴怒的模樣，霍老太捂着胸口，可憐巴巴地看着溫釀，「乖乖，你不要奶奶了嗎？」

「這……」溫釀看向霍曜，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現在的窘境。

霍曜冷着臉說：「奶奶，我們不會離婚的。」

奶奶哼了一聲，沒理會霍曜，抓着溫釀綿軟的手問道：「乖乖，是嗎？」

溫釀咬咬牙，點頭道：「是的。」

奶奶趁熱打鐵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抱上大胖重孫？隔壁李老太婆天天抱着重孫饞奶奶，乖乖，就一個好不好？」

溫釀實在不忍心拒絕她老人家，只能咬牙又點頭，「好。」

看着奶奶開心的模樣，她也由衷地笑了。

在這個家裏，對她最好的就是奶奶了，她願意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哄她開心。

然而奶奶下一句話卻讓溫釀和霍曜都始料不及。

「既然這樣，那從現在起奶奶就跟你們小夫妻住一起啦，直到你們給我生出大胖孫為止，你們不會嫌棄我這個老太婆吧？」

霍曜：「……」

溫釀：「……」

這下，婚是徹底離不成了。

吃晚飯的時候，奶奶對霍曜說道：「吶，這些都是給你補身體用的，也不知道怎麼的虛成這樣，了，還沒讓乖乖懷上一個大胖重孫。」

霍曜和溫釀被奶奶這露骨的話搞得同時沉默。

看着碗裏堆積如山補氣血的菜，霍曜終於忍無可忍對霍老太說道：「奶奶，我，很，正，常！」

霍老太將筷子拍在桌上：「那怎的時間裏都沒有讓乖乖懷上我們霍家的大胖重孫？不是你的問題難道還是乖乖的問題？」

霍曜被親奶奶懟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溫釀都替霍曜覺得難受，這麼多補氣血的東西吃進去，身體能吃得消嗎？

一旁的奶奶還笑眯眯地說：「唉，乖孫，多吃一點，爭取早日給奶奶抱個大胖重孫。」

晚上的時候，霍曜和溫釀被奶奶留在了霍家老宅，安排在了同一個房間。

都已經決定要離婚了，再住在同一個房間，多少顯得有些不自然。

霍曜倒是沒什麼，進屋之後就進了浴室洗澡。

溫釀看着被奶奶特地鋪上玫瑰花瓣的床，露出苦澀的笑容來。

只可惜了奶奶一番苦心，她和霍曜終究還是沒能走到最後。

她從衣櫃裏抱出一床薄毯，打算在沙發上湊合一夜。

霍曜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

溫釀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是叶音溪！

她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刻意忽略手機鈴聲。

持續響了很久，手機終於掛斷了。

這一次，換她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

溫釀卻早有預感。

想到白天在醫院，叶音溪說的那番話，溫釀拿起手機，毫不猶豫按下了掛斷鍵。

手機嗡嗡振動兩聲，是短訊。

點開。

「溫小姐，我要是白天有得罪你的電話我像你道歉，但是你沒有必要霸佔着阿曜哥不讓他接我的電話吧，難道溫小姐臉皮就真的厚到這種地步，不知道成全兩個字怎麼寫嗎？」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她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都快被人捏變形了。

要離婚，她同意了，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卻不想，叶音溪卻一再緊逼。

此時此刻，溫釀決定全面開火。

霍曜就曾經對說過她是一隻假裝溫馴的沒有亮爪子的小野貓。

一旦激怒了，後果很嚴重。

溫釀手指在手機屏幕快速翻飛：葉小姐，對不起，霍曜一直在浴室洗澡沒空接你的電話，他今天火氣比較旺盛，所以……等下我會叫他給你回電話。

這省略號，用的就很魔性，火氣比較旺盛，瀉火怎麼瀉，成年人都懂！

打完之後，溫釀並沒有選擇發送，她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

這種短訊發出去，丟人的也只會是她自己。

溫釀嘆了一口氣，仰頭靠在沙發上，用手臂擋着擋着燈光。

浴室門突然打開。

潮濕蒸騰的水蒸氣飄了出來，霍曜只圍了一條浴巾出來。

完美的身材比，腹肌和人魚線練得剛剛好，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蠱惑。

溫釀的目光一怔，手指不小心點到屏幕上的發送鍵。

信息發送成功！

「你，」溫釀眉眼下垂，假裝不在意，「怎麼不穿衣服？」

霍曜走到櫃門前，邊找衣服邊說：「睡衣掉地上弄濕了，怎麼，你介意？」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玩味。

溫釀想說她當然不介意，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霍曜換好睡衣之後問溫釀：「你今天打算睡沙發。」

溫釀「嗯」了一聲，從前霍曜是為了履行夫妻義務。

現在他沒必要履行義務了。

霍曜眸子微沉，眼神深如潭水。

「我睡沙發吧，你腰不好，睡沙發上容易腰疼。」

溫釀搖搖頭，「你太高了，睡沙發上會伸不開腿。」

「沒事。」

「不行！」

兩個人推辭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溫釀說道：「要不，都睡床吧。」

說完，她就後悔了。

她急忙附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霍曜輕笑一聲，「你確定你能對我做什麼？你是低估了我，還是高估了你自己？」

溫釀只覺得兩頰發熱，熱得眼眶都有些模糊了。

太，丟人了！

「睡覺吧。」霍曜特地加了一句，「我不動你。」

他是在故意調侃她！

溫釀只覺得尷尬到了極致。

洗完澡，溫釀幾乎是同手同腳的鑽進了被窩裏。

她身體偏寒，洗完澡之後，手腳通常都是冰涼的。

剛一進被窩，她的腳就被霍曜結實的長腿夾住了。

「給你開的中藥喝了沒，為什麼手腳還是這麼涼？」霍曜蹙眉問道。

「喝了的，不過沒什麼效果，大概是小時候傷了底子，很難補回來。」溫釀說。

「不要不當一回事，身體最重要，回頭我再找那個中醫那幾幅中藥。」

「不用了，挺麻煩的。」

給溫釀開藥的那個中醫是國際上有名的醫生，一般人連見一面都難。

一副中藥價值千金，她現在怎麼還好意思伸手白拿霍家的東西。

「溫釀！」霍曜嚴肅地說道，「我說過，不管我們的關係是什麼樣子，我都希望你能把我當成你的，你的好朋友，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我會幫你。」

溫釀沒說話，良久才輕點了一下頭。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她，所以才能輕而易舉地說出當朋友的話。

可是她做不到，因為愛他，每次見面，都像在刀尖上舞蹈，痛徹心扉！

又怎麼能坦然跟他做朋友呢？